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暄從銀桂手中接過毯子蓋在徐清歡上。
屋子裏的人退了下去,他這才抬起頭來。
徐清歡靠在塌上,石榴襯著的臉頰格外的俏麗,雙眸如水般清澈,隻是此時此刻目微微渙散。
宋暄道:“在想什麽?”
徐清歡順口道:“蔣大爺。”
屋子裏的氣氛一滯,徐清歡立即回過神看向宋暄,宋大人的表沒有變化,但是目沉了許多,明顯有些不太高興了。
好歹也是威風八麵的上將軍,怎麽這樣心眼。
“我的是案子,”徐清歡接著道,“方才嫻姐兒和蔣大爺在園子裏話你也看到了吧!”
他那麽警覺,無論走到哪裏周圍的一切都逃不出他的眼睛。
“看到了。”宋暄不徐不疾地道。
蔣大爺與嫻姐兒在園子裏相會,總覺得有些奇怪,蔣大爺彬彬有禮,做的毫沒有錯,就好像故意做給別人看似的。
徐清歡本想將這話出來,思量一下又皺起眉頭,完全被宋暄帶壞了,就算訂了親也該遵守禮數,蔣大爺這樣做沒錯。
每個人都不一樣,蔣大爺沒有注意到嫻姐兒凍得有些發抖,也不一定是沒有對嫻姐兒用心,但有些細節卻還是讓起了疑心。
前世嫻姐兒的繡品出現在李家,如果按時間來算,不出什麽差錯那時候嫻姐兒應該已經嫁給了蔣大爺。
北方與東南的關係張,宋家和李家應該沒有什麽來往,那麽最有可能的就是嫻姐兒的夫家和李家有關係。
與李大太太還因為韃靼扣押大周商賈有過爭執,那些商賈中明顯有人順著李家的意思再辦事,那些人之中有沒有蔣家?
“我與黃大人推斷案,好似這案子證據和線索都十分清楚,”徐清歡著宋暄,“隻是有一點不合常理。
李四爺讓蔣大爺盯著韓參將,韓參將為了遮掩行蹤向蔣大爺下手,聽起來好像沒有什麽問題,但是仔細想一想,韓參將這樣倉促的手是不是太過莽撞,即便蔣大爺死了,還有李四爺知曉他的份。
他怎麽會這樣大意忽略了李四爺。”
宋暄道:“能夠帶商隊在外的人,多多懂些拳腳功夫,你站在那裏許久,他怎麽會沒有察覺。
與喜歡的人在園子裏相會,卻被人看……就算崔顥也要遮掩一下。”
好好的分析案,怎麽到他裏就不正經起來。
好像做了什麽錯事。
無意窺探旁人,崔顥和閆四姐那次也是為了查案。
徐清歡埋怨地看了宋暄一眼,目中頗有幾分嗔意,看得他不心神一,了親之後仿佛愈發活潑了些,是因為對他們婚後的日子還算滿意嗎?
宋暄將燒好的暖爐塞進徐清歡腳下,聲音低沉:“蔣大爺可能是在利用嫻姐兒。”
徐清歡點點頭,就算不管這案子,為了嫻姐兒也要將蔣大爺查個清清楚楚。
徐清歡想著就要下地。
“做什麽?”宋暄問過去。
手裏沒有證據之前,現在拋出韓參將,暗中等待那些人的作是最好的選擇,徐清歡笑道:“我要去給祖母做紅豆糕,廚房的紅豆餡熬好了,再不去恐怕就要全被雛吃了。”自己的丫頭,最為了解。
……
李四爺看著蔣大爺上的傷,臉上出複雜的神。
“你回去好好養傷。”李四爺道,“我去外麵聽聽靜,現在就怕那姓韓的已經逃出了京城……”
“你要去抓韓參將?”蔣大爺驚訝地看著李四爺,“韓參將邊有死士,萬一遇見了那些人,你可就危險了。”
李四爺冷哼一聲:“不過都是些叛黨餘孽,竟然還能聚起那麽多人。”
“叛黨餘孽”幾個字,讓蔣大爺的神有些細微的變化,不過很快恢複如常。
“何不讓你九弟幫幫忙,”蔣大爺道,“你九弟在刑部衙門,去抓捕韓參將名正言順。”
提起李煦,李四爺微微皺眉:“九弟一直在衙門裏忙碌不曾歸家,我還沒與他上話。”
蔣大爺道:“難免如此,李九爺非同一般,現在剛剛嶄頭角,將來還要擔起重任,隻怕更顧不得這些事了。
你是他的一母同胞,他將來必然會對你多加照應,李家也會跟著飛黃騰達。”
從前蔣大爺就對九弟很是欽佩,現在話語中更多帶著信任和期。
可不知為什麽,李四爺總覺得蔣大爺今的話聽起來有些奇怪,九弟要擔起什麽重任?
九弟在刑部任職,將來是要奔仕途,可是重任未免有些言過其實。
“東南和北方都有所變,我們這次要趁著機會將大部分商線都握在自己手中,”蔣大爺道,“這些年我在南方攢下不的人脈,這次你去太原和開平衛也要走走關係,地方那些員和衛所的人都相信你。
以後我們一南一北,運糧食拿鹽引,很快就能就大事。”
李四爺見蔣大爺得興致,不皺眉:“隻怕沒有那麽容易。”
蔣大爺手拍了拍李四爺的肩膀:“我早就過,李家和你母親娘家都是北方大族,將來在北方必然有大作為,等你九弟回到北方做,你們就是如虎添翼,你會發現做起事來容易了許多。”
李四爺本是來探蔣大爺的,沒想到卻被蔣大爺了這樣一番話。
李四爺道:“我九弟會回北方?”
“自然,”蔣大爺目閃爍,“我一個外人都知曉的事,你不會沒有半點的察覺吧?”
李四爺約覺得蔣大爺今的話十分重要:“你的是什麽事?”
“你九弟為何會有今?那是太原府學政一直以來的栽培,”蔣大爺道,“既然是有意栽培,就必然要讓你九弟回到太原去,將來你九弟會取代張玉弛到大同府、萬全都司衛所做都統,統整個北疆。”
李四爺愣在那裏,有些話他雖然約聽父親提及過,但蔣大爺統整個北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……
九弟會這樣厲害嗎?他們李家要與張家比肩?那怎麽可能。
“張家是外戚,我們李家什麽都不是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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