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論是對於寧衛民來說,還是阿蘭德龍來說,這頓酒的後續影響都是難以估量的。
遠比當初他們各自以為的,要重要得多。
對於阿蘭德龍來說,這頓酒,不但讓他對於華夏的酒水和飲食產生了重新的認知,從此收起了高高在上的傲慢,再不敢輕易放大話,小覷這個國家的飲食文化。
而且他還解鎖了新的樂趣,就此上了去大酒缸「泡吧」,喜歡在那種其樂融融的環境裏品嘗華夏的酒。
他開始樂此不疲地三天兩頭往大酒缸跑,有時候寧衛民沒空,他自己還來呢。
只要沒事兒,就想去大酒缸坐一坐,跟那些上年紀的酒客們一起聊一聊。
以至於他用筷子的本事和漢語水平都是齊頭並進,飛速提高。
才去了沒幾次,就能像模像樣如同一個華夏人那樣的就著酒菜兒,咂白乾兒了。
你要不看他的樣貌穿著,弄不好能把他當京城本地的酒膩子。
大概也是沖這個,大酒缸的酒客們都喜歡他。
畢竟這年頭的人見識。
雖然京城的街頭見著個老外,已經不似十年前那樣,如同遇見個金猴似的那麼新鮮。
但會說漢語,又喝二鍋頭的「金猴」,還是見。
所以大酒缸的酒客們對他分外友好熱,都很好奇,誰都願意沒事跟他逗逗悶子。
再加上阿蘭德龍是個對影迷很友好的明星,非常注重自己的公眾形象,而且人越上年紀越是謙恭,早已沒有年輕時的那樣張揚驕橫。
他和京城這些上了年紀的草,這些不認識自己的市井百姓,相得甚是融洽,流起來也很輕鬆。
談話通常都是從打聽他國籍開始的。
不管是誰問,阿蘭德龍會面帶微笑告訴對方,自己來自法蘭西,住在黎。
隨後,往往就有人會說,你們國家是不是有個大鐵塔?
他點頭稱是,說在黎的市中心,艾弗爾鐵塔,是黎的象徵。
然後,也許就會有人接著問,是不是還有個凱旋門?
皮爾卡頓在你們國家是不是也特有名?
你們生產一種汽車標緻,對嗎?
這些詢問真讓人意外,阿蘭德龍從沒想過,遙遠的東方,傳言中最封閉的國家。
居然連一些普通人對法國,對黎,也會這麼了解。
尤其皮爾卡頓這個品牌,還深人心的。
這不免讓他越發安心與快樂起來,認為自己這次應邀為皮爾卡頓華夏公司的代言人是明智之舉。
當然,肯定還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被這些人接二連三的提出,有時候多涉及私,令人尷尬。
而且往往一聊到大家都興趣的好,就是好幾位一起湊攏過來,七八舌,讓人應接不暇。
不過也的說,儘管對於西方人來說,或許有的問題,幾乎屬於不禮貌的冒犯。
但阿蘭德龍卻能明白這些人沒有惡意,只有好奇,並不怎麼反,也願意花費耐心去回應,這就更讓他在大酒缸有了個好人緣。
「你們國家的人收有多?」
「這個問題很難回答,因為每個人的收差距很大。最近幾年法國有點不景氣,好多人都的收都開始下降了?政府面對老百姓的不滿,和提振經濟的呼籲,力很大……」
「真的嗎?你們發達國家也會出現經濟問題?老百姓還敢跟政府抗議?」
「是真的。」
「不過,你們生活的還是比我們富裕對不對?家家有汽車,住樓房,是不是?」
「嗯……我們國家的福利不錯,恐怕是這樣的……」
「你們國家的人都吃什麼?」
「哦,那就不好說了。我們吃很多東西,但是,我們沒有這裏這麼多的菜、面點和豆腐製品。這是很憾的……」
「你還懂,喜歡我們中餐嗎?」
「當然,許多都非常喜歡。不過我們吃不了辣。也不喜歡味……」
「在你們的國家有黑頭髮的人嗎?」
「有。各種頭髮的人都有,不過多數人還是深棕的。」
「你個頭有多高?「
「一米八。」
「真高呀。那你多大了?」
「我四十多歲了。」
「不年輕了。有孩子嗎?」
「當然。」
「那你收多?」
「這個真的說不好,每個月都不大一樣,時多時……」
「你是幹什麼工作的?」
「我過去拍電影,現在主要拍廣告……」
「難怪了,你是導演吧?現在電影不景氣,讓電視都給干趴下了。你別那麼死,應該去搞電視劇,現在的年輕人都看,那一集集的連著,勾人啊……」
「哈哈,你的觀點很有趣。」
「收這麼不穩定。你家裏人不為你擔心嗎?怎麼不找個穩定點的工作?看你樣子有派頭,像個能當兒的,你進政府機關工作多好?」
「這個……我們國家要想當公務員是需要考試的,很嚴格……」
「嗨,那你不會送送禮啊。弄點好煙好酒,再請管事的下館子吃頓好的。我跟你說,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。想辦事就得出,不能太小氣了……」
就這樣,沒幾天,願意陪著酒客們嘮閑嗑的阿蘭德龍就在大酒缸里出名了。
許多人即便沒見過,也從別人口中知道,大酒缸多了個外國同好。
而這也進一步刺激了大酒缸生意的興旺。
別說許多老酒客有心與這外國人見見聊聊,就是道聽途說,得知這個新聞的人,也想來湊湊趣兒。
另外,阿蘭德龍還從大酒缸買了不他認為非常有特的酒水,來充斥他的個人的私酒庫。
像什麼木瓜、棗子酒、椹子酒、青梅酒、玫瑰、桂花陳、臘白玉蘭酒……都是西方世界所沒有的。
沒想到,這還引得凱瑟琳德納芙也跟著了坑,蹭著喝著,居然也上了玫瑰和臘白玉蘭酒。
並且對阿蘭德龍對描述的大酒缸產生了興趣,非鬧著也要去一回。
可問題是好多事兒不能讓人摻和,一摻和準出事。
阿蘭德龍千不該萬不該,不該帶這個凱瑟琳德納芙去湊熱鬧。
更不該太過自信,認為自己悉況,自作主張並且沒寧衛民,就把人給帶去了。
要知道,京城的大酒缸什麼時候來過洋婆子啊。
而且還是這麼一位打扮心,艷四的金髮大洋妞?
偏偏大酒缸還沒有個單間,是純粹的大眾消費場所,就這凱瑟琳往屋裏一坐啊,外面是看得見的。
惹得這條街上,不管是小商小販,還是路過的,住這兒的,反正經過大酒缸的,都得駐足往裏看。
於是不一會工夫,大酒缸就滿員了。
這還不算,因為看熱鬧的已經不單是上歲數了老年人了,很快還有人把阿蘭德龍和凱瑟琳德納芙都給認出來了。
那想想看吧,這還消停得了?
這年頭的影迷多執著,多純粹啊。
再加上阿蘭德龍的俠客風範和德納芙的貌姿容又是那麼深人心。
結果局面一下子就失控了,徹底褶子了。
不管是看熱鬧的,還是聞訊趕來的影迷,不但沒打住,更是倍增長。
沒一會兒工夫,大酒缸的買賣就沒法做了,店裏店外里三層外三層全是人啊。
急茬往裏進來,想親眼目睹國際影星風範的人,差點沒把門檻破。
而且就因為人太多了,稍微有人一喚,就得(卒瓦)東西,耳聽不斷有杯盤碗筷掉地上的響。
到了這個時候,就連停業上板都不行了。
別說阿蘭德龍和凱瑟琳德納芙已經狼狽不堪傻眼了,就是康德和張大勺也完全被打了個措手不及,一時懵了。
不過幸好康德還有急智,清醒過來后,一是趕把讓方濱從后廚的窗戶翻出去,去街道找李主任搬救兵。
二是趕把兩個法國明星給勸進后廚,暫避一時,以免出現意外,傷了他們。
至於那些店裏的東西可就顧不上了,只能順其自然了。
總之,這一趟靜鬧大了,甚至造了楊梅樹斜街的通堵塞,把《京城晚報》的記者都招來了。
到了街道李主任帶著派出所的民警趕來疏通人流,那還忙和了將近多半個小時,才好不容易把圍觀影星的閑散人等勸走。
至於大酒缸,名兒是出了,可損失也真不小。
別說一天的營業額泡湯了,東西也砸碎了不,還有人趁火打劫,順手牽羊的。
像店裏的酒罈子,酒提子,銀勺子,杯盤碗筷都有失,櫃里錢匣子也空了,甚至還有人把案上的冷盤連裝它的青花大盤一起端走的。
而最讓康德心疼的,是他使慣了的紅木算盤也沒了。
那可想而知,這樣的大酒缸當然沒法再營業了,起碼也得修整幾天,把東西湊齊了才行。
而且這件事還得在街道和派出所那兒掛一號,接工商部門的罰。
誰讓你們私自接待外賓了?
你們這小店有那個資質嗎?
所以沒的說啊,寧衛民也落不著好兒。
儘管他是完全不知,但作為始作俑者,並不耽誤康德找他算賬。
最終,不但店裏的一切損失都得找他補。
而且他還得立正站好,劈頭蓋臉遭康德的臭罵一頓,好好的讓他的師父發發牢。
「瞧你小子給我們惹出的事兒!我們老哥兒倆招誰惹誰了?好心好意幫你一把,結果弄出了這樣的局面!我們冤不冤?要是下回!啊不!就沒下回!你就這麼跟那倆洋人說,千萬千萬別再來了!我們店小,實在折騰不起。聽見沒有?否則我饒不了你!」
可即便如此,寧衛民也並不覺得委屈,沒有毫的不滿。
反倒一個勁的點頭,把尊師敬道做到了極致。
「哎哎,是是,您老消氣,您說了算,您是師父嘛……」
「都怪我,我的不是。我回頭就跟他們說,不讓他們再來了!沖我了,您都沖我了。不管怎麼說,這是徒弟我是記在心裏了,永遠激您……「
「您和張師傅的損失我也包賠。應當應分的,這還有什麼可說的,雙倍賠償都是該當的……」
不過要是實事求是的來說,其實還真不是寧衛民這小子道德標準有多麼高,有多麼痛惡自己的錯,為讓兩位老爺子了牽連而慚愧。
關鍵還是無利不起早啊。
這不,好話說盡,眼看著康德氣兒消了,寧衛民就又開始亮真章了。
「師父,張師傅沒因為這事兒生我氣吧?要不要我專門登門賠罪?」
「那倒不用。張師傅大度,我教訓了你也就夠了……「
「那不好吧,畢竟這事是因我而起,我總覺得心裏過不去。您是我師父咱爺倆好說。可張師傅平白連累,能心裏不起。這樣,您天天跟張師傅一起,您給我出個主意,買點什麼東西為好?」
「哎,不對吧。你小子這是又惦記什麼呢?無事獻殷勤的……」
「哎喲,瞧您說的,我不就想打聽打聽張師傅那是怎麼做的?用的什麼嘛……」
「嗨,張師傅的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?這點小事你還用繞這麼大彎子?你直接去問就行啦。不就一道菜嘛。以張師傅和咱們的關係,他不會不告訴你的。」
「「可……我還想問問那宮廷酒的方子,那可是幾近失傳的宮中方啊。我想開口吧,又……有點怕犯張師傅的忌諱。這萬一張師傅惱了……」
「不至於。我還告訴你,張師傅是直脾氣,有什麼你得擺明面上。你只要明正大,人家不會讓你下不來臺。可你千萬不要自己瞎嘀咕。越想投其所好,搞鬼鬼祟祟的小作,越完蛋。聽見沒有。再者說,憑心而論,人家張師傅教給你的菜還嗎?沒張師傅,你那壇宮的了如今的氣候?」
「是,是,那是。可師父,這恩惠多了,我這心裏也不踏實不是?沒錯,張師傅是寬厚啊,可咱了人家這麼大的恩惠,也不能總裝傻,總不當回事啊。恰恰正因為益良多,我才想著這次總應該給張師傅應有的回報了吧。而且您大概還沒聽明白,這幾種酒可是真正的獨家方,就跟葡萄常的料葡萄,見葯封的雲南白藥似的。我要弄好了,開一個廠子,打著皇家用招牌。仗著壇宮給我當後盾,那興許就能子子孫孫吃幾輩子。這是獨家專賣啊,絕對的霸盤生意。我這麼跟您說吧,每張方子我要出十萬塊買,都是我佔大便宜了。天知道張師傅是怎麼弄到手的。可我要是直不楞登跟張師傅提錢,就張師傅那脾氣……」
隨著這話一說,康德的表就漸漸變了。
他看出寧衛民不是開玩笑,也不能不認真的斟酌一二。
沉默了好一會兒,老爺子是一聲嘆息。
由衷慨到,「你小子倒是該實在的時候實在,該痛快的時候痛快。這話說得像個樣,想的呢,也頭頭是道。只不過,張師傅的況比較特殊,他在乎的絕對不是錢。論理說,他的事兒就告訴我一個人了,我是不好背後嚼舌頭子的。可誰讓你是我徒弟呢,琢磨的事兒也是好心,不願意讓張師傅吃虧。那既然店也關了,今兒有空,我就都告訴你得了。但究竟該怎麼辦,這事兒最後與不,可就全在你自己個了……」
「好嘞,那乾脆這麼著得了,咱爺倆再泡個澡去得了,泡完了,我請您順東來……」
「不用,天兒還熱著點,吃涮羊早了。餛飩侯就行……」
就這麼著,這師徒倆又奔了王府井的清華園洗盆塘去了。
然後在熱水的氤氳中,康德給寧衛民講述起有關張大勺昔日往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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