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的事,田大姐明顯不想要去回憶。
即便過了這麽多年,提起來仍舊聲音發。
“開始挨打我還以為隻是因為他心不好,後來才發現,我從來都沒看清過他,”田大姐著徐清歡,“你可能覺得奇怪,我們認識了那麽久,為何會一直被他蒙騙,可事實上當你喜歡一個人,你就不願意將他和那些壞事勾連在一起。”
徐清歡怎麽會不明白。
當年嫁給李煦,為李家辛苦奔勞,最終病重回到北疆,等待的是一場腥的圍殺,而也是選擇了那麽慘烈的方式,死在了李煦的麵前,許多人,許多事不到最後永遠也看不清楚。
田大姐道:“有一次我哥哥來看我,看到了我上的傷,了許多語重心長的話,田家並非養不起我,我們也不是什麽高門大戶,不怕外麵流言蠻語重傷,我可以回去侍奉父母,兄嫂也願意這樣養著我,我還年輕,等這些事過去,如果願意,他們也會為我尋一門親事,不一定有多好,但是能讓我安穩的過日子。”
田大姐臉上滿是悔恨的神,家中下人將哥哥的話告訴了蘇紈,蘇紈問起,當時隻想嚇嚇蘇紈,負氣趕明兒就回娘家去,蘇紈果然驚慌想方設法討歡心,盡了那些話,讓親口答應不會離開,甚至還為蘇紈的張到高興,沒想到……
徐清歡道:“你兄嫂不久之後就死了。”
田大姐點頭:“是,他們都死了,朝廷我哥哥失手掐死了嫂嫂,自知無路可走,幹脆將我那兩個侄兒都殺了,他也自戕謝罪。
我哥哥什麽樣的品我心中清楚,就算他真的不心傷害了嫂嫂,也不會舍得將孩子都殺死,可府衙已經勘驗,證明當日沒有外人去我家中,侍奉的奴仆也親眼看到我哥哥行兇,祖母聽到這事傷痛的病重不久就撒手人寰了,父親、母親也一下子老了十幾歲,父親沒有了氣神,母親也苦苦支撐。
他們好像都認命了,隻有我覺得哥哥的死不簡單,我還想查下去,於是想要著回趟娘家,與父母好好商議接下來如何辦法,誰知卻被他抓了個正著,我記得那他的脾氣格外的大,不等我話就是一頓拳打腳踢,邊打邊辱罵我,他為了付出那麽多,而我卻一心想要逃走。
後來我才知曉,蘇家仗著長公主的麵子在外收賄賂,長公主知曉之後,不但命蘇家將東西退回去,還責罵了蘇家老,甚至將蘇紈的弟弟送進大牢,並告訴蘇紈,如果他不將蘇家事置好,就不準他回長公主府,蘇氏族中幾個子弟因此丟了差事,蘇紈父母去長公主府中求,長公主不肯見,蘇紈就像被人從頭到腳剝了個幹淨,麵盡失。
我從來沒見過他如此氣急敗壞的模樣,麵兇狠,差點就將我掐死在那裏,從那之後我就對他起了疑心,終於明白眼前這個人並非我心中所想的良人。
可我隻是個外室,命賤如牲畜,即便現在明白過來又有什麽用?
蘇紈打我時,蘇紈父親有急事找上門,我向老太爺求救,老太爺不但視而不見,還讓人將門關好,免得我跑出去為蘇家丟人,我被打得奄奄一息,也不曾有一個人上前看我,直到蘇紈徹底消了氣。
從那時起我就下定決心,一定要逃走,離開那個禽,可為了避免牽連到家人,我隻能暫時忍辱生。
也許是兄長的死讓父母太過悲傷,也許是我們田家的好運氣已經用盡了,父親、母親相繼病倒,不久就都走了,我求蘇紈回去吊喪,然後就在家中老仆的幫忙下逃了出來,這一路上我們心翼翼,不敢投宿也不敢在一個地方逗留太久,即便如此還是被人盯上,老仆為了救我傷,我也下定決心就算毀了這張臉,也不能再落那禽的手中。”
逃亡路上到底經曆了什麽,田大姐不願意再,不過從那發紅的眼睛中,徐清歡能看出其中的艱辛,若不是到了絕境,誰又會將自己的臉弄這般模樣。
田大姐道:“我已經要瘋了,又怕又難過,如果不是啞,我大約早就死在了外麵,啞照顧我,讓我才漸漸又找回了心,冷靜下來仔細回想我兄嫂的死隻怕與蘇紈有關,蘇紈殺了兄嫂,是要徹底斷了我的後路。
當然不是因為他有多舍不得我,他隻是要證明自己能夠掌控我的一切,作為駙馬爺在家中要對長公主俯首帖耳,為了維護他那張人皮,不知要做多違心之事,隻有在我這裏,他才能發泄心中的怨恨。”
完這些,田大姐轉頭看向啞和孩子的方向:“一個人臉和子被毀了沒什麽,隻要心還活著就有出路,這是啞教我的。”
完話,田大姐看向徐清歡:“我和蘇紈的事完了,你想要做什麽悉聽尊便。”
即使了所有的真話,心中依舊不太相信找來的這些人真的要對付蘇紈,坐在這裏講述,不過是想要換取與啞和孩子多一些相的時間。
對來這才是最珍貴的東西。
“畜生,”角落裏的徐青安終於忍不住開口,“這樣的人早該送他去見閻王,你放心我們這次會為你討回公道。”
徐青安著擼起袖子:“爺現在就去抓他。”
哥哥真是個快意恩仇的人。
徐清歡道:“哥哥先別急,你這樣去隻會打草驚蛇,而且他為駙馬手中握有權柄豈是你隨隨便便就能治罪的,尤其現在他經營多年,暗中培植了許多勢力,田家的事早在田大姐逃出之時,他定然就做了妥善的安排,現在去查驗也找不到證據。”
徐青安道:“那就拿他無可奈何了嗎?”
“誰的,”徐清歡目清澈,“殺人者償命,為了掌握權柄不惜搭上百姓和大周將士的命,自以為淩駕於所有人之上,最終的結果定然會被萬人唾棄。”
這個白龍王藏的太久了,是該讓他現形在人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