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靈靈看到那尸的第一眼，便臉一凝，上前拽過尸的手臂看了眼，道：

“他這是種了嗜心蠱。”

沈明訝異：“又是嗜心蠱！”

“不對啊！不是說嗜心蠱是種在兩人上，若其中一人死，那另一人便也會隕命，可那麼短的時間，背后之人不可能那麼快得到消息的吧！”

從發現那公公的異常，到對方被擒獲，總共不到半刻時間。

崔靈靈搖了搖頭：“不一樣，這是改進過后的嗜心蠱。可把子母蠱同時下在一人上。”

指著尸手腕側，“當你們卸掉他的腕骨時，附著在其上相對薄弱的蠱蟲便會因為到沖擊而死。與此同時，附著在其心臟上的子蠱也會跟著死亡。”

對于這種玄之又玄正常邏輯無法解釋的蠱蟲，沈明不懂，也理解不了。不過崔靈靈肯定不會騙。

問：“能研究出這樣的蠱蟲，對方的蠱一定很厲害吧？”

崔靈靈點頭：“對方的蠱在我之上，估計也就巫太醫能與之一拼，哦，還有我師傅。”

沈明沒再繼續追問，結合此前蘇淮之死，如今可以肯定的是背后之人手下有極擅蠱蟲者，很大的可能是那個神巫寨逃跑的圣。

“那可有法子分辨？下次遇到了也好提前防范。”

崔靈靈指著尸手腕側一青管，上面有一極細的黑線：

“但凡里種有蠱蟲，都會在手腕側**神門這個位置有一條黑線。”

沈明問：“這算不算你們教里的不傳之？”

崔靈靈無所謂的擺手：“沒事，我們紅練教不講究那些，古典籍都是對教里所有人開放的，”

說罷興致地道：“你要是對蠱蟲興趣的話，我這里有一本很厚的巫大全，是我師傅閑暇時寫的，你要的話，我回去找給你。”

想到當年被各種麻麻字符號支配的恐懼，崔靈靈莫名還有些期待。

沈明了角。話本里不是都寫江湖人士為了一本武功籍自相殘殺各種修羅場的嗎？怎麼在崔靈靈這兒就跟大白菜似的！

“…不用了，估計我沒那天賦，我只是想讓你教一下鐵柱他們辨認種蠱的特征。”

崔靈靈明顯很是失，卻還是點了點頭：“那好吧！”

……

這一番耽擱，等沈明回到后院時，離子時也就是新年只剩不到半個時辰。

因為今天經歷的事太多，這會倒是不覺得如何困，自然也沒什麼守歲的心思。

這時秋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封信進來：“……王妃，殿下給您寫了信。您看……”

自打兩個月前殿下去邊關后，王妃不知怎的突然對殿下惱起來，

剛開始那兩天，每每眾人提起殿下時，王妃便會臉難看伴隨著咬牙切齒。

后來王爺來信，王妃瞟都不瞟一眼便冷著聲讓人出去。

沈明掃了一眼秋手中那悉的信封，其實過了這麼久，的氣早已經消了。可想起那家伙當初做的事，咬了咬牙，冷哼一聲：“放下吧！”

秋如蒙大赦，放下信封便忙不迭退下了。

等人徹底走遠，戰起走了兩步，本想人送熱水洗漱睡覺，可一雙眼卻不由自主看向擺在桌案上的信封。

隨即一咬牙，不再糾結，上前打開信封。

看完，呆了一瞬，隨即撲哧笑出聲，低低罵了句傻子。

手開拔步床一暗格，里面放了厚厚一沓信封。

拿起最下面的一封，打開：

——大夏歷一百一十八年，十月廿五，晴;

今日剛抵達平城，巳時初見了幾個副將，仔細了解了平近半年的軍中事務……

未時去邊關防線巡視……

戌時正回營帳休息……

今日一切安好，勿念！

雖然已經看過一遍，沈明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。

真是自作多，誰想念他了！

拿起下一封：

——大夏歷一一十八年，十月廿六，小雪;

寅時正起床洗漱晨練，卯時正進軍營點兵，查練兵進度，鼓舞士氣……

未時與幾個重要將領商討要事……

戌時正回營帳休息……

今日一切安好，勿念。

……大夏歷一一十八年，十月廿七，……

今日一切安好，勿念。

沈明繼續一張張翻著，雖然貌似除了日期和天氣，每一章的容都差不多，可還是一字一句看得津津有味。

或許是因著此前自己曾抱怨他寫信太敷衍，字比金子還貴。

所以這次這家伙便吸取教訓，知道要多寫幾個字。

只是……若不是最后一句，不知道的鐵定以為他這不是寫給妻子的家書，而是在給上級匯報工作。

沈明一邊吐槽的同時，心里卻該死的有些異樣的甜。

沒辦法，這才是他家殿下該有的風格。繼續往后翻。

大夏歷一一八年，十一月初十，大雪。

寅時正組織士兵清理被雪城中各堵住的道路。安置凍死的難民……

邊關有異，恐無法再送信。

一切安好，勿念。

沈明的神頓了好一會兒，眼睛在那一行字上總挪不開。

雖然封黎笙寫的簡潔又生，可還是能從這生的語句中想象到這一天是如何的艱難。

此后，肅王府就再沒收到從邊關的來信。直到近一個月后。

——大夏歷一一十八年，十二月初五，;

十天前大雪停下，城外各被封的道路皆已清理完畢，邊關異常暫時解決。

一切安好，勿念。

又看了好一會兒，終于拿起最后一封，

——大夏歷一一十八年，十二月廿一;

今日除夕，和軍營士兵一起包餃子過年。我得等開春了才能回去，很抱歉沒能和你一起守歲。這幾日常見有軍營士兵給家中妻兒送年禮。

我左思右想，不知該送什麼。上次在都城見你喜煙花。便提早寫信讓宮中制造局的人多做了幾桶煙花，等到除夕夜子時在靠近肅王府燃放。

當沈明看到這一段時，只覺天上下紅雨，家殿下居然也會說點像樣的話了。

結果……下一句差點沒把氣死。

——雖然我實在理解不了王妃為何會喜歡這種硫磺和硝石等的合。不過按照士兵們閑聊時說的，人素來虛榮，最喜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……

沈明深吸口氣，得虧經歷的多了心夠強大，要是擱一般子，收到夫君這麼一封家信，鐵定得崩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