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在前麵了,馬上就到了。”
莫族長指向不遠。
莫哲看過去:“那不就是個破敗的村子嗎?”他去斡難河衛所時,曾從那裏路過,村子早就沒有人了。
莫族長點點頭:“高宗時,我們海西部族的人曾在那裏居住,不遠就是北山部族的村寨,對了,那時候他們還不北山,我們也不海西,兩個部族分開之後,我們兩族才各自改了名字。”
莫哲不知道父親為何起這些陳年舊事。
莫族長下馬休息:“你可知曉我們兩族為何會離開這裏?”
莫哲點點頭:“這裏離衛所太近,如果韃靼擾邊攻破關卡,我們族人就要遭難。”
“的對,”莫族長道,“搬走是為了遠離戰禍,這樣即便衛所失守,我們還有時間可以躲避。”
莫哲目閃爍:“您將東西放在村寨中,可有人看守?”
“自然有,”莫族長微笑,“一些年邁的老族人在那裏,平日裏不怎麽出現在人前,如果不仔細探查,不會發現他們。
就算有人發現了此,也不會在意,誰也想不到這裏有我藏匿的財寶。”
莫哲了:“父親深謀遠慮。”
“你還有什麽想的?”莫族長看著兒子,“現在就一並問了我吧!”
莫哲仔細思量片刻才道:“父親與安義侯到底有什麽約定?這些財寶是否與安義侯有關?”
“有關,”莫族長沒有遲疑,“我做這些都是因為當年答應了安義侯。”
看來他猜的沒有錯,莫哲微微揚起眉,父親與安義侯果然私下裏有利益往來。
莫族長道:“你覺得我做得不對?”
“不是,”莫哲神立即變得鄭重,“父親定然是為了族人才會這樣安排。”
莫族長停頓片刻才道:“你真的這樣想?”
莫哲點點頭。
莫族長轉過看著後的族人,目微微渙散不知在想些什麽,半晌仿佛自言自語:“我將神都放在族中事務上,自認為做好了一切,其實虧待了你們兄弟,我應該待你們再好些,不至於……這麽的年紀就走上不歸路。”
莫哲心中一沉,他總覺得父親今日怪怪的,出來的話好像另有一番含義,不過仔細想一想,父親應該是為兄長的死而傷。
莫哲道:“父親要保重子,兄長泉下有知,看到父親這樣定會難過,我們都不是孩子了,也該有所承擔,有些結果父親也預料不到,其實父親已經為族中付出很多,早應該卸下族長之職,清福。”一路上他一直想的話,終於能出來了,反正財寶就在眼前,他也不怕父親突然翻臉。
莫族長微微了手指,眼睛中哀傷的神一閃而過:“你的對,今日是我最後一做海西部族的族長。”
莫哲不驚詫,沒料到父親會出這樣的話。
莫族長道:“將我藏匿的財寶出來之後,我就不再是族長了,那些財都要給新族長置。”
莫哲心中歡喜,他以為想要手握大權,不免還要再費一番周折,父親居然在這時候想通了。
“走吧,”莫族長道,“不要再浪費時間,有些事今日就解決了,拖延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。”
莫族長登上馬車,莫哲向邊的人點了點頭,為了以防萬一,他必須讓人埋伏在那村子附近,拿到財之後,他就會立即帶著願意追隨他的族人離開,族中有許多像父親一樣頑固不化的族人,就將這些人留給北山部族。
那些人一直覺得兩族的仇恨能化開,奴兒幹會融整個大周,全都是癡人夢,今日讓他們死在北山部族人手中,也算是他們為愚蠢付出了代價。
至於大周……更不可能救海西,他早就看這一點,與其歸順大周倒不如依靠韃靼,韃靼占領奴兒幹之後,不可能殺掉奴兒幹所有人,必然要有人幫韃靼管理奴兒幹,那時候就該到他大展手腳了。
馬車到了村子前停下,從村子中立即走出兩個老族人。
“族長。”族人上前行禮。
莫族長將族人扶起來:“辛苦你們了。”
族人眼睛微紅,表有些忐忑有些焦慮:“族長這次前來……是到了用這裏的時候?”
莫族長頷首:“我們憂慮的事發生了,多虧這兩年有所準備。”
族人歎了口氣:“我還以為今生不會看到這一,沒想到還是發生了,”著他眼睛微微一亮,“也好,這殘軀若是還能為族中奔忙,就算死了也會覺得暢快。”
兩個人邊邊向村子裏走去。
莫族長看向兩邊的房子:“修一修還能用?”
“能用,能用,”老族人道,“表麵上看著破舊,但我們暗地裏都打理著,草料、糧食都夠用一陣子的,族長隻管放心,還有藥材……我們也積攢了不。”
莫哲聽著這話不皺起眉頭,老族人話裏的意思,仿佛他們會住在這裏似的。
草料、糧食、藥材,了這麽多卻唯獨沒有提財。
“父親……”
莫哲剛剛開口,前麵的莫族長立即停下腳步,兩個老族人也都不再話。
莫哲覺到氣氛不同尋常,還好他已經提前讓人埋伏在此,應該不會出什麽差錯,等他拿到財寶離開時,蕭家就會將北山部族的人引來。
北山部族殺了海西部族的族長,斡難河和臚朐河衛所的族人也會加混戰之中,金月可汗會趁機攻打衛所,留給他的時間十分迫。
“父親,我們還是先去看看……”
“財寶嗎?”莫族長淡然地開口,“我藏匿的財寶就在這裏。”
“哪裏?”莫哲疑地看向周圍。
莫族長道:“我們族人離開這裏是為了躲避戰禍,戰時躲避休養生息,可遇到大戰時我們還會回來,隻有這樣臚朐河和斡難河衛所就不會變空城。
舉族之力死守關卡是我對安義侯的承諾。”
“安義侯駐守臚朐河時,為了讓我們族人安然離開,也是死守關卡不肯退讓半步,我曾過等我族人壯大之時,必然回來報恩,”莫族長道,“因果不空,是該兌現諾言的時候了。”
莫哲向後退了兩步:“父親,你……你的意思是……你不要騙我,你隻是不想將那些財拿出來……”
莫族長道:“如果我不拿出財給你,你會像對付你大哥一樣,害死我嗎?”
莫哲臉陡然一變:“你什麽都知道了,所以才會用方才那些辭來應付我。”
“你隻相信自己心中的答案,無論我什麽,你都覺得是假的,”莫族長道,“若非為了衛所安危,我又怎麽會帶全族來此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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