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肆遠的指尖下意識攥了比自己小很多的手，有一種永遠不想松開的覺。

小時候，都是鹿念卿牽著小小的他。

一晃這麼多年，他比鹿念卿高出整個腦袋，連手掌都比鹿念卿大許多。

有些，也在悄然發生改變。

兩人一起回了寧家老宅。

瑪莎拉停在老宅大門外，鹿念卿沒下車，搖下車窗，對他做了個拜拜的手勢，“快回去吧，我就不進去了，替我向干爹干媽問聲好。”

寧肆遠點頭，神稍顯落寞。

豪車很快駛離，消失在夜中。

寧肆遠著汽車尾燈在拐角街道的方向，不蹙了蹙眉。

那不是回紀家的方向，是去朝華小區的方向。

心有一種深深的無力，讓他沮喪極了。

……

豪車行進途中，鹿念卿將車音響開得超大，緩解某些郁悶緒。

電話響了，打斷了藍牙音響，瞟了一眼，看到是自家母上大人，立刻接了。

“媽，怎麼了？”

笙歌反問：“把小肆送過去沒？在回來的路上了？”

鹿念卿一時啞聲，找借口：“媽，我今晚有朋友約我聚會，我就不回去了。”

“恐怕是你的男朋友江鎮吧。”

鹿念卿沒說話。

笙歌直接發話：“大晚上的，不準去，你趕回來，有正事跟你說，給你二十分鐘，如果還沒到家，你清楚我的脾氣。”

“……”

那可太清楚了。

自家老爸紀霆生氣的時候，就是灑灑水而已，但老媽平時看著溫和，一旦真生氣，就算是院子那顆歪脖子樹都得把脖子扭回來。

笙歌才是這家里的最大話語權。

秒慫，“好的媽媽，我很快就回來了。”

豪車迅速在下個路口掉頭，一點沒耽擱的開回紀家，只用了十分鐘。

鹿念卿將車停好，走出紀家停車庫，老遠就看到小巷盡頭的拐角，母親大人優雅的疊著手，站在原地，似乎等好久了。

那氣場，鹿念卿總覺得不太妙，連忙看了看時間，沒超時，小跑過去。

“媽媽，晚上冷，怎麼站在這里？”

“晚上吃太飽，出來走一走，消消食。”

這個理由，鹿念卿信都不信，散步的話，自家老爸怎麼可能不陪著。

“媽媽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，我的子跟你最像，都不喜歡拐彎抹角。”

笙歌也不墨跡，直主題：“你跟江鎮的事，你到底怎麼打算？”

鹿念卿不用考慮，“我還是想跟他在一起。”

母倆并肩走在小巷子里，暈黃的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窄窄。

笙歌：“之前吵架吵得那麼厲害，你還是要維護他？”ωＷＷ.166xs.cc

鹿念卿無所謂一笑，“談哪有一帆風順的，吵架不是很正常嗎，哪有不吵架的，他自從去年傷，到現在都沒恢復到正常狀態，他會有點緒，我能理解的。”

笙歌秀眉都擰了，表嚴肅：“鹿念卿，我和你爸、你干爹干媽、你似年小叔哪個不是把你當心肝寶貝寵到大，我們寵你你，不是讓你將來去伺候別的男人，去氣吃苦。”

“可是……江鎮他傷是為了我啊，那次的危險行本該我去的，是他替我去了，才會傷到骨，才會變現在這個樣子，媽媽是要我做個忘恩負義的人嗎？”

笙歌無語：“他傷，你就去當氣包，難道所有的恩，你都要以相許來回報？將來執行其他任務，另一個戰友替你去，也了傷，你是不是也得以相許，你許得完？”

鹿念卿垂下頭，不說話了。

笙歌的臉頰，嘆氣：“你從小生活在軍校，畢業就進了部隊，很缺社會經驗，也沒見識過多勾心斗角，你實在太單純了。”

從小不愁吃穿，什麼都是最好的，周圍的朋友只要知道的份，都會眼的上來打好關系。

那些人給展示的一面，永遠是最善意最好的。

笙歌再次嘆氣，提出解決方案：“這樣吧，如果你執意要跟江鎮在一起，也不是不可以，在這之前我們做個小測試，只要江鎮能通過考驗，我同意你們在一起。”

“真的？”鹿念卿眼眸一亮，“那要是爸爸那邊不同意怎麼辦？”

“不會，他聽我的。”

鹿念卿高興壞了，忙拉著笙歌的胳膊撒，“母親大人最厲害啦！”

笙歌沒什麼表，毫不會因為的撒改變想法，“你先別急著吹彩虹屁，這個測試，要求你告訴江鎮，你為了跟他在一起，跟家里鬧崩到要斷絕關系，名下所有豪車豪宅和銀行卡都被收回，鹿氏繼承人也不再是你，為了跟紀家斷得徹底，之前送給他的那套房子也要收回……”

鹿念卿變了臉，“媽媽，這會不會太狠了點？”

“反正是假的，你怕什麼？”

也對。

鹿念卿點頭，“行，我接這個考驗。”

“測試期為半年，在這期間，為了不穿幫，我會放出你跟紀家決裂的消息，你手上的資產都是真收回，你既然覺得他是真的你，愿意為他付出一切，想必為他吃上半年的苦，也不是什麼問題，你說呢？”

“當然。”鹿念卿答得果斷，本不需要考慮，“我相信江鎮，他一定能通過媽媽的測試！”

笙歌了的臉頰，雖然有點心疼，但若不讓自己去會，是不會看破人心的。

“走了，回去睡覺，寧承旭和似年那邊我都會通個信，明天開始就不用回家住了，你可以搬去照顧江鎮，但有一點，訂婚前不準跟他睡。”

“遵命，保證完任務！”樂呵呵的，挽著笙歌往笙小筑回去。

……

隔天一早，鹿念卿就去找了江鎮，跟他說了這件事。

“……大概就是這樣，江鎮，我們終于可以明正大的在一起了。”

江鎮著煙呢，猝不及防被煙嗆了一口，帶著懷疑的目看向，“你跟我開玩笑的吧，你居然為了我要跟紀家決裂？這怎麼可能呢……”

“真的，我已經同意了，我一定要把我的決心，證明給他們看！”

信心滿滿，江鎮卻面凝重，“你可是紀鹿兩家的寶貝千金，你爸媽怎麼可能舍得你下嫁，將來跟著我回鄉下去住。”

“不管你信不信，這件事都是真的。”想了想，又說：“對了，我媽說，之前作為補償送給你的那套房子，也要收回。”

江鎮連連嗆了好幾口煙，變了臉，“那房子我爸媽正住著呢，當初說好是補償，是贈予，怎麼可以拿回去呢，而且你讓他們之后住哪兒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