雛下了車,所有人都向車廂裏看去。
“我家大拜會石族長和馮太夫人,”雛笑著道,“如今大已經在旁邊的村落裏住下,如果族長和太夫人願意,我家大再來一敘。”
書信遞過去,北山部族的人眼看著那丫鬟抬腳走回馬車中,然後駿馬掉頭慢慢走遠了。
隻是個丫頭送封信,弄得這個部族如臨大敵,而且這丫鬟除了看起來分量很足之外,也仿佛沒有別的長。
領兵前來的護衛見到馬車遠去這才鬆口氣,拿著信函走進部族中。
石族長已經等在那裏,將信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,隻是張普通的拜帖:“大周朝廷這是何意?”
石族長看向母親馮太夫人。
馮太夫人著拜帖上娟秀的字,半晌沒有話。
石族長道:“他們果然在村子裏落腳了?讓人去查查看,那村子可是我們北山部族的屬地。”
石族長著再次去看馮太夫人:“這宋大膽子如此大,難不算準了我們北山部族不會向下手?”
馮太夫人抿了一口茶:“我們自然可以向手,宋大帶著的人不多,我們部族的勇士可以將圍在村子裏,就算帶的人再厲害,畢竟寡不敵眾,我們有機會將擒住。
如果你願意也可以放火燒了村子,讓葬大火之中。”
石族長聽到這裏麵一沉:“可這樣一來不是就要明著與朝廷對立,那宋暄必然不會善罷甘休,宋大沒來之前,宋暄的斥候已經出現在周圍,這附近的路、村子、樹林都被他了個遍,而且他也沒有藏行蹤,三番兩次地發來信函明來意,明明就是在敲山震虎。
不止是宋暄,朝廷還送來了王爺的信函,恐怕王爺與宋都督和宋大也有些,除此之外還有安義侯府和整個海西部族。”
“是啊,”馮太夫人道,“殺一個人要惹上這麽多麻煩,你心裏都已經這樣清楚,還有什麽可怕的。
之前宋暄雖然派來了斥候,在周圍活時都先知會我們部族,這是先禮後兵,真的打起仗來你也該知曉他有多難對付。”
石族長當然知曉,宋暄送來書信,他立即讓人前去防備,卻本沒有用,那些斥候神出鬼沒,很快將周圍打探的清清楚楚,北山族人雖然沒有與宋暄正麵相擊,卻也互相試探了對方的底細。
宋暄比他們想得更難對付,誰也不想為自己豎個這樣的強敵。
石族長皺眉道:“話雖這樣,我們北山部族就從來沒怕過誰,若是兄長一家果然是被海西部族所害,我們就算得罪宋暄也要向海西部族算清這筆賬。”
隻不過在這樣的勢下,他們要更加心地做選擇,走錯一步可能會毀了整個部族。
看著兒子猶豫的神,馮太夫人笑道:“這就是宋都督和宋大想要的結果。”
石族長問過去:“母親為何這樣?”
馮太夫人看向窗外:“不早了,我也該了。”
石族長詫異:“您要去哪裏?”
“去見那位宋大,”馮太夫人道,“我看看宋大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為我兒冤。”
……
徐清歡將馮太夫人迎進屋子。
馮太夫人雖然已經年過四十,卻保養的很好,穿著大周夫人們常穿的,遠遠地看去就像是京中富貴人家的眷。
徐清歡上前見禮,馮太夫人笑著手攙扶,儼然一個慈祥的長輩,不過有些人不能看表麵。
石老族長去世的早,北山部族也經過幾次爭端,卻都靠馮太夫人一力撐了下來,直到馮太夫人的兒子承繼族長之位,北山部族中有那麽多爭強好勝的男子,怎會輕易讓一個子占據主位,由此可知馮太夫人的厲害。
“太夫人,”徐清歡道,“您是為石大老爺的案子來的,不如您與我案。”
馮太夫人笑道:“宋大如此直率,那老就不客氣了。”
馮太夫人生了兩個兒子,長子本該承繼族長之位,可惜帶著妻兒離開族中從此不見了蹤跡,北山部族的人四尋找都沒有結果,奴兒幹地廣人稀,想要尋人談何容易,開始還能找到些蛛馬跡,隨著時間推移就更不知道從何查起。
當時北山部族與海西部族起過爭端,北山部族懷疑海西暗地裏下手報複,於是抓了個海西部族的人私下裏審問。
“他們知道我兒最後的行蹤,與我們查到的一般無二,”馮太夫人就像在講述一個故事,臉上沒有任何緒,“待我們再要接著審問時,他卻趁我們不注意咬斷了兩隻手上的脈自盡了。
接著海西部族找上門,我們抓了他們的族人,我們放人。”
徐清歡道:“兩族之間因此又起了爭鬥,死傷了幾十人才算罷手。”
馮太夫人微微瞇起眼睛:“宋大是否覺得是我們北山部族的錯?從前兩族同氣連枝,一直相互扶持,卻沒想到時間長了,大家就開始各懷心思,畢竟北山和海西是奴兒幹最大的兩個部族。
我們離韃靼近,他們就認為我們親近韃靼,大周衛所幾次前來族中,抓走我們的族人審問,有人海西部族早與安義侯有約,等到邊疆穩固之後,安義侯就會助海西部族統一整個奴兒幹,讓奴兒幹從此之後隻有海西一族。”
“兩虎相爭必有一傷,”徐清歡看著馮太夫人,“太夫人就沒想過有人故意挑撥兩族的關係,想要漁翁得利嗎?”
馮太夫人沒有話。
徐清歡道:“北山和海西頻頻爭鬥,北疆衛所向朝廷請旨調兵馬前來防範,遼東都司各個衛所也就是在那時候人員調頻繁,我夫君仔細看過衛所的名冊,這次與庾家一同起兵的人,大多都是近幾年調衛所的人手。”
馮太夫人道:“你是有人利用了我們?”
徐清歡道:“太夫人一直沒有查到石大老爺的下落,就在這時候有人要將證據送到太夫人麵前,太夫人相信他們之前不如再仔細讓人去探查一番。”
徐清歡不等馮太夫人話接著道:“私底下向太夫人送信的人應該是蕭家吧?
這蕭家很有問題,他們藏在暗中,知會一個紀太太帶著庾三姐前來,這紀太太從前以鄉紳份示人,在家中豢養了許多年輕眷,如今紀太太將那些可憐的子一起帶來,作為送給北山部族的禮。
這樁事太夫人可知曉?
北山部族竟然如此不堪嗎?真的如此,馮太夫人對不起穿著的這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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