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即便如此，因為場面實在震撼，該聽到的也都聽到了。一些還算鎮定的夫人目閃爍。

六年前……太子……報仇……

憑這幾個關鍵字眼，也能聯想出許多事來！

難道坊間傳言是真？璟和帝因忌憚先太子過于出眾，所以暗中出手殺害。

皇后讓人把傷或是驚嚇過度的眷抬到偏殿，

沈明出面安了下剩下的人，再笑著說些“今日諸位夫人姑娘驚了…如今出了這事實屬皇家招待不周云云……”

眾眷會意，紛紛起行禮告辭，出了這樣的事，宴會自然不可能再進行下去。

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，璟和帝低頭看著拽著他跑腳的羲月公主，眸有些復雜震驚，“真沒想到，危急時刻。竟是一個素未謀面的姑娘舍相救！”

一旁的太子聽到這話，有些慚愧的低下頭。

羲月公主臉一僵，有些難過的垂下眼：“陛下，您不記得臣了，臣……臣是高昌國的羲月公主啊！您還夸過臣呢？”

因為高昌是大夏的附屬國，所以羲月公主只能稱臣。

璟和帝訕訕一笑：“原來是羲月啊！”

復又溫聲道：“公主于危險之時試圖拼死救朕，朕甚容，不知公主想要什麼？只要力所能及，朕可盡量滿足。”

羲月公主眸中劃過一抹喜，雖然沒功擋劍，可這不顧一切的行為顯然打了這位帝王，必須抓住機會……

微微仰頭，出秀的脖梗，一雙紫眸依賴又專著的盯著璟和帝，輕聲道：

“臣別無所求，只求陛下恩準臣可以留在宮中。臣愿一生伺候陛下。”

將畢生所學魅用到極致，過來復命的軍統打眼對上那一雙紫眸，不自覺心口一熱，意識到自己在看什麼，慌忙收回視線低下頭，腦中場景卻揮之不去。

倒不是說他如何好，可剛才所見，卻仿似激發了他為男人的本能。

璟和帝的目似也有些怔愣：“公主先回去，讓朕再想想。”

雖沒當場答應，聲音卻溫和許多。羲月公主有些不甘的咬了咬下，卻也知過猶不及。只得乖巧的由宮引著離開。

直到的背影徹底消失，璟和帝眼神一片漠然，仿佛剛剛的溫和容只是錯覺。

衛澈淡聲道：“此有問題。”

璟和帝眼都沒抬：“雖有點本事，心智差了些。就是不知道只是單純的想要進宮，還是今日這場刺殺就是自導自演。”

提起這事，衛澈慚愧的跪下：“這些雜耍藝人是臣找來的，是臣失察，讓賊人鉆了空子，還請陛下責罰。”

璟和帝趕忙將人扶起，沒好氣道：“你這是干什麼？我們多年的了，朕還能信不過你。既然有人想要刺殺朕，即便沒有今日之事，遲早也還會發生。”

說起這些時，他的語氣很平淡，仿佛沒將這次刺殺放在眼里。

太子愈發愧，遂上前主請因追查幕后主使。

璟和帝瞥了他一眼，面總算好看了些。讓他和大理寺卿一同查辦此事。

……

宮外，招待外賓來使的鴻臚寺館某個房間。穿著灰道袍的青年臨窗而立。

青年側臉廓深邃，有著異域風的俊。

然而若從正面看，便會覺目驚心，只見青年的一邊臉頰布滿了縱橫丑陋的燒傷，且還瞎了一只眼睛。模樣十分可怖丑陋。

這時有做西域人打扮的護衛無聲進來。

青年頭也沒回，淡聲道：“失敗了。”用的是肯定的語氣。

他的聲音沙啞干，顯然是嚨過傷。

護衛慚愧的低下頭：“是。”

青年沒再問什麼，只是臉愈發沉。屋中氣氛凝滯，護衛拼命低著頭，連大氣都不敢一下。

終于，負手而立的青年再次開口：“公主還沒回來？”

護衛頭埋的更低：“…沒有。”

半晌后，青年擺了擺手：“下去吧！等公主回來讓來見我。”

護衛如蒙大赦，趕忙低著頭快步離開了。

剛行至門口，遠遠便見羲月公主款款走來，后跟著七八名捧著禮盒的太監。

……

羲月公主讓人送走了小太監，回時臉上的笑容都不住。

進了青年所在的屋子，在一旁圈椅上坐下：“聽說你找我，什麼事？”

青年轉過頭來看，“說吧，你在宮里做了什麼？”

聽著他這質問的語氣，羲月公主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：

“夜修，誰給你的膽子讓你用這樣的語氣和本宮說話？”

夜修不說話，只是目譏諷的看著。

被他這樣看著，羲月公主臉有些掛不住。別人不知道，可包括高昌皇室那些人誰不知道本不是什麼羲月公主！

真正的羲月公主早在六年前那場變故中死了。只是從小被主子挑中。刻意培養的細作。像這樣的人還有很多。

惱怒的瞪著夜修：“你可別忘了，當初若不是我好心收留你，你早就死街頭了。”

然而事實是，五年前，剛被人送進高昌皇宮，因為人排，過得并不好。

后來渾臟污的夜修找到，說可以幫在宮中站穩腳跟。

再之后，他的確做到了，卻同時了主子跟前的紅人，風頭甚至過了。

夜修仿佛沒聽見的質問，再次重復之前的問題：“你在宮里做了什麼？”

提到這個，羲月公主得意的昂起下，把今日在宮里做的事說了一遍。

夜修聽完，臉沉的可怕，咬牙低罵了聲“蠢貨”。

聽到自己被罵，羲月公主本想要發怒，可對上他沉沉的目，頓時幸幸的閉了。心中卻很是不服。

這時耳邊傳來對面男人沙啞又冰冷的聲音：“你難道就沒想過，是誰想要刺殺大夏皇帝？”

“管他是誰，跟我……”

話到一半，猛然反應過來什麼，臉刷的白了：

“你…你是說……是…是主子……”

夜修不說話，只是面沉的盯著。

羲月公主這下是真的慌了，結著道：

“你…你為什麼不提早跟我說！不是，大夏皇帝邊的護衛很厲害…就算我當時沒沖出來，刺殺也不會功的……對…我沒有錯。”

在心里一遍遍的說服自己，若因之故壞了主子的好事，那回去后的下場將無法想象。

夜修依舊嘲諷的看著，“你到底明不明白，如今是否是你救下大夏皇帝已不重要，重要的是，你這一摻和，大夏皇帝定會猜測刺客和你是一伙的，認為你是為博的他的歡心而自導自演的一出戲。”

說著，他的臉愈發難看：“本來即使刺殺失敗，璟和帝也查不到我們頭上。如今倒好。因為你的自作聰明，倒是親自把線索送到他們眼前。”

羲月公主臉徹底白了：“我…我也不知道會這樣，那現在怎麼辦啊！”

夜修似乎已經懶得跟多廢話，可事總得解決，他只得喝了口茶，耐著子道：

“我早就跟你說過了，你的目標是肅王，你怎麼就是不聽！”

羲月公主不憤的咬了咬：“哪是我不想，半年前宮宴上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，肅王殿下本看不上我，還有個難纏的肅王妃！

而且肅王即便握有兵權，卻終究當不了皇帝，我就是不明白。與其接近肅王，為何不直接把目標轉為大夏皇帝，這樣主子以后若要做什麼，豈不更方便行事！”

夜修冷笑：“為什麼？因為你蠢。高昌只是西域一個小國，與大夏國實是天壤之別，主子所謀之事若想，那必須得從大夏國部瓦解。

肅王心機謀略一樣不差，又指掌著兵權，而太子與肅王相比顯然相差許多。可肅王許多年卻要屈居于這樣的人之下。你覺得他心中不會到不平！我們要做的，就是挑撥肅王和大夏皇帝的關系，最好鼓他造反，只有大夏部起來，主子才有機會，

至于那什麼肅王妃，一個人而已。關鍵在于肅王。”

羲月公主知道他說的沒錯。“可肅王那人本不好接近！”

夜修眸幽暗：“來之前主子不是給了你一對蠱嗎？只要找機會把它下在肅王上，到時候肅王自然會全心信任于你。”

想到肅王殿下那張臉。羲月公主不再猶豫，

臨出房間前擔憂的問道：“那這次的事要怎麼辦？”

夜修繼續端坐著，頭也不抬道：“我會解決，”

……

因為出了這事，宮里著實了一陣，又有好幾個眷傷，一番安理下來，等沈明幫著皇后忙完瑣事回到肅王府時。天已經黑。

累了一天，也沒心思想別的，洗漱好躺到床上沒多久便睡著了。

第二日起來，聽著耳報神二丫每日一八卦。得知昨日之事后，京城上層圈子果然流言蜚語不斷。對此早有預料。

昨日為首刺客說那話時，在場那麼多人，隨便璟和帝下封口令，法不責眾之下，這消息也不可能瞞得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