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義侯府。
還不亮,徐清歡就起床跟著廚娘去做了兩盤紅豆糕,然後去侍奉徐太夫人梳洗。
徐太夫人看到徐清歡不埋怨:“你們孩子應該多睡個把時辰,這麽早過來做什麽?”
徐清歡故作委屈:“祖母不喜歡見到孫不?是不是怕吃孫做的點心。”
徐太夫人忍不住“噗嗤”笑出聲:“我喜歡吃,這次又做了幾盤?我一個不剩的都吃掉。”
徐清歡從管事媽媽手中接過碧玉簪,親手給徐太夫人戴上:“吃了孫做的紅豆糕,祖母就知道這底下最好吃的點心在哪裏。”
徐太夫人故意道:“在哪裏?”
“在祖母的肚子裏。”徐清歡著向徐太夫人肩膀上靠去。
這話惹得徐太夫人笑個不停:“你這個猴兒,越發不像話,明日就該給你請個先生好好教教你,免得將來去了夫家,被婆母和夫君嫌棄。”
“那我不嫁人了,”徐清歡抬起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,“嫁人還要苦,我就在家中好了,反正安義侯府又不缺我一口飯食。”
“胡些什麽。”
徐清歡立即覺到屁被祖母輕輕地打了一下:“娘家再好,你也得長大,將來還要有自己的親生骨,這樣等你老了才有人一心一意侍奉你,才能有像你這樣的猴兒承歡膝下,才會有人不嫌棄你老態龍鍾病病殃殃。”
徐太夫人正到這裏,安義侯夫人進了門,徐太夫人手一指:“才有這樣的好媳婦照顧你,幫你管這一大家子的人,到時候你想誰隻需要一個眼神,媳婦就安排的明明白白,看著這些人你才能不寂寞,知道嗎?”
祖母的幾句話讓徐清歡心中一酸,其實經過了前世,真的已經不想嫁人,隻想要跟祖母、父親、母親、哥哥一起好好過日子,但是在祖母心中,卻應該得到更好的東西。
“祖母,”徐清歡道,“如果我留在娘家,也一樣是個沒人敢惹的姑。”
“快把打出去,”徐太夫人板起臉看著安義侯夫人,“徐家出來個不孝,我不要見了。”
著這話卻將徐清歡摟得更了些,低頭看到徐清歡那雙清澈的大眼睛,徐太夫人忍俊不,立即破了功。
安義侯夫人看著這一幕,心中也不歡喜,朝廷雖然還沒有下文書,但是大家都知道侯爺就要帶兵去常州了。
這兩侯爺不亮就去京外大營去看練兵,然後去兵部議事,看這忙碌的模樣,最遲十日之就會。
安義侯夫人恐怕徐太夫人心中擔憂,特意早點過來陪太夫人話,沒想到清歡已經早一步到了。
“我沒事,”徐太夫人道,“你們一個兩個不必擔憂我,我的兒子我心裏清楚,他就是個不安生的人,隻要他心中舒坦,無論做什麽都好,我隻希他能穿得暖,睡得著,吃得香,人老了……什麽都能看開了。”
話是這樣,可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,安義侯夫人怎會不明白那種心。
“祖母,”徐清歡道,“您在常州長大,您時候的常州是什麽模樣?”
“可繁華著呢,”徐太夫人道,“你看京中熱鬧,常州那時候更好,新奇的件兒到都是,還有許多番人走在街上,那些人話怪聲怪氣,上還有子味道,大家都不能盯著他們瞧,否則眼睛也會變了,我就不信那些,帶著下人出去,向一個番人買了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。”
徐清歡笑道:“祖母總我無法無,可是隨了祖母?”
徐太夫人一臉嫌棄:“我可沒看出來。”
幾個人又是笑。
徐清歡道:“前些日子祖母也回常州了,現在的常州如何?”
徐太夫人搖搖頭:“表麵上倒還不錯,街麵卻已經見不到什麽番人商賈了,市集上賣的貨倒是不,價格都很貴,從前番人賣貨因為價錢高低還會打一架,現在無論有多店鋪,都是一個樣。”
安義侯夫人道:“那不是好事嗎?大家都賣的一樣免得爭鬥。”
徐太夫人看向徐清歡:“歡丫頭你呢?這樣好不好?”
徐清歡搖搖頭:“不好,做生意多多都會有些爭鬥,今賠明日賺都是為了打開自己的商路,突然安靜下來的隻能代表一件事,那就是有人把持了常州的生意,特別是海商貿易,大家不得不聽他們的安排。”
安義侯夫人明白過來:“把持這一切的就是張家?張家做了多壞事,現在張玉琮了獄,常州的形會不會也跟著好轉。”
徐太夫人歎口氣:“那要看常州的造化了……先皇在的時候常州還算太平的,外戚勢大真是害了不的人,若非投靠張家的員,都不敢去常州任職,就連一個的縣丞每年也要不供奉。”
安義侯夫人道:“這兒媳知道,前兩年常州不是還懲治了幾個貪,張家也沒能將人護住,皇上因這貪的事然大怒,以至於牽連到了太後娘娘,那時候慈寧宮正擺宴席,兒媳也在其中,皇上姍姍來遲不,隻是拜了壽就離開,太後看似麵平靜,整場宴席下來卻沒幾句話,後來太後娘娘將火氣撒到了邊的上,這樁事過了好久才慢慢平息了。”
徐清歡道:“母親的那個就是蓉曉。”
安義侯夫人點頭:“蓉曉可憐,被送去簡王府做妾……唉,一個孩子就這樣被毀了。”
蓉曉的事安義侯夫人和許多人一樣,僅僅知道這些,徐清歡想起在慈寧宮太後娘娘提起蓉曉時的模樣,看似十分平靜,其實眼睛中閃爍著幾分失。
太後對蓉曉很失,邊的侍奉多年,最終被攆出宮門,隻能有一個理由,那就是蓉曉背叛了太後。
在常州這件事中,蓉曉到底起了一個什麽樣的作用?
徐太夫人道:“查了幾個員,鬧出這麽大的靜,常州的形卻還是一如既往,我這次回常州,聽那幾個告發貪的人,都已經不在常州了,想必是被張家報複,大家費盡力氣告倒一個貪,以為會有好日子,誰知道走了一個姓張的來了一個姓王的,一樣的貪得無厭,一樣的無法無。
現在朝廷終於徹查常州,總算是做了一件好事。”
徐清歡忽然想起王允,王允不也是被人口稱讚的清嗎?
王允背後的那個人,仿佛很喜歡做這樣的事,背地裏用的都是見不得的手段,卻要神采奕奕地站在人前,百姓擁護。
這樣的人比張家還要可怕。
徐清歡理清自己的思路,如果蓉曉背叛了太後,被太後送給簡王,那蓉曉是不是在為簡王做事?
那簡王會是王允背後的人嗎?
……
簡王府。
蓉曉看著鏡子中的子。
子嫣然一笑:“我嗎?”
蓉曉點點頭:“,您是最的子。”
那子臉上的笑容卻消失殆盡:“那他為何要厭棄我?你記得他我什麽嗎?”
蓉曉吞咽一口,開始搖頭。
子道:“他我是個人盡可夫的賤貨,我肚子裏的也是個賤種,我不配站在他邊,更不配得到他的眷顧……我……”
子還沒完話,蓉曉捂住了耳朵,臉上滿是痛苦的神。
子接著道:“我早該死了,沒有臉活在這個世上。”
蓉曉尖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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