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子裏一下子安靜下來。
坐在那裏不知在想些什麽。
吳大娘覺得自己已經將所有事都說了出來,可這卻沒有放過的意思,心中更是慌。
“我……我其實找到了那子的線索,還沒來得及告訴林三娘,”吳大娘結結地說出來,“隻要你們放了我,我就說出來。”
徐清歡搖搖頭:“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兒,更不能跟我提任何要求,否則……”
“我知道了,”吳大娘上汗豎立,“我一切都聽您的。”
徐清歡道:“你還知道些什麽?”
吳大娘吞咽一口:“我在四走的時候,知道山腳下有戶人家,那家男人是個啞,不知什麽時候娶了個醜婆娘,那婆娘的臉一片模糊,真是嚇人的很,開始大家還以為那男人娶了個鬼,半夜裏才會出來走,大家想要去看那人,都被啞打了出來。
這事我們村上許多人都知曉,有一年村子裏鬧瘟疫,大家都覺得是啞家的厲鬼引來的,不知誰在啞家裏放了一把火,要將那厲鬼燒死。”
說到這裏吳大娘仿佛忘記了恐懼,眼睛中一閃得意:“隻有我知道那厲鬼本沒死,而且那並不是厲鬼,是個實實在在的人咧,因為前陣子我路過那間房子,聽到了嬰兒哭鬧的聲音,鬼能生下孩子嗎?
若是旁人可能會相信,我老婆子見識過那麽多事,心中清楚的很,這世上哪有什麽神神鬼鬼,除非親眼所見……於是那天晚上我讓兩個孩子去了啞家裏,然後我就瞧見……”
吳大娘見那聽得神,說到這裏特意出討好的神:“瞧見啞床上有個人,人懷裏抱著個孩子。
那孩子雕玉琢的別提多漂亮了,我家也是心善的人,生怕是那啞騙來的孩子,仔細問了啞和那人,那人說那孩子是生養的。
人說的真切,我們又看可憐,就答應幫保守,人還送了我們一些東西做答謝。”
吳大娘說著低聲道:“我看到那人給孩子做的針線,哎呦……那可真好看,不是我們鄉下的地方能見到的手藝,還有一些散碎銀子和一隻小金鎖,金鎖上還鑲著寶石,這東西賣出去可要值許多銀錢。
後來我就想,林三娘找的是不是那人。”
徐清歡道:“那子送給你的東西呢?可還在?”
“沒了,”吳大娘吞咽一口,“隻有針線……我穿在了上,其他東西都賣掉了。”
說完這些,吳大娘眼圈一紅:“我們家中老老小小,也要度日,否則我哪裏會幫林三娘做那種喪天良的活計,這位菩薩,求求您放過我們吧!”
不等吳大娘話說完,徐清歡就在桌子上敲了敲手指,雛立即上前抓起了另外一個年輕婦人。
雷叔也去拎被捆粽子一樣的吳家兄弟。
吳大娘嚇得魂飛魄散:“在我床底下的小盒子裏,我不敢用,都……都在那裏。”
徐青安快步走到室裏一陣翻找,找到了一隻木匣子打開一瞧裏麵果然有幾隻長命鎖,其中一隻用細布包裹,果然是隻鑲寶石的金鎖。
“就是這些了,”吳大娘道,“這次我可全都說了。”
“我相信。”
吳大娘的注視下,那終於開口道:“你不敢再說假話,但是……我看到我的模樣,若是不殺了你們,你們就會去報,我豈不是……”
“不……不,”吳大娘道,“我們不敢報,我們手上也有人命,若是報我們也要死,是真的,我家的後院菜地裏埋著幾,都是還沒送出去就病死的孩子,等你們走了,我們就將媳婦也埋在那裏,現在兵荒馬就要打仗了,不會有人理會這些。”
吳大娘說的誠懇。
徐清歡搖搖頭:“我從不相信這種話,也許轉你就會改口。”
“不會……不會……”
徐清歡卻不肯聽,向雷叔點了點頭。
雷叔立即拎起了吳大娘的兒子。
“我有賬目,”吳大娘道,“每筆買賣的賬目我都記得清清楚楚,您隻要拿走那本賬,就握住了我們全家人的命,我們對您還有用,這坊間所有的我們都知曉,尤其是那些見不得的事,需要我們這些人去辦。
下次……下次就不用您出手了,您這樣的人,隻需手指,我們全都做得妥妥當當。”
“你說的就是這個嗎?”徐青安已經找到了賬本。
吳大娘連連點頭:“不過,您可能會看不懂這些,我不識字,記賬都是用自己的法子。”
徐清歡將賬目打開,裏麵果然沒有字都是些圈圈點點。
吳大娘道:“我講給您聽,您就全都知曉了。”
徐清歡翻著賬目,半晌仿佛有了些興趣,看向徐青安:“哥哥就將說的全都記下來吧!”
這本會要了他們全家命的賬目,平日裏被吳大娘一直妥善保管,恐怕出半點的紕,現在卻迫不及待地要講給別人聽。
一筆一筆,清清楚楚。
因為隻要那人肯聽他們全家就會獲救。
徐青安問的仔細,那吳大娘也不敢說謊,用了整整一個時辰才將賬目上所記都捋了一遍。
徐清歡忽然問過去:“你還有沒有地方是對我撒謊的?”
吳大娘不停地搖頭。
“不,”徐清歡站起來,“你有……你闖那啞家中並非擔憂啞拐了旁人的孩子,而是覺得啞勢單力薄,外麵人又不知他家中形,你將孩子搶了去賣啞也無可奈何,就在你要抱走孩子的時候,孩子的母親才會將那金鎖拿出來與你換。
你暫時放過啞一家,是覺得啞家中定然還有貴重的件兒,你們要養著他們一家人,慢慢探出他們的,再向他們所要錢財。
你不是沒來得及與林三娘提及此事,隻是沒盤算好這條消息要賣多銀錢,告訴林三娘之後,你們之前探得的東西要不要拿出來。”
吳大娘更覺得眼前的說不出的可怕。
“你怕我嗎?”徐清歡蹲下來著吳大娘。
吳大娘慌忙不迭地點頭。
徐清歡微微一笑:“你說的不對,這世上有神鬼,你們一家就是厲鬼,你遇見我是該怕……”
說到這裏徐清歡的笑容更加人:“因為我就是食鬼為生。”
吳大娘再次被恐懼所籠罩:“你……你……還要殺我……你……”
徐清歡不再說話。
這時,門被打開,兩個衙差走了進來。
吳大娘還沒反應過來,徐清歡已經轉,不想再跟這樣的畜生共一室。
徐清歡走出屋子,讓意外的是,院子裏站著幾個人,為首的那個男人風神軒朗,英氣,那是宋暄,他旁邊的則是神深沉的軍師薛沉。
徐清歡不用手抹了抹臉上幹涸的跡,現在這個模樣大約會讓軍師更加擔憂吧。
薛沉的臉漸漸變得更加難看。
徐清歡歎口氣,唉,果真不是見麵的好時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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