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煦心中忽然生出一個疑問，他看著李長琰：“父親為何要拿我與宋暄比較？”

李長琰被問得一怔，李煦向來聰明會不知道他的用意？該不會是因為今日徐氏親被了方寸？

想到這個他就有些不滿，雖然開始他對安義侯府也有些心思，所以才會來到京城，可看到徐氏那般驕縱無禮的模樣，他就知道這樣的子不配進李家的大門。

“這還用嗎？”李長琰不滿地道，“宋家也不是什麽高門大戶，往前多代都沒出過有頭有臉的人，如今皇上避諱那些舊族，想要提拔新貴，文一途窮其一生去經營無非你老師那般，我們李家本就有武將的底蘊，自然要爭取封候拜將。

西北現在著，不知何年何月朝廷能再整飭妥當，東南和北疆就是重中之重，皇上必然要握在手中，宋暄去東南已經是人心所向，你想要一展抱負，也隻能指北疆。

接下來，你和宋暄都要想方設法為封疆大員，我們自然要與宋暄比較。”

李煦點點頭，父親這話得順暢，不見有別的瞞，看來其中的父親並不知曉。

“好了，”李長琰道，“早些歇著吧，別傷了子。”

李煦將李長琰送出去，仔細回想李長琰的那些話，母親果然對父親有瞞，他知道母親在佛前念經，每日茹素並非為了給他祈福，難道這些年的有意栽培，並非覺得他聰慧，而是有別的原因。

這件事他定然要早日查清楚。

李長琰一路回到住，李大太太還沒睡，聽到靜立即起去迎。

“你怎麽還不歇著。”李長琰著將手遞過去讓李大太太服侍著衫，這些年都是如此，隻要他在家中，李大太太都會一直等到他回來才會安歇。

李大太太侍奉李長琰梳洗好，就站在一旁等著李長琰先躺下，這才滅了屋子裏的燈，隻留一盞放在幾上，看到李長琰微微皺眉，李大太太忙道：“是不是燈太亮了。”

“沒事，”李長琰道，“你總是那麽細致，這些日子你從家中出來，我留在祖宅都覺得不大適應。”

李大太太一臉歉意：“妾沒想到會出來這麽久，還以為年前能夠趕回去，不想孔家出了這樁事，我若是不理不睬就歸家，恐怕太過薄寡義了。”

“你做的對，”李長琰道，“孔五雖然是煦兒抓的，但孔家卻對煦兒恩戴德，要知道孔五那是謀反大罪，真的釀出大錯，整個孔家都不夠填這大坑的，現在朝廷隻是抓了孔五，並沒有對孔家有什麽舉，還不是因為煦兒的緣故，孔家沒有這點子弟就不用再求什麽仕途了。”

李大太太沒有話，臉上浮現出一抹憂慮：“老爺聽孔家的事不害怕嗎？我們一家人之前都好端端的，為何非要去爭那功名，妾隻想老爺和孩子們都平平安安。”

這就是李長琰喜歡李大太太的地方，總是將他和幾個孩子都放在心尖上，即便他做些錯事，都能夠原諒，自己要用銀子的時候，二話不就會拿出來。

李長琰想著拉起李大太太的手，他沒有娶錯人，李大太太王氏娘家曾是北方有名的大族，因為得罪了太祖一直沒落下來，王氏嫁到李家的時候，隻帶了兩箱嫁妝，幸好王氏懂得持家務，不但為他生下那麽多子嗣，還積攢了銀錢買了土地和鋪子，想方設法將家中的孩子都送去開蒙，這才讓李家漸漸有了抬頭之勢。

李長琰對王氏十分的激，兩個人也一直夫妻恩，如果不是因為王氏生下李煦之後落下了病，他定然要讓王氏再為他多生幾個孩子。

“打點打點我們早些回家吧，”李大太太進李長琰的懷裏，“京城太危險，妾親眼見到那些已經怕了，看似這樁事過去了，萬一還有人不安分……”

李長琰道：“你就是膽子，這些有什麽可怕的，我們家是大功一件，就算朝廷真的去查孔家，也牽累不到我們，那位先生不是已經了，煦兒是富貴命，我們李家就要依靠他，你就安心等著看李家發跡吧！”

李大太太順地點頭，希今夜之後，一切就都太平了。

……

孔家。

李大姐不停地著日益漸大的肚子，這孩子來的太不是時候，要怎麽做才能為這孩子爭一條活路。

“你，我若是將北疆的事出來，朝廷會不會網開一麵。”李大姐著肚子喃喃自語。

完話，覺到人影一晃，立即道：“是誰？”

“二，奴婢給您送藥來了。”俞媽媽快步走進屋子。

李大姐眼睛一亮立即看過去，一隻金鐲子就換回來幾包保胎藥，不過那也值得了。

“您覺怎麽樣？”俞媽媽將李大姐扶起來，屋子裏冷的厲害，院子裏的銀霜炭都被衙差拿走了，李大太太好不容易才托人送了些炭進來，還被衙差拿到門口烤火，以至於屋子裏就隻能放一隻炭盆。

“前些日子真是太冷了，”李大姐道，“這兩日倒是覺好了不，不過還是腰酸的厲害，我擔心孩子……”

“您快些將藥吃了吧！”俞媽媽道，“這可是大價錢才換來的保胎藥。”

李大姐捧起藥碗，一口氣將藥喝下，然後才被俞媽媽服侍著重新躺在床上。

“世態炎涼，”李大姐眼睛發紅，“我們家出事之後，隻有李大太太還想方設法送些東西來，其他人全都躲得遠遠的，孔家來人也不肯相見，生怕我會牽連他們嗎？

人到落難時，方能見人心。

九郎也是個狠心的，他早就發現了端倪卻不來知會我，如果他早些提點，或許我還能有轉圜的機會，這些年我在北方也知道不事，簡王在北邊也有人手，我……”

“大姐臉不好，還是睡一會兒吧，”俞媽媽輕聲道，“這些話不能隨便，萬一被人聽去了……您可就真的了簡王黨。”

李大姐閉上了，是覺得很累，不過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必須要抗爭，要好好想想怎麽與朝廷才能立下大功。

李大姐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會兒，突然被一陣劇烈的疼痛驚醒，不出聲，掙紮著想要起，卻覺到一熱熱的東西從下湧出來，下意識地手去，黏黏膩膩的，好像是鮮。

“來人啊，快來人！”李大姐喊出聲，約看到一個人影站在不遠。

是俞媽媽。

俞媽媽冷冷地看著，並不上前來。

李大姐仿佛明白了些什麽，想要從屋子裏逃，人剛剛一，那疼痛再次席卷而來，然後整個人從床上跌落。

“您好好的吧，”俞媽媽低聲道，“還能麵些。”

“不，不，”李大姐道，“我不要死。”

“那麽多人都死了，比您死的麵。”

李大姐的慘聲再次傳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