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周末,對于寧肆遠來說是痛苦的。
周六上午規定好的鋼琴,下午的奧數,都有家教盯著,想打瞌睡都難。
他小手擱在純白的琴鍵上,彈得心不在焉,因此錯了好多個音節。
家教小哥哥在旁邊看得直搖頭嘆氣,“幸好今天旭爺并不在家,否則看到小爺這種狀態,怕是要生氣的。”
他耐心的挨著寧肆遠坐,詢問:“小爺遇到什麼問題了?可以跟我說說嗎?如果是,我可以向小爺保證,絕對不說出去。”
寧肆遠垂頭喪氣,“我想麻麻了。”
昨晚又是一個人,他睡得一點都不好呢。
平時在寧家,粑粑說他已經是大孩子了,必須學會自己單獨睡覺,就不讓他挨著太睡,而且太會打呼嚕。
但是上次在麻麻的小公寓,粑粑麻麻一左一右,都陪著他睡覺,還一起吃早飯。
那種覺很妙,他非常喜歡。
但這種妙的日子太短暫,只有一次。
家教小哥哥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,卻清楚的知道寧家太太是一早就宣布過世了的。
以為他是缺了,家教小哥哥只能哄著說:“既然小爺想媽媽了,那今天我再教您一首專門送給媽媽的曲子,怎麼樣?”
小團子來了興趣,“好呀,什麼歌?”
“這首鋼琴曲做《母親》,不屬于鋼琴考級里的曲目,但曲調就像媽媽一樣溫,小爺確定要學嗎?”
“嗯!寶寶想學!等學會了彈給麻麻聽,麻麻一定喜歡。”
一首《母親》,寧肆遠學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認真。
走廊拐角,寧老太太遠遠關注著這邊學鋼琴的進度。
聽著那婉轉悠揚的琴聲,別墅大廳約飄散著一憂傷,寧老太太悄悄抹眼淚,“我的小肆啊,可憐的孩子。”
……
周日,寧肆遠上午學跆拳道,下午又是奧數。
而到了晚上,寧承旭就會把他到書房,檢查一周里的所有功課。
那是寧肆遠最害怕的時間。
眼看臨近傍晚,寧承旭就快下班回來了,寧肆遠還坐在書桌前,筆疾書。
他把大部分時間都拿去彈《母親》那首鋼琴曲咯,奧數還有一大半呢。
嗚嗚嗚嗚嗚,今晚粑粑會發大火的吧,他不想PP開花,誰來救救他!!
……
書桌前,小團子一直寫到天都快黑了,寧承旭還沒有回來。
這很反常,但也給他爭取到臨時趕工的機會。
不知戰了多久,寧肆遠寫到手腕都酸了,總算搞定了眼前的大問題。
雖然不知道正確率怎麼樣,但好歹是做完了,小PP算是保住了。
肚子得咕咕,他輕快的跳下小椅子,自己下樓去了餐廳。
寧老太太正在吩咐傭人們給飯桌布菜,廚房里的廚師也忙得不可開。
寧肆遠爬上餐椅,悄悄拿了果盤里的幾顆車厘子,跑到小后院去吃。
但他還沒走到后院,就聽見灑掃花園的傭人們正在八卦。
“你們聽說了沒,現在新聞都在報道太太詐尸了!”
“是啊,這事也太奇怪了,我記得當年太太的骨灰盒,是被老太太親手放進棺材里,而且那場葬禮辦得極其轟,也是在那個時候,外人才知道咱們旭爺已婚的事。”
“我看了新聞報道里的照片,確實是太太,如今這件事被傳得越來越靈異了,有人借著熱度改寫小說,什麼借尸還魂,重生都來了。”
“這麼離譜?”
“都快晚上八點了,旭爺還沒回來,估計還在公司,催著公關部理這件事,畢竟影響不小。”
寧肆遠里還塞著車厘子,鼓鼓的小臉蛋像只松鼠。
聽見傭人姨姨們的八卦,他愣得忘了咀嚼。
麻麻已經回來的消息,現在新聞網已經傳遍了嗎?
這是不是代表,以后麻麻會回寧家住啦?
蕪湖!
寧肆遠高興得快跳起來了,狂奔回飯廳,一路高喊:“太!太!”
“我的小乖乖,怎麼了?”
寧老太太溫蹲下,笑得慈,又幫他掉角溢出的車厘子。
“麻麻就快搬回寧家住了對不對?以后麻麻是不是可以每天都陪著寶寶?”
寧老太太面一僵,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這件事,只能應付說:“不媽媽,還有爸爸、、姑姑們和舅舅,只要小肆需要,我們都會陪在小肆邊。”
小團子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喜悅里,興得直跺腳。
“太,既然麻麻要回來,那祠堂里麻麻的那塊木牌子,是不是可以扔掉呀?”
“小肆說得對,思思還活著,這是個天大的好消息,牌子得盡快撤掉,不吉利。”
寧老太太立刻吩咐管家,去把祠堂里梅薇思那塊牌子摘下放好。
“歐耶!”
寧肆遠快開心死了,想到什麼,他又跑去大廳的鋼琴前,繼續練習《母親》那首曲子,想要盡快給梅薇思一個驚喜。
寧老太太看著小團子的影,長長嘆息,眉眼浸滿擔憂。
管家寧朝站在側,小聲問:“小爺始終得知道真相,太太這次來得太突然,寧家一點準備都沒有,旭爺那邊不知道會怎麼做,您有什麼打算嗎?”m.166xs.cc
寧老太太無奈搖頭,“我老了,他們年輕人的事,讓他們自己去解決,我也相信承旭的能力,很快就能穩定市,只是……苦了我的小肆。”
……
寧氏大樓,總裁辦公室。
辦公桌前,寧承旭眉目冷峻,正在看電腦上的記者會視頻。
屏幕里是梅薇思那張得跟致娃娃似的臉,數十個話筒對著,記者們的問題一個接一個,但對答如流,完全沒有任何怯場,顯然是早有準備。
記者:“寧太太,五年前寧家為你舉辦過一場非常重視的葬禮,這事你知道嗎?”
“我知道,在寧家宣布死訊之前,我的確因為難產,險些踏進鬼門關,寧家這樣做,其實是為了保護我,因為當時的我因為生子而患上嚴重疾病,連醫生都下了病危通知書,而那時寧家擔心競爭對手趁機對我不利,基于諸多原因,將我留在國外養病,我也做好隨時會死的準備……”
屏幕前,寧承旭盯著人那張臉,勾冷笑,“撒起謊來,還真是練,編的故事是不是連自己都要信了?”
旁邊的助理田原,恭恭敬敬的站著,滿室的低氣使他不敢吱聲。
視頻里,記者們還在問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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