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深吸口氣,認認真真的解釋:“剛剛突然有人朝我撲過來,若不是聽到聲音,我連是男是都不知道!還以為是遇到了刺客!”
狼狽趴倒在地正準備撒潑的人:“……”
沈明自然知道封黎笙不可能做什麼,畢竟剛才的畫面,可是看得真真兒的。
本來按他們之前的行程,的確要晚兩天才到。不過在路過襄時,聽行人說前面一段路不太平,經常有路霸盜匪出沒。
雖然此次跟著他出來的都是王府里以一敵十的好手,可所謂強龍不地頭蛇,為謹慎起見,還是命鐵柱等人日夜兼程的加趕路。終于在天黑之前趕到了荊州境。
而因著封黎笙一行人都進行了喬裝,為方便自己人聯系,所過之都會留有專屬暗號。
于是前去探路的護衛便順著暗號確定了他們一行人的位置。
過明亮的月華,已經能清晰看到客棧的廓。這兩日急行,沈明實在被顛的難,所幸便下了馬車,留下幾個護衛放馬看行李,其余人慢悠悠地往前走。
想著等會就能見到封黎笙,心里還蠻激的。
闊別三四個月,不僅封黎笙想,沈明也一樣。
沒曾想前一刻還在腦中設想兩人見面的場景,下一刻就聽到了一聲子凄凄切切又令人遐想的話。順著聲音一看:
呵!原來是心心念念的殿下……和爛桃花。
雖然知道封黎笙不會做對不起的事,可就是生氣。
哼了聲:“那你這大晚上的不睡覺,跑這兒來干嘛?難不是賞月!”
封黎笙耳一紅,卻還是坦誠地道:“因為想你了。”
話音落下,鐵柱等人更加眼觀鼻鼻觀心,卻都悄悄松了口氣。
沈明懶懶的抬了抬眼,盯著他這一本正經的模樣。
這話若由別人來說,多半就是為了哄人的隨口之言。
可知道,這就是封黎笙的真心話,他這人向來有一說一,他說想你就是真的想。
莫名的,心里的氣一下子就泄了,又看他比離開前更加消瘦的一張臉,心中便只余了心疼。
封黎笙見他神松,試探的拉住的手。
沈明并沒有掙扎,他眉頭一松,大掌包住的纖手。
相的一瞬間,因為長久分離未接的似乎極為敏,兩人心口是一,
沈明著他溫熱帶著薄繭的大手,難得臉頰發燙。
就在兩人氣氛正好時,躺在地上的人終于爬了起來。
看了眼明艷耀目的沈明,以及對方上那件華麗的紅披風,咬了咬,低聲道:
“這位爺莫怪,我……我剛剛只是不小心倒才會……”
沈明淡淡的瞥了一眼:“倒是個會見風使舵的。”
這邊的靜也引來了客棧伙計的注意。
值守的小伙計當即走過來,見沈明一行人穿著不俗,當即滿臉堆笑的招呼:“幾位客里面請,小店的上房管夠。”
畢竟這不年不節的,客棧又修建的寬敞,往常尤其是上房很能住滿。
這種事自然不可能由沈明出面。鐵柱拿著銀子過去與伙計涉。
一行人正打算進去,這時忽然從角落里沖出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婆子,指著溜的子破口大罵。
“好你個胡春妮。往費爺對你那麼好,如今眼見著爺一家落魄了,你這小賤蹄子就不住出來人了……”
沈明皺了皺眉,雖然是這子不檢點,可聽著這老婆子用污言穢語牽扯到家殿下,頓時就不高興了。
還未等開口,又從客棧里走出一行人。為首男子穿著還算面,只眉眼虛浮,神頹靡浮躁。
側一個圓臉婦人皺著眉問:“怎麼回事?”
宋媽媽指著胡春妮,咬牙道:“爺你們不知道,這賤人居然在外人?剛才老婆子出來方便,瞧的真真兒的!”
胡春妮見竟然驚了爺和,登時嚇得一激靈。
本以為封黎笙一行人是往來走鏢的,原想著和對方來一段水,借此懷上孩子。
事卻接二連三出變故,如今還被這老虔婆撞破。
咬了咬牙,如今鬧開了,怕是更有理賣了
悄悄瞥向沈明一行人。看沈明這打扮作派,顯然對方并非之前以為的尋常鏢師。
可那又怎樣?爺一行人要去的可是王府!對方即便有些家底又怎能與王爺相比!
很快做出權衡,指著封黎笙,尖聲道:“你胡說,明明是這男人非禮我……”
膝行幾步,跪在男子腳邊,哭的梨花帶雨:
“爺,您要相信妾,您對妾這番好,妾如何能做這種事?是他們…他們見您落魄,便想強占了我,宋媽媽你明明都看到的……”
聲音哀婉哽咽,微仰著頭出雪白脖頸,說不出的可憐弱。
陳金寶立馬就心疼了,這可是他最寵的妾。且胡春妮的話也適時到了他的痛,他像一只被踩了尾的貓,握拳頭就朝封黎笙一行人沖過來:“你敢欺負春娘!”
封黎笙本不屑手。他只是煩躁于這群人打擾了他和王妃的重逢,
就在陳金寶堪堪沖到封黎笙面前時,忽然覺頭頂一涼,一抬頭,對上一雙淡淡的平靜眼眸,明明對方穿著尋常,他卻本能的膝蓋一,知道這是踢到了鐵板。
卻強撐著氣勢厲荏道:“你想干嘛……我告訴你,我……荊州王可是我叔叔……”
封黎笙本邁步離開的腳一頓,聽到靜過來的馮五心領神會。
上前笑瞇瞇的將一行人半勸半進了一間廂房。
而沈明和封黎笙就在那間廂房的隔壁,靜靜聽著幾人的對話,
原來這一家子的確是裕王的親戚。
之前就說過,裕王的母妃只是一個容貌平平的宮,先帝一次在行宮酒醉時偶然所凌幸,酒醒后的先帝因那宮容貌普通而對其頗為厭惡。即使生下皇子,也只被封了個貴人。
那宮名為陳秀兒,生在南方一名為清水縣的偏遠小城,父兄都是土里刨食的莊稼人,
可即便先帝再不喜,陳秀兒也已了貴人,生下了皇子,該封賞自然得封賞。
于是便有禮部出面,賜陳家黃金百兩,另一些布匹綢擺件等。封了陳老漢一個虛職,這若放在京中,簡直算是寒酸到極致。
可放在清水線那就是一朝鯉魚躍龍門的代表。自此,陳家了清水縣有名的大地主。
陳秀兒的爹陳老漢簡直覺得天降餡餅,一直有些戰戰兢兢,日子過得倒也順遂。后來,老爺子去世,由陳秀兒的大哥當家,程大哥也是從小苦過來的,心知如今的生活來之不易,雖學著做了些生意,倒也不敢做出什麼出格的事,生怕給宮中的妹妹添麻煩。
所謂富不過三代,且還是這種突然富起來的人家。程大哥的兒子陳金寶生下來家里就是縣里的大地主,還有個姑在宮里當妃子,總之被養了個紈绔。
前年他父親去世,他因為好賭,不到半年便敗了所有家業,不得已只得來投奔在荊州的王爺表叔。
沈明見封黎笙垂著眉一副若有所思之態,便推門去了隔壁廂房,片刻后回來,沖他搖了搖頭,意思是他們并沒有撒謊。
馮五拿了些銀子,不聲的將人打發走。隨后進了雅間。瞅瞅和殿下挨在一起的王妃,殿下明明易了容,兩人坐在一起卻毫不顯違和。
他不解問:“殿下明明易了容,王妃您是怎麼第一時間認出殿下的?”
沈明瞥了他一眼:“馮護衛好像比殿下還大幾歲,也該找個媳婦了,等你了親,自然就懂了。”
提到催婚話題,馮五訕訕的鼻子,識趣的閉了。
封黎笙仔細問了馮五陳金寶一行有多人?每人都作何打扮?
聽他這事無巨細的口氣,沈明似乎猜到了什麼,驚訝的問:“你不會是想要扮演陳金寶一行吧?”
未等封黎笙回答,馮五聽到這個提議卻是眼前一亮:“王妃這個主意好,這樣我們既能不費任何心思的進裕王府,且憑借裕王親戚的份,行事也更加方便。”
見封黎笙也點頭同意,沈明皺著眉道:
“可模仿一個人豈是那麼容易的?先不說別的。就那陳金寶的形好像與你們都不符吧!”
陳金寶長得矮瘦,而封黎笙手下這群人全是材高大的魁梧漢子,就連看著瘦的馮五高也近七尺。
雖然從目前來看,裕王從未見過陳金寶,可保不齊他提前找人打聽過。
馮五聞言得意的笑起來:“這個王妃不必擔心,殿下可是專門練過的!”
沈明并沒聽明白這個“練過”是指的什麼,沖封黎笙投去疑目。
就見封黎笙站起,隨即一陣骨頭咔咔脆響,等在轉過時,他的形完全變了,若單從背影看,竟和那個陳金寶一模一樣。
沈明看得目瞪口呆:“還可以這樣!”
被自家王妃驚訝又崇拜的眼神盯著,本來沒覺得有什麼的封黎笙不自覺直了背,口中卻輕描淡寫道:“這是骨功,沒什麼稀奇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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