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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靠，什麼況到底？”十來分鐘之后，在行政樓前的草坪排隊，崔雪郝大驚失地問。

季檬拿出小鏡子補口紅，解釋：“他是我小時候的鄰居...誒不是，我真的記得他是姓宋！”

說著，季檬想起了第一次見到他時的畫面。

那年上初二，住在二姑家的學區房。剛到青春期，叛逆得厲害。

跟家人大吵一架之后，跑出門，上了附近一棟老樓的天臺。

天上下著小雨，烏云布，空氣也沉悶。

沈鶴霄就坐在天臺邊上，穿著一黑的服，頭發被雨水淋得微，垂在額前，漠然地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行人車流。

似是聽到了腳步，他緩慢轉頭。細的雨珠像簾帳般隔在他們中間，添了幾分朦朧的意境。

畫面逐漸清晰，雨霧中，季檬看見了他俊又青的半側臉，鼻梁高、下頜線致、薄薄的雙眼皮...

那一瞬間，也被這出眾的樣貌驚艷到。

沈鶴霄掃一眼，又毫不在意的轉回頭，像什麼都沒看見似的。

季檬低頭，注意到他外套口袋里出的煙盒。

本以為是混社會的不良青年，后來才知道，他是附近重點高中的學生，績穩居年級第一。

思緒收回，聽到簡崢的聲音：“原來是小時候的鄰居，我就說，你怎麼可能認識這種大佬。”

“？”

季檬莫名覺有被冒犯到，反問：“那我怎麼就不可能認識了？”

簡崢大概是剛才套近乎失敗，這會兒緒仍然低落到谷底。

“你平時認識的那些人都是什麼網紅、什麼主播、什麼運營，學歷普遍有限，你雙非碩士已經是你們圈子里的學歷天花板了吧。”

這話好像是在怪氣，但季檬沒有證據。

旁邊崔雪郝先皺著眉說：“這什麼意思，我不是認識的人？”

簡崢：“學姐，你是本科同學。本科之前主要拼家庭教育，本科之后才真正拼自己的能力。比如考研，自律、學習能力強才能留在北大學。”

很好。

這怪氣已經很明顯了，季檬的火也噌地一下從腳底板竄上天靈蓋。

季檬臉冷下來，把口紅放包里，了下頭發。

“對，我確實考研沒考上北大學，可我也不靠本專業賺錢。你三戰才上岸，這學習能力很強？”

男人的面子丟不得，簡崢幾顆汗珠順著臉頰淌下來，掰著手指頭開始解釋。

“第一年沒考上是因為我太張，第二年是因為考試范圍改了，我沒報輔導班，有信息差。而且，我畢業之后賺得不一定比你，主播現在是賺錢多，說到底就是青春飯。”

季檬深呼吸，還是不能冷靜。

“你以為畢業你...”

簡崢把幫忙拿的東西全部放地上，轉打斷：“行了，我們今天不討論這個。我還有事，你們拍吧。”

崔雪郝揚聲：“檬，你聽聽他什麼態度，這還行業歧視了？還畢業就能賺大錢，盲目自信吧？說實在的，你現在一年賺的錢比他畢業工作十年還多，他想吃青春飯還沒地兒吃呢。”

季檬煩躁地眉心：“就是說啊，我還沒嫌棄他呢，這還嫌棄上我了？”

崔雪郝義憤填膺：“這你還不分手，留著過年？”

好半晌，季檬冷靜下來，嘆了聲氣：“都談六年了...吵架也很正常吧？而且我們很久都沒吵過架了。今天，可能是因為他心不好。”

崔雪郝：“心不好還不是他自找的，非要在人家沈老師那兒裝。唉算了，的事還是得你這個當事人自己考慮。”

“不過說真的，他本配不上你。你男朋友，怎麼也得是剛才沈老師那種級別的，有錢有有能力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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陪崔雪郝拍完畢業照，季檬還約了研究生期間的同門吃飯唱歌，也算是散伙局。

回到家，已經是下午七點。

每天固定晚九點開播，折騰了一天，先卸了妝，躺在沙發上敷鎮靜舒緩皮的面。

剛坐下，手機振幾聲，是簡崢的消息。

簡崢：【對不起啊寶寶，我今天不應該用那種語氣跟你說話。】

簡崢：【我真的是今天緒不太好，最近力大，你不懂。馬上研二了，得開始聯系博導，我導師馬上退休了，下一屆開始就不帶博士。】

簡崢：【我知道寶寶很厲害，一邊做直播，考研還能考到國家線呢。我今天說得都是氣話，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哦。】

季檬盯著消息看了會兒，摁滅了手機。

一直很忙，沒心思好好梳理這段。

跟簡崢認識，還是在大一那年，他們上同一節通識選修課。

簡崢追了整整一年，季檬初高中都被管得很嚴，大學也確實計劃談場，就答應了他的表白。

剛在一起時，他們話題就不多，也沒經歷過抱著手機聊天到深夜的熱期。

簡崢忙著參加社團、拓寬人脈、保研加分，季檬滿腦子只有打游戲和買買買。

但簡崢是很認真地在跟談，在一起不到半年，就帶見了家長，雖然過程并不算愉快。

他是單親家庭，母親明顯有些勢利，地域崇拜、學歷崇拜、編制崇拜，外加覺得自己兒子天下第一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