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見鬆轉頭看過去,有人調轉馬頭迎向那些追兵,邊跑邊大聲呼喊。
高見鬆看向邊的隨從,隨從立即會意拉弓箭一氣嗬,就要將那逃兵殺死。
眼見箭矢就要到那逃兵後,有一個人驅馬上前,擲出手中的長槍將那箭矢擊落。
高見鬆見到這一幕,立即想起一個人,廣寧衛馬都督的長子馬崢。
他一直想要為簡王爺拉攏馬家。
北疆往東馬家名聲赫赫,如果馬都督能夠歸順,對他們掌控整個北方大有裨益,這些糧食之所以運到大同,也是要等待北方起了戰事,用糧食來換人心。
他明明算的很好,卻沒想到一切竟然翻覆地。
不但沒能拿到糧食,還敗了份,而且前來抓捕他的竟然是馬家人,這是多大的笑話,老竟然這樣與他為難。
在這樣的時刻,高見鬆竟然笑出聲。
“哈哈哈。”
算計了一輩子,籌謀多年,布了那麽久的棋子,最終要廝殺的時候,卻發現棋盤上的局勢早就變了。
他真是可笑。
笑到後麵,高見鬆臉上卻滿是淚痕,他始終不明白他到底錯在了哪裏。
“高見鬆,朝廷待你不薄,你竟然做了叛黨,”馬崢帶人慢慢圍攏過來,“還不速速下馬,束手就擒。”
高見鬆出長劍,驅馬向前衝去,邊的親隨急忙阻攔:“大人,您……”
高見鬆下定決心,如今已經沒人能夠阻攔他。
馬崢吩咐一聲:“捉活的。”
十幾騎兵馬正準備上前,誰知那高見鬆忽然勒馬,然後揮手將長劍置於自己的脖頸上。
“對不起了簡王爺,屬下無能……”
高見鬆手上用力,鮮噴湧而出,他眼前浮現起妻子送來的書信,書信上沒有別的隻有一句話:家中已安頓好,你放心。
想必已經察覺了端倪。
如此深明大義,他自然也明白一旦被人揭穿會是什麽結果,求饒沒有任何用,不如給自己一個麵的死法。
簡王爺。
北疆丟了大半,我也無見你。
高見鬆跌下馬去。
……
徐清歡看著不遠這一切,高見鬆對簡王忠心耿耿,要知道高氏也是大族,高見鬆如此抉擇就是將整個高氏送上了法場。
曾經在北疆赫赫有名的高見鬆,現在就死在麵前。
南北局勢從今日起與前世也全然不同了。
前世高見鬆為李煦奔忙,李煦邊得力的人手,曾幾次為李煦去北疆衛所,為李煦尋找英才。
李長琰常常誇讚高見鬆,是大周“第一學政”,不為北疆培養文還兼顧武將,放眼整個大周無人能出其左右,即便東南的薛沉也做不到這些。
李大太太總是囑咐對高家禮數周到,做了李煦的妻室不能整日裏為自己著想,哪怕自己吃些苦,也要為李煦抓住人心,定要讓將士知曉,李煦才若,家中妻兒老的命不及一名良將。
李大太太想要李煦變那種一心隻為大業,不要被其他愫羈絆的英豪,對此雖然不讚卻也時時與那些將領的妻室走,不是為了逢迎李大太太,而是能會到那些眷的不易。
高太太與走的也算頻繁,互相有幾分了解,高太太是很聰明的人,頗有些見識,平日裏雖與眾人笑,卻從來不提及政事,唯一流出些擔憂,就是為了膝下的一雙兒。
李煦謀劃的大業,白了就是想要反了朝廷取而代之,萬一失敗所有人都是死路一條,高太太曾過,想將一雙兒托付出去,家中若有什麽變故,也好為高家留下脈。
想到這裏徐清歡回過神來。
前世的立場與今生完全不同,既然知曉高見鬆是簡王黨,就要順著這樁事查下去,才有了能知曉所有真相。
“高太太在哪裏?”徐清歡道,“高見鬆已死,想要弄清整樁事隻能從高太太手。”也許高太太為了救下自己的孩兒,願意出些。
宋暄看向懷來衛:“高見鬆的妻室去了懷來衛。”
懷來衛,李大太太去的地方。
真巧。
他們正好都聚在這裏。
徐清歡道:“可惜之前沒有猜到是高見鬆,若是早些下手不定能發現更多線索。”
“已經不了,”宋暄道,“那些糧食足夠賑濟東南,不但如此,我們還知曉簡王早有謀劃,即便他死之後,還有人能承繼他留下的基業。”
這一點是最重要的。
徐清歡緩緩點頭。
宋暄接著道:“那些追隨高見鬆的人,知曉高見鬆在與誰書信來往,那個人的份十分重要。”
宋暄到這裏微微停頓:“李家形跡可疑……”他想到在最早在王允案時,徐清歡對李煦的態度明顯與旁人不同,後來李長琰與徐五老爺結……他不心打聽到清歡將李長琰攆出了侯府。
如果清歡沒有那般對待李長琰,或許徐家與李家現在已經關係匪淺。
“你一早就懷疑李家?”
聽到宋暄的聲音,徐清歡搖搖頭:“開始我隻覺得李煦一家城府太深。”著抬起頭看向宋暄。
看到宋大人那繃的下頜,下意識地道:“李煦很聰明但不及夫君磊落,查案自然要與信任的人攜手,所以我會防備李煦。”
徐清歡覺那摟著的手臂仿佛都和起來,前世沒有人知曉宋侯還有這樣的肋。
一陣冷風吹過,徐清歡又向宋暄懷中靠了靠:“抓出了孔五爺,之後孔二出事,我就懷疑李家或許還有簡王黨,所以才會盯著李大太太,現在看來……李家的疑點越來越多。”
最可疑的還是李煦,畢竟前世高見鬆對李煦忠心耿耿,今生他們又知道高見鬆是簡王黨。
但是沒有證據在,不可能將前世的經曆告訴宋暄。
“宋大人,”馬崢催馬過來,“已經問清楚了,與高見鬆常常有書信往來的是李長琰。”
徐清歡並不覺得意外,不過卻到哪裏不太對。
不過很快一切就會見分曉,至李家這次沒有那麽容易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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