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哲等到莫族長與宋都督完話才迎上前。

莫族長從屋子裏走出來時，腳下有些踉蹌，宋都督上前攙扶了一下，低頭了幾句話。

莫哲目微閃爍，他能猜到宋都督都會些什麽，想必就是寬父親幾句，讓父親放心，眼下的局麵很快會被扭轉。

莫哲心中冷笑，他借著出去探查消息的機會已經去周圍衛所看了，就像他之前得到的消息一樣，大周的衛所不堪一擊，就算宋暄來了也沒有用，可笑的是父親和哥哥還沒有看這一點。

依附大周不會有什麽好結果，趙氏苦口婆心地勸，哥哥卻冥頑不靈，父親更是一心一意守著與安義侯的約定……

他在一旁著實看下去，這才決定投靠蕭家，走另外一條路。

可惜趙氏出馬腳被父親察覺，否則現在海西部族已經是他主事，族人哪裏還用承今日的磨難。

莫哲想到這裏，裝作若無其事地上前攙扶莫族長。

“宋都督。”莫哲上前行禮。

宋暄點點頭。

莫哲將莫族長扶進屋子裏坐下，又端了熱茶上前：“父親臉不太好，是不是宋都督了些什麽？”

莫族長眼睛中掠過一抹憂：“恐怕我們這裏要守不住了。”

莫哲十分驚詫：“不是庾家的兵馬已經被擊退了嗎？”

莫族長端起茶抿了一口：“不知庾家又從哪裏調來了兵馬，大約有幾千人……比衛所加起來的人馬都要多，宋都督沒有帶多人來北疆，都靠馬都督的人，開始時還行，如今已經出現敗勢，宋都督這次來城中就是讓我們做好準備，他和馬都督會護著我們北上。

除此之外，你去看看族中還有多壯年男子，讓他們都去軍中吧！”

莫哲驚詫：“父親……我們海西已經有不男子出去征戰，剩下的人手還要照應族中年老、婦孺，若是他們都走了，我們要如何帶著這麽多族人離開？隻怕許多人都要死在路途上。”

“顧不得那麽多了，”莫族長看起來十分傷心，“這就是為何我一心想要融大周，些戰禍，族人們安其俗，樂其業，不是很好嗎？可惜事與願違。”

完這話，莫族長垂下頭看著兒子：“過兩日宋大就會先坐車離開，然後我們也會。”

莫哲抬起頭：“父親，到了這樣的時候，我們是不是不該聽朝廷的安排，也要為自己謀一條後路，您過藏起來一些銀錢，或許我們可以帶著族人一直向北，遠離這場爭鬥。”

莫族長沉默下來，臉上出複雜的神。

“父親，不能再遲疑了。”莫哲再次勸。

莫族長歎了口氣，將手放在莫哲的手背上：“你的對，不能再遲疑了，事到了現在也該有個結果，否則我無法向族人待。”

莫哲心中一喜。

莫族長道：“我這把年紀原本不想走了……可……這些年積攢下來的東西，應該親手給你，你兄長慘死在山下，以後族中事務都要依靠你。

去吧，將輿圖拿來。”

莫哲快步去取輿圖。

莫族長看著莫哲的背影，臉上是哀傷的神，讓宋大中了，莫哲就是那個在暗中窺伺一切的人。

……

宋暄吩咐永夜等人兩之後從城中啟程，幾個人得了消息立即各自去籌備事宜。

孟淩雲帶著人去布置馬車，盡可能讓大坐著舒服些，雖然路途顛簸，好在車中有雛墜著，馬車就顯得紮實起來，關鍵時刻果然還要依靠雛。

想到這裏孟淩雲忍不住要稱讚一下，雛果然是大邊最厲害的大丫鬟。

宋暄看著靠在馬車旁邊一臉傻笑的孟淩雲，不搖了搖頭。

近朱者赤近墨者黑，徐青安想要討好趙如貞用出了渾解數，如今也讓邊的廝學了過去。

等戰事結束，不定清歡要為他們辦婚事。

宋暄快步走進院子，管事媽媽立即迎了上來。

宋暄道：“大呢？”

管事媽媽抿笑：“在西屋和蕙姐兒幾個話呢。”平日裏總是沉著臉的大爺，不管在京中還是北疆，進門第一件事必然是找大，將這話給別人聽，定然不會有人相信。

宋暄點點頭：“我去東屋裏等著。”

坐在椅子上看公文，聽著西屋裏傳來一陣陣笑聲，宋暄轉頭看了看沙，已經有半柱香時間了，清歡還沒有來找他。

想想昨晚上靠在他懷裏的形，該不會才過了一晚上，他就沒那麽熱乎了吧！

宋暄想著站起走出去，轉頭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永夜。

永夜清了清嗓子：“大爺，馬都督讓人送來的軍到了。”

永夜聲音洪亮，不多一會兒，西屋裏的下丫頭們紛紛低頭走了出來，隨後就是抿微笑的徐清歡。

徐清歡看向宋暄，方才與蕙姐兒們在一起笑笑，不知道宋暄已經回到院子裏。

“有軍嗎？”徐清歡立即關切地問過去。

“嗯，”宋暄眉頭微鎖，“還有些公文沒有理。”

徐清歡立即擔憂起來：“我陪著夫君去看公文。”

兩個人一起進了東屋。

屋門很快就被雛關上。

徐清歡的目落在桌案上，上麵並沒有太多文書啊，想想方才永夜高聲大喊……該不會是故意的吧？就是要攆走蕙姐兒們。

宋大人什麽時候變得這樣不擇手段。

正思量著，就被一雙手拉進了溫熱的懷抱之中，心裏警鍾大作，經過了昨晚那件事，到現在還手臂酸疼。

這三個月，還是期宋大人像前世的宋侯一樣，人前人後正襟危坐，威武非凡，雖然有些不太可能。

“蕭家和庾家帶走的那些子找到了。”宋暄道。

眼看著眼睛一亮，宋暄的心有些不太好，仿佛那些子比他還要重要似的。

“在哪裏？”

“不告訴你。”

徐清歡聽到這話不訝異，宋大人這是在鬧什麽脾氣。

“除非你謝謝我。”

渾厚低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。

“夫君，”徐清歡著宋暄，“你是做父親的人了，怎麽會愈發這樣……”

宋暄眸子依舊深沉，神威武而嚴肅：“不如你親我一下。”

當然不肯。

“兩下。”

“三下。”

徐清歡轉過頭手臂纏上了他的脖頸。

……

趕路的馬車裏傳來一陣陣咳嗽聲。

庾三姐筋疲力盡地靠在車廂上，這樣不停地趕路讓的有些吃不消，前些日子染了風寒，直到現在也沒能痊愈。

最可怕的是，聽到許多議論的聲音，都與樊將軍之間有過不的來往。

這話如果傳出去，李煦會不會借此拒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