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煦看著從窗外過的，然後端起旁邊的茶盅抿了一口茶。

“我從來就不相信簡王，”李煦道，“他向來擅長玩弄人心，他活著的時候從來沒見過我，也沒留下隻言片語，何以他死了之後對我如此看重？”

李煦的表嚴肅而冷靜。

周玥之前擔憂李煦會因為自己的世而迷失，現在稍稍安心。

李煦道：“如果沒有我，你如今看到的一切還是會發生，我沒到北疆來之前，他們私下裏已經做了許多安排，眼下不過就是將我推出來吸引朝廷和宋暄的目。”

周玥十分驚訝，雖然李煦之前讓他跟蹤陸先生，又讓他去打聽各種消息，可他從其中沒有看出太多端倪，沒想到李煦得到這樣的答案。

周玥道：“那你這樣豈非十分的危險？不如我們找個退路，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……”

李煦微笑：“早在他們我是簡王之子的時候，我就已經看了，我早就跟你過，我之所以留下來，是擔憂戰禍牽連百姓，也許我在這裏還可以扭轉最終的結果。”

周玥聽到這裏已經完全明白：“所以你讓我集結兵馬守在斡難河衛，恐怕韃靼趁機攻打大周。”

李煦點點頭：“也許你會在那裏遇見海西部族的人，你們周家也曾是世代戍邊的重臣，他們會對你些防備，你們聯手一起守住關卡，隻要不讓韃靼人前來，不管奴兒幹什麽模樣，朝廷總歸會派兵平定。”

周玥目堅定：“你放心，這件事我定然幫你做好，我們周家認識的那些將領，皆非貪生怕死之徒，我們戰死沙場也不會向韃靼低頭。”

“還有，”李煦道，“你要記住，但凡想要越過大周關卡投靠韃靼的人，不管是奴兒幹各族的族人，還是簡王的人手，一律將他們斬殺，免得他們投靠韃靼人。”

周玥不有幾分的，李煦這是破釜沉舟，定要扭轉大局。

李煦完抬起頭看向周玥：“無論最終結果如何，朝廷就算知曉了我的份，你也不會牽連，因為你做的事都是防備韃靼，死守大周的關卡，倘若……朝廷審問你，你就並不知我與簡王的關係，定然能安然度過此難。”

周玥聽著容：“我帶人去了斡難河衛，你要怎麽辦？萬一朝廷已經猜忌了你，宋暄又對你死咬著不放，你豈非十分危險。”

李煦目深遠：“顧不得那麽多了，這樣安排已經是最好的結果，我不曾想過自己，也許……無論怎麽看都是一樣的結局。”

周玥的手地攥起來：“為什麽世間的事總是那麽不公平。”

“去吧，”李煦神並沒有什麽變化，“做我們該做的事，隻要問心無愧。”

周玥想要再些什麽，最終張了張沒有發出聲音，他轉頭離開屋子，外麵的張虎將周玥喚住：“周大爺，您這就要走了？”

周玥點點頭，手拍了拍張虎的肩膀，兩個人四目相對不知該些什麽，半晌張虎才道：“我們從前跟著簡王爺，聽高大人和陸先生的調遣，這些日子我在外麵守著，看著公子為大周繁忙，我們這些兄弟從心裏佩服公子，無論發生什麽事我們都會與公子站在一起。”

“那陸先生……”周玥沒有繼續下去。

“我們會盯了他，沒想到他們與韃靼勾結，即便是簡王的意思，我們也不能與他們這些為伍，我們已經想好了，萬一出事我們會拚盡全力保下公子。”

周玥眼睛微微有些潤，不管最終結果如何，李煦都做到了，沒有讓簡王黨擺弄，反而讓邊的人對他忠心耿耿。

“周大爺要心。”

周玥點點頭：“希我們還有機會見麵。”

張虎道：“一定會。”

周玥不再遲疑，大步走出了院子。

李煦繼續看手中的公文，他能想到的都已經布置了下去，但他知道宋暄和徐清歡定然還有別的安排。

“大人，”管事進門道，“餘江大人來了。”

李煦站起來，餘江沒有帶著李大太太和李長琰回京反而出現在這裏，定然是接到了皇上的令。

這就是宋暄和徐清歡的意思，讓皇帝信任的人前來監視他的舉。

餘江站在門口打量著張虎等人，終於等到李煦迎出門，餘江換上一副親和的笑容：“怎好勞李大人前來相迎。”

李煦立即上前與餘江見禮：“餘大人客氣了，是否朝廷有要事吩咐，請大人與我到屋中一敘。”

餘江著李煦，宋大的沒錯，這李煦絕非尋常人，他對李大太太和李長琰嚴加拷問，李煦卻仿佛一無所知，表麵上依舊從容，看來這李煦的確有許多地方值得盤查。

“奴兒幹戰事如何？”餘江道，“那庾家到底集結了多兵馬？真沒想到的庾家也能在奴兒幹弄出這樣的陣仗。”

餘江目銳利，一直打量著李煦。

李煦道：“庾家在北方多年，恐怕一直暗地裏幫簡王執掌北疆，眼下高見鬆被查，庾家再也遮掩不住，想要趁朝廷不備一舉拿下奴兒幹，出了奴兒幹各部族之外，衛所也有許多兵馬投靠了庾家。”

餘江聽著李煦的話，忽然想起一件事：“我審問李長琰時，李長琰庾家想要與李家結親，庾三姐心儀李大人。”

李煦目冷漠：“確然有此事，可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念頭，即便庾三姐傷之後，庾二老爺和庾二爺前來要挾我，我也沒有應允，此事許多人都瞧見了，餘大人若不相信可以查問，再……”

餘江耳朵微微一：“李大人還想什麽？”

“庾三姐畢竟是眷，若是往常我不該對評頭論足，”李煦瞇起眼睛，“我們抓到庾家的一個親信，那人招認庾三姐帶著許多子去往奴兒幹各族，都是些十三四歲的，用這些孩子來做什麽？奴兒幹各部向來喜歡大周子，經常有搶掠婦人的事發生，庾三姐此舉……”

李煦到這裏聲音變得更加冰冷，臉上也滿是厭棄的神：“我豈會娶這樣的子為妻？”

餘江立即想到那青娥，青娥和那蕙姐兒過有人帶走了許多大周的子，難道真的就是庾家？

宋大的沒錯，這李煦手段高超，短短時間就查出了這麽多，他差點就完全信任李煦。

有意思。

餘江從李煦屋子裏出來，帶著人回到住，將所有人遣出去，他這才走進室。

室屋子裏綁著一個人，正驚慌地著餘江，正是李大太太。

“你兒子好風，”餘江低聲道，“如今整個北疆都快他的了，可他一句話都未曾提及你……看來我留著你也沒有什麽用。”

餘江話音剛落，拉起了李大太太一手指。

“哢”地一聲清脆響，李大太太覺到手指上傳來劇痛，瞪大了眼睛，眼看著自己手指詭異地扭到一旁，心中滿是恐懼，想要力掙紮，卻沒有任何的力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