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丹雪握著刀柄的手指節發白，知道若是胡大娘在。面前的婦人絕不敢如此，對方這分明是見人下菜碟。

在這里的這些日子，算切切實實見識到了各種人生百態，

就諸如剛剛說話的老太太，其兒不孝，經歷算得上悲慘，可這樣的人往常卻最喜歡欺怕，

這些道理都明白，可當自己直面經歷時，心深卻忍不住退卻恐慌。

可想到花花消瘦的小臉，以及胡大娘天不亮就起來干活。一文錢于們而言可以買一個大饅頭，甚至可以是一天的伙食。

若懦弱退卻了，那花花母可能今晚就得要肚子。而花花正是長的時候……

想到此，的眸倏而堅定下來，抬起頭定定的直視著婦人，依舊重復著剛才的話：“十五文一斤，不能再了。”

那夫人對上一雙黑漆漆的眼，接下來不管如何說，顧丹雪都只當沒聽見，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對方。

婦人憾的咂了咂：“行吧！十五文就十五文，真是沒見過你這麼做生意的……”

婦人邊領著油紙包邊嘀咕。顧丹雪呆呆的捧著新到手的三十枚銅板。

第一想法竟然是，今晚他們不用再喝稀粥了。

……

拐角，正有幾個人默默看著這一切。

沈明收回視線，有些欣的慨：“雖然護衛一直有稟報丹雪的況，可親眼所見，還是覺得不可思議。”

轉頭問溫衡：“不知溫大夫覺得丹雪如今狀態如何？”

溫衡笑了笑道：“王妃這法子算是歪打正著。”

說話間，他已經向著顧丹雪所在的攤子走了過去。

沈明稍作猶豫后，也跟了上去。

顧丹雪看見沈明，眼睛不由自主一亮，繃的子不自覺松懈下來。

顧忌場合不對。只是對著沈明輕輕了聲“夫人”，之后一時竟不知要說什麼。

沈明拉住的手，心疼的只打量：“你瘦了好多。”

顧丹雪低頭笑了笑，輕聲說：“我很好。”

“你過得舒心就好。咱們不說這個了，我給你介紹一下，這是溫衡，是我新認的師傅。”

畢竟若直接說溫衡是做什麼的，就怕丹雪心里會不自在。

顧丹雪不明所以，卻還是禮貌地福了福：“溫先生好。”

溫衡笑得如沐春風：“小娘子不必多禮。”

他仔細端詳著案板上切細條的黃瓜。不由自主嘆道：“小娘子的刀功真好！比之一些大酒樓的正經廚師也不差什麼。”

因著他本長得就和氣，再加上本的氣質，讓他面對人時，天生自帶親和力。

顧丹雪難得被人這麼直白的夸贊，還是一個和父親差不多年紀的長輩。

頓時有些寵若驚：“…也還好，”

溫衡繼續溫和的看著，“這些菜都是小娘子做的？”

顧丹雪搖了搖頭，“不是。”

說罷卻又道：“我只會做這道涼拌干。”

許是難得被夸，和這位溫先生說話時竟難得放松，兩人聊了好一陣子——主要是溫衡引導話題。

見說的差不多了，溫衡買了些涼菜，看了眼沈明，說了聲“我先走了”，便把空間留給了兩人。

沈明問：“你要不要回去？顧候爺掛念你的。至于你二嬸一家，經過此事后。想來你父親也不會再饒過他們。”

顧丹雪垂下眼睫，半晌后道：“我不想回去，起碼現在不想。”

隨即又加了句：“我在這兒好的，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好。”

沈明見這樣，也就沒再勸。

“行，你覺得自在就好。”

臨走時，拍了拍顧丹雪的手背，笑著說：“等你哪天想通了，就來肅王府找我玩，到時候我們約上靈靈，一起出門逛街去。”

顧丹雪眼眶有些發酸，重重的點了點頭：“一定，”

……

回到王府，迫不及待問溫衡：“怎麼樣？”

溫衡喝了口茶：“雖然表面看起來恢復的不錯，可里卻依舊有很多問題。”

沈明張地坐直了：“怎麼說？”

“從王妃的講述來看，促使自殺的原因有很多，而最大的原因是，找不到活著的意義，同時嚴重缺乏安全。這聽起來像是一句廢話，

就這麼說吧，正常像這個年紀的閨閣子，想的無非是以后要嫁什麼樣的郎君。可因為自原因以及邊人刻意的設計，讓心中下意識覺得，沒有男人會真心愿意娶，永遠嫁不出去。

時下子，嫁人是唯一也是必須經歷的事，其次就是的家人……”

聽他滔滔不絕講了一大堆，沈明有些頭疼：“您就直接告訴我要怎麼辦吧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