譚耀找到了佛塔破損的口，那附近果然有踩踏的痕跡。

那混賬果然狡詐。

譚耀目冷，他一直沒有跟母親進京來，就是暗中尋找這混賬的蹤影，如果不是這混賬太過狡詐，孫二老爺被殺那晚上，他們就能將這混賬抓住，這樣一來他也不會被張家人怪罪。

“咳咳……”佛塔中傳來虛弱的咳嗽聲。

山中本來就風大，如果不是站得近些，本不會有人聽到佛塔中這細微的響。

譚耀心中一喜，現在進去將人殺了，可就萬事大吉，從此之後他再也不用擔驚怕，想到這裏譚耀看向邊的張家人。

張家人顯然也注意到了塔中的靜，他們卻站在那裏沒有。

張家這是要讓他來置，這也正是他要給張家的投名狀。

譚耀抿了抿看向邊的隨從譚從，譚從點點頭先一步彎腰走進去，譚耀正猶豫要不要跟著一起進去，張家人就遞過一把匕首。

譚耀想起張忠的那些話，事發展到這個地步，張家已經開始對他有了猜疑，他必須用行在表示他追隨張家的決心，可是……讓他親自手就不必了吧！

譚耀道：“譚從是我的心腹有他在就行了……”誰也不願意手上沾，尤其那是他的親弟弟。

張家人手中的匕首卻始終沒有收回來。

知道多無益，譚耀隻得將匕首接在手中，看向那黝黑的口，口很，爬進去要費一番功夫，而且佛塔很，本容不下幾個人。

譚耀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鑽進塔中，他轉頭向後看去，隻見張家派出的人手終於也肯跟著爬進來，前麵有譚從，後麵有張家人手保護，譚耀鬆了口氣，有這麽多人在，就算那混賬再厲害，也不能傷及他半分，等到張家人站在塔中，譚耀才又向前走去。

眼見就要發跡了，他要好好保護自己，以後譚家都要靠他，他這條命貴的很。

“大爺，人就在那裏。”譚從指了指不遠。

譚耀仔細看過去，黑黢黢的角落裏，仿佛著個人影，那就是他的弟弟譚文。

“好像是二爺，他病了……我一時……”譚從低聲道。

“我怎麽代你的，”譚耀聽到這話皺起眉頭，“既然找到他了，還等什麽。”

譚從抿了抿，大爺代他隻要發現二爺就立即手，可方才他真是一時沒有認出來，那人看著與平日裏的二爺實在大相徑庭，而且他晃了幾下，那人都不肯睜眼，這裏的線又弱的很，他總不能見人就殺。

譚從道：“我不能確定那就是二爺，我去點個火再看看清楚。”

譚從就要轉找東西點火，譚耀皺起眉頭：“我去。”他們本就是親兄弟就算變什麽樣子，他也應該能夠認出來。

譚耀握著匕首一步步向前走去，麵對這樣一個虛弱的人，他本不必有任何的害怕。

站到了那人麵前，譚耀終於明白譚從為什麽會遲疑了。

乍一看去，這人本就是個奄奄一息的和尚，他剃了頭發，穿著一件破僧，臉上滿是胡須，麵容憔悴，眼窩深陷，跟平日裏的譚文大相徑庭。

譚耀也是仔細看了許久，最終在才確定這就是他一直尋找的二弟。

張家人發出一聲咳嗽，譚耀舉起匕首，可就在這一瞬間，譚文睜開了眼睛：“大哥，是你來了，我們……兄弟……這是在哪裏？黃泉路上，還是……”

“你還沒死，我更不會死，”譚耀咬牙道，“今我來到這裏，是要送你一程，免得你活得太過辛苦。”

“我不想死，”譚文忽然道，可他的卻沒有，也許是因為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力氣去掙紮，“我死了，你們也就沒有了活路，母親……知憶……還有大哥你。”

“你放心，”譚耀冷冷地道，“除了那娼婦，我們都會活得好好的。”

“我還以為大哥很聰明，原來……是這樣的笨，”譚文道，“張家連姻親都下手，譚家在他們心中，又算得了什麽？他們留著你……無非就是因為我還活著，等我死了，你也就沒有了……用。”

譚耀道：“張家沒必要再多殺人，孫家和嚴家已經足夠了，等到常州買賣恢複的時候還需要人手幫忙。”

“這就是張家答應大哥的嗎？事時候……大哥就能代替孫家或是嚴家的位置，”譚文搖搖頭，“大哥被富貴蒙了眼，也不仔細想想，張家大幹戈置此事……怎會隨意恢複生意，那麽多的人都落在海盜手中，就等於被海盜抓住了把柄，這些人的認罪狀若是送到朝廷，必然有人承擔此事……孫二老爺何等人，如果有半點的希，豈會要與我們聯手自保，不管是孫家還是嚴家，都想要為家中上下爭一條命而已。

大哥現在知曉整件事來龍去脈，萬一什麽時候被朝廷盯上，順著你再去查張家，張家豈非功虧一簣。

孫家大爺為何會死，因為他為張家去蜀中收貨，孫二老爺、嚴老爺更是如此，大哥得對，不會死太多的人，前提那些人本不知私運的貨到底是什麽。

但是隻要沾過貨的人都逃不，我記得大哥也曾跟著孫家大爺一起去蜀中幾次，也就是……張家準備要清理的人，本就有你。”

譚耀心中雖然有所疑，他卻仍舊不相信：“事到如今，你還想要用花言巧語騙我上當。”

譚文長長地幾口氣：“你們殺我，不就是想要將那幾條人命冤在我頭上嗎？我懷裏有認罪狀，大哥可以拿去，上麵寫了……我是如何殺人的，有了這封認罪書，大哥就可以將我給朝廷置，免得手上沾。”

譚耀手在譚文懷中索，果然找到了一疊厚厚的紙張，譚耀正要找地方去看。

張家人已經不耐地道：“還不快手。”

話音剛落隻聽外麵有人道：“徐家的人來了。”

譚耀不一驚，他明明看著徐家人去了山北，一時半刻不會趕來啊……怎麽會突然到了這裏，難道徐家人已經看出他的用意。

嘈雜的腳步聲傳來，顯然已經有人到了塔林。

外麵傳來聲音道：“耀、文，你們是不是都在……你們出來吧，娘在這裏，有什麽話我們好好清楚，耀那是你弟弟，你不要殺他。”

譚耀睜大了眼睛，一臉的詫異。

母親什麽都知道了，他若是這樣手殺了二弟，豈不就會被衙門懷疑。

譚耀看向張家人：“我手上已經有了他的認罪書，不如就將他出去……總之就算進了大牢也能找到機會……”

譚耀話還沒完，隻聽一聲慘，譚從搖搖晃晃倒在了地上，張家人拿著染的刀刃向他走過來。

譚耀愣在那裏，但是很快他整個人都是驚恐所吞沒。

“我的沒錯……他們……會將我們……都殺死……”譚文的聲音傳來。

譚耀想要逃走，卻腳上沒有半點力氣，他忍不住喊出聲：“別殺我……別……我……我跟張大管事好了……我會守口如瓶，我什麽都不會。”

可無論他怎麽都阻擋不住那人的腳步，那人一臉冷地走到譚耀麵前揚起了手中的刀，譚耀抬起手臂阻攔，隻覺得上一涼，接著鮮噴湧而出，撕心裂肺的疼痛從臂膀上傳來。

譚耀張大了想要什麽，那人卻不給他任何機會，又是一刀向他砍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