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能是因為有宋暄在邊格外的安心，徐清歡很快就睡著了。

等醒來的時候，看到雛將廖先生請進了屋。

廖先生風塵仆仆，沒來得及喝水，淨了手立即上前來把脈，片刻功夫之後，廖先生臉上出喜：“是喜脈沒錯，大有孕了，雖有胎氣衝撞，但脈象平穩。”

廖先生完看向徐清歡：“大可還有別的癥狀？”

徐清歡茫然地搖了搖頭：“隻是睡得多些，不過睡足之後神很好。”

“那就對了，”廖先生有些慨，“我還以為大子毒素影響，恐怕日後不易有孕，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了喜訊。

我去開兩張方子幫大順順胎氣。”

廖先生完站起行禮。

徐清歡坐起來：“先生，我真的懷孕了？”

廖先生滿麵笑容：“給大爺、大賀喜了。”

等到廖先生走了下去，徐清歡仿佛仍在夢中，轉頭去看宋暄。

宋暄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有話。

從那郎中是喜脈的時候開始，他的表就變得十分深沉，如今更是一眨不眨地與對視。

“夫君，”徐清歡道，“你有多奇怪，明明我們沒有刻意去準備，卻就……”

徐清歡話還沒完，就被宋暄攏了懷抱之中，他的心跳聲就在耳邊，如同擂鼓般跳得飛快，久久不能平複。

覺到宋暄那激的緒，仿佛才能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。

宋暄依舊僵立在那裏不曾話，徐清歡在他懷中緩緩地坐直子，出手捧起他的臉頰，輕輕地親en了他的下頜。

他那閉著的這才慢慢張開，然後俯下來回應。

整個人完全被甜籠罩，在他的懷抱中思維仿佛也變得暈暈沉沉，之前在夢中看到前世的那一幕，或許就是個預示。

陷險境時，他出現在城下，如同黑暗中的一道芒，這芒越過兩世如今再次籠罩在上，照亮了的前路。

半晌宋暄才起：“清歡，我們有孩子了。”

宋暄的聲音略微嘶啞，掠過心頭，讓的心不一陣悸，再次四目相接，他的眼眸中已經滿喜悅。

宋暄手輕輕地著徐清歡的臉頰，十幾年前他沒有了親人，雖然那些失去的已經不能回到他邊，可他重新有了新的牽絆。

徐清歡重新躺在炕上，宋暄將被子蓋在上，等到雛送來熬好的藥，又親手一勺一勺地喂給徐清歡吃，他那心翼翼的模樣，好像有多單薄似的，仿佛稍稍用力就會碎了。

徐清歡忍不住道：“廖先生了，我的脈象平穩不用這樣張。”

可不管怎麽，宋暄都像沒有聽到，非要親力親為地侍奉，又怕聞到不好的味道會難過，宋暄梳洗之後換了幹淨的衫這才又回到屋子裏，躺在邊。

永夜見到這樣的陣仗就知道公子今夜必定不會走了，立即吩咐管事安排將士去歇著。

徐清歡有些放心不下：“夫君不回去，馬都督可能應付？”

宋暄道：“李煦現在還沒有進奴兒幹，還沒到最要的時候，庾家早就一團，也就是李煦派來的人在其中支撐，才算沒有落荒而逃，戰局一時半刻不會有什麽大的變化。”

側著整個人裹在被子中，昏黃的燈火下顯得格外的弱，一雙清澈的眼睛著他，讓他的心仿佛變得更加起來。

想及方才知曉有孕的消息，他整個人如此的失態，心中不由地想到人：英雄氣短兒長這樣的話。

但他不能茍同，人如果沒有終將會被殺戮、利益吞噬，心有牽掛才會有必勝的信念，否則即便手握權柄，又能得到些什麽？

“睡吧，”宋暄道，“前方若有事，馬都督會讓人來送信。”

徐清歡點了點頭。

……

這一覺睡了許久，窗邊已經傳來鳥聲。

徐清歡睜開眼睛，發現宋暄正坐在床邊看著，不知看了多久，見醒過來，他眼眸中立即泛起了笑意。

徐清歡手去拉他，隻覺得他上的服冰涼。

“快點過來。”徐清歡掀開被子，他這是傻了不？做這樣的事，萬一真的凍著那可怎麽得了，馬都督放他前來，若是送回一個拖著鼻涕的主將，不知要被多將士怨憤。

宋暄重新回到被子裏，徐清歡靠了過去。

“先別過來，我上有些涼。”

他還知道。

“不涼。”

依偎進他懷中，衫是有些涼，可上卻一如往昔的溫熱，總是暖著。

枕在他的手臂上，出手抱住他堅實的後背，然後趁著他襟鬆，用臉頰輕輕蹭了蹭他溜溜的膛。

“別胡鬧。”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暗啞。

徐清歡輕輕眨了眨眼睛，沒想到宋大人還有今日，明知他變了一即破的紙老虎，就更加肆無忌憚起來，一隻手開了他的服。

的神一開始還帶著幾分得意，可當他握著的手向下挪時，就再也笑不出來了。

……

兩個人都起之後，廚房送來飯食。

宋暄穿著一件寶藍直綴，眉眼如同剛剛畫好的青山般清朗，端坐在那裏，英俊的麵容讓人看著就覺得賞心悅目。

“公子，”永夜上前道，“是否要送信給馬都督？”

宋暄點點頭：“就我要多留幾日。”

屋子裏的人都離開，徐清歡才看向宋暄：“聽遼東都司三百多衛所中能調的人馬很。”

宋暄目微深：“人手比馬都督預估的還要一些，平日裏為了應對朝廷，要麽吃空餉，要麽用部族的人手頂替，如今奴兒幹有了戰事，各部都紛紛防備，部族中的人手自然不會再去衛所之中，三百多衛所都是有名無實。”

徐清歡道：“所以就連庾家都不懼怕遼東都司，認為依靠庾家一己之力就能將奴兒幹納囊中。”

“幸好你早早就發現了端倪，”宋暄道，“再過幾年，奴兒幹的麻煩就沒有這麽容易解決了，從前太祖和高宗的努力都會付諸東流。”

這樣的勢下，北山部族的事就必須要解決，徐清歡正想要開口。

“先吃飯，”宋暄眼眸中閃爍著芒，“我知道有些事你不去做心中必然不安穩，我也不會一味束縛你……

不過前提是，你要讓我幫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