早晨，太還沒升起來，徐清歡就已經起了床。

穿戴好了去給母親請了安，然後帶著雛去大廚房。

莊子上剛送來新鮮的果蔬。

蘿卜洗得幹幹淨淨，看著十分新鮮就像剛剛從地裏挖的一樣。

“姐您看，這真不像是從窖裏拿出來的。”雛看著就惜地不得了，捧在手裏，一口就咬了上去。

廚娘見狀立即喊出聲：“哎呦，雛姑娘，生吃可要肚子疼的，可別帶壞了大姐。”

雛怕廚娘將蘿卜要回去，又是咬了一大口，胡嚼了兩下，一脖兒全都咽了下去，手又去將香椿拿起來。

“雛姑娘，這直接吃味道可不好。”

“我就聞聞，”雛湊在鼻端，點點頭，“鮮靈。”

眼看著那隻胖手將香椿放回去，廚娘的一顆心才算落回肚子裏。

這邊還沒有鬧騰完，那邊又喊起來。

“哎呦，我的啊，這賊鳥又來吃東西了。”

隨著另一個廚娘的聲音，像母般的鳥，邊跳邊飛地從廚房裏衝出來，然後當著眾人的麵，堂而皇之地飛上了徐清歡肩頭，趾高氣昂地向眾人“咯咯咯”了兩聲，逗得角落裏的蘆花也跟著打鳴。

徐清歡出手點了點鳥的腦門兒，鳥才將頭蹭在的鬢角上，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，仿佛了多大的委屈。

管事媽媽哭笑不得。

徐清歡道：“祖母一會兒就要進京了，”著將鳥遞給雛，“我現在就做桂花糕，做好了就用水溫著，祖母進門要歇一會兒才能開飯，正好用它來墊補墊補。”

銀桂忙上前幫清歡挽起袖子。

廚娘笑著道：“太夫人要巳時末才能到，大姐晚起一會兒也來得及。”

徐清歡已經歡歡喜喜地手做起來：“做完點心，我再跟著你們做素齋。”祖母茹素多年，隻要祖母回家，裏裏外外都會跟著吃素齋。

時候突然生了一場大病，什麽都吃不下，差點因此丟了命，祖母將自己關在佛堂裏，才求來了神佛保佑，的病才慢慢好轉，這自然沒有什麽神佛的功勞，大約都是因為親人的關懷，才能渡過難關。

前世病在榻上，還常常想起這些過往，如果祖母、父親、母親尚在世，也許心中好些，還有機會病愈。

廚娘邊打下手邊與清歡閑聊：“還好太夫人經常吃素齋，我們府中有專做素齋的廚娘，似別人家突然擺素宴，恐怕都請不到合適的人手去幫忙。”

徐清歡轉頭道：“是因為孫家治喪？排場也不會那麽大吧！”

廚娘道：“前些日子隻孫家要人手，現在聽丁家、張家都要茹素，孫家還要做七七四十九的法事。”

徐清歡的手微微一頓：“還真的鬧大了。”隻聽孫二太太鬧著要搬去張家住，但是有熱孝在，張家不肯鬆口，現在又鬧騰讓兩府陪著茹素，真是好大的臉麵。

“孫二太太真是嚇瘋了，”廚娘道，“殺人的是兇徒又不是……那些不幹淨的東西，做法事能有什麽用。”

徐清歡道：“那是你的看法，或許孫二太太覺得有用。”

廚娘點點頭：“也是，都能求大姐幫忙查案，自然是腦子不清楚了，”到這裏覺得自己錯了話，“奴婢不是大姐不會查案，隻是……隻是……”

徐清歡看著一臉驚嚇的廚娘，不一笑：“你的意思我知道，京中那麽多衙門、捕快，來求我一個宅的姐，的確有些奇怪，就算翔的案子我對府衙有些幫助，畢竟是發生在我邊的事，徐家和曹家又都是姻親。

要破案的名聲，順府的黃清和大人站在那裏，哪有我話的份兒。”

事出反常必有妖，隻是現在還不清楚這“妖”在哪裏。

徐清歡做好了桂花糕，吩咐管事媽媽：“最近京中事多，進出府裏的東西都要看管好，尤其是吃食，盡量就用自家莊子上的。”

管事媽媽應了一聲：“大姐放心吧！”

從廚房出來換了服，雷叔已經等在門口。

雷叔低聲道：“孫二太太搬去張家的莊子住下了。”

徐清歡道：“孫二老爺的棺木還停在孫家，孫二太太卻搬去了妹妹夫家的莊子，這好像有些不合規矩。”

雷叔道：“孫二太太昨晚犯了心疾，請了郎中和道士過去，都‘人挪活，樹挪死’讓孫二太太挪挪地方，興許能好得快些，孫家在京中的莊子都比較偏遠，張家正好有莊子，平日裏沒有人住，就讓孫二太太先住過去養病。”

“雷叔，”徐清歡抬起頭，“若是有人要害我，您覺得我是留在家中好，還是搬去別人家的莊子上好。”

這話乍聽過去讓雷叔嚇了一跳，但是很快就鬆了口氣，大姐隻不過是打個比方。

雷叔幾乎不用思量：“自然留在家中好，自家的地方裏裏外外都很悉，莊子地偏僻，進出的閑雜人等又多，不好防範。

別人家的莊子自然就更不行了，上上下下都是外人，難不信任外人要多過自家人？”

徐清歡道：“這就是奇怪之。”

雷叔道：“除非是被嚇得不敢住在家中，所以寧願搬去別人家，照這樣看孫二太太真是嚇得不輕。”

在家中做法事，又搬去別人家的莊子，孫二太太難不真的將那兇徒當了鬼。

“大姐，那位宋大人準備要走了。”

雷叔的聲音打斷了徐清歡的思量。

宋暄要離京了，前世他就是這樣回去了東南，這都在預料之中。

那麽聰明的人，自然知道什麽時候該。

雷叔退了下去。

徐清歡很快就舒展開眉眼，那些想不通的事可以慢慢查，何必被它們擾心神。

……

徐太夫人的馬車進了城。

還沒到徐家門前，馬車就停下來，接著簾子掀開，有人踏上車來。

“祖母。”徐清歡進了車廂，跪拜在徐太夫人麵前。

“快起來，”徐太夫人慈祥地笑著，“你這孩子，怎麽倒趕過來。”

徐清悅上前攙扶徐清歡，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仔仔細細地端詳了徐清歡一番才道：“聽翔族中的事，祖母還憂心，生怕姐姐這樣一折騰壞了子，如今看到姐姐好端端地在這裏，祖母晚上也能歇的安穩了。”

徐清悅清秀的臉上滿是笑容。

“再不行走遠路了，”徐太夫人拉著徐清歡道，“讓人憂心。”

徐清悅吐吐舌頭：“我倒是覺得姐姐偶爾出去走走也不錯，從前在家中有些似病西施，如今是真正的人兒了。”

徐清歡出手在徐清悅上嗬，兩個人笑一團。

“噓，”徐清歡在邊比了一下，“五叔就在馬車外。”

聽父親也來了，徐清悅臉上立即出嚴肅的神。

徐清歡“噗嗤”一笑，徐清悅才知上了當：“姐姐真壞。”

徐太夫人著兩個孫，麵容不出的慈祥，可是想想馬車後還有個累贅不又歎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