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黎笙由著拉著往前走，前面一空地上圍了許多人，還未走進，遠遠傳來一陣敲鑼的叮當聲。

沈明仰頭瞄了眼搭起的梯子：“這是在表演雜耍！”

封黎笙點頭，掃了眼面前烏泱泱著的人群：“要看嗎？”

“想看的，就是…人太多了。”

為肅王妃，各種頂級的雜耍沒看。只是見這麼多人圍著，想湊湊熱鬧。

封黎笙輕輕攬住的肩，將牢牢護在懷里。

也不知他怎麼走的，明明人那麼多，他卻能輕松的帶著從人群中穿過，

為了行路方便，兩人都做了些喬裝，不過任誰都能一眼瞧出他們并非尋常百姓。

而過的百姓下意識的往后退了退，于是兩人毫無阻力的來到了前面。

空地上搭著高高的梯子，一個八九歲的小孩翻著跟斗來到梯子旁，靈巧的接過同伴扔過來的碗頂到頭頂，隨即輕盈的爬上階梯，頭上的碗紋未。

眼見著爬到一半時，同伴又扔過來一只碗，小孩一偏頭準地接過，還在頭頂轉了個圈。周圍立時傳來一陣雷鳴般的喝彩。

沈明捂了捂耳朵。目卻追隨著那道往上攀爬的輕巧影。

倒不是這小孩的表演有多吸引，比這彩的雜耍他也不是沒看過。只是覺這小孩的法有些違和。

快爬到最頂層時，梯子上的橫木忽然劇烈搖晃了下，就在眾人齊齊了把汗時。小孩提氣輕巧的一躍到了頂層。

沈明收回視線，終于看出這違和從何而來了。

湊近封黎笙耳邊小聲道：“這小孩是不是會功夫啊！”

封黎笙沒什麼緒的點頭：“嗯，輕功不錯。”

能讓封黎笙說出不錯，那可見對方的輕功是真的厲害。

有些好奇：“看著也就八九歲吧！這…怎麼練的？”

封黎笙正要回答，此時表演結束。那小姑娘和同伴一起端著銅盆走過來向眾人討賞錢。

像這種草臺班子，能來看的也都是些尋常百姓，大多給個一文兩文的，更多的是白嫖。很快小孩走到沈明跟前，

小孩沖沈明揚起一個甜甜的笑：“這位漂亮的夫人，給點賞吧！”

沈明抬手向腰間，掏出一塊碎銀子放進盆中。

小孩立刻驚喜的千恩萬謝，

見鼻頭凍得通紅，沈明不由有些不忍，溫聲笑道：“拿著錢去買點暖和的裳。”

這話說完，卻覺周圍無端漫上幾分寒氣，封黎笙神淡淡的瞥了那小孩一眼。

小孩了脖子，端著銅盆一溜煙跑走了。

封黎笙握住的手，“走吧！”

等跟著他退出人群，沈明才仰頭問他：“那個小孩有什麼問題？”

這家伙雖有時候吃醋，卻也不會因為對著一個小孩笑一下就不高興。

封黎笙看了一眼：“你不會想知道的。”

聽他這麼說，沈明眉心一跳，大膽猜測道：“有什麼藏份？還是說其實是個男的！”

封黎笙點頭：“他不僅是個年男子，年紀應該已近不。”

想到前一刻瘦小可憐的小孩甜甜的漂亮夫人，下一刻告訴，那小孩其實是個中年大叔，沈明表示，這反轉真是來的猝不及防。

“他這是……和你一樣，練的骨功！”

“差不多，不過法路數不一樣……”聽他解釋了一大堆專業名詞，沈明似懂非懂的點頭，只當這是一個小曲。

這時聞到一糖炒栗子的香味。順著味道去，見路對面一家果脯鋪子前圍了不人，香味就是從那邊飄過來的。捅了捅封黎笙的胳膊：

“我想吃糖炒栗子，”邊說邊拉著他往那家鋪子走去。

到了鋪子旁，見門口了不人。封黎笙代沈明在這等著，他去前面排隊。

沈明百無聊賴的看著對面一群小孩圍在一起打彈珠。這時忽然有個臟兮兮的小男孩撞了一下，本能的后退一步。待回過神來時，那小男孩早已一溜煙跑出老遠。

沈明反應過來什麼？下意識的了下腰間，果然，裝著銀錢的荷包不見了。

沖著封黎笙喊了句：“夫君，快抓住他，我的錢包被了。”

話音未落，正在排隊的封黎笙幾步過來，他并沒有去追那小乞丐，而是問：“那荷包里除了銀錢還有什麼重要之嗎？”

沈明搖頭：“里面只裝了幾張五十兩的銀票和一些碎銀子。”

“那算了，等會我讓人知會府衙一聲，找不回來便罷！”

沈明氣道：“那怎麼行，好幾百兩呢？”

封黎笙拉著的手重新過去排隊，“錢再多也沒你重要，要這是敵人的調虎離山，我去追那小賊，你再遇到危險怎麼辦？”

沈明愣住，因為想兩人單獨逛逛，所以并沒有讓護衛跟著。若他只顧去追那小賊，自己的確可能會遇到危險。

可正常人遇到這種事，往往第一想到的是去追回銀子。

掙開一只手指。輕輕刮了刮男人糲的手被，小聲道：“我突然有點怎麼辦？”

封黎笙低頭看，見一雙瀲滟的桃花眼亮晶晶的看著自己，角是不住的笑意。

他沒忍住手刮了下的鼻尖，自己也無聲笑了下：“傻！”

正在兩人兀自傻笑時，掌柜輕咳一聲：

“二位，糖炒栗子還要不要了？”

……

不遠的一條暗巷，一個衫襤褸的小乞丐，手里揣著個做工細的荷包，步伐跑得飛快，

拐過暗巷時，面前忽地橫了把大刀。小乞丐驚得后退一步。只見面前站著個穿一黑勁裝，戴著銀質面的子。子隨意般的拿刀挑起小乞丐的下。開口時聲音是雌雄莫變的沙啞：

“小孩兒，沒人教過你，有些人不能隨便招惹？”

沈明兩人提著栗子回去時，后忽然掃過一陣勁風，封黎笙渾繃，本能的將沈明護在后。

下一刻，只見一個衫襤褸的小乞丐被扔在兩人腳邊，耳邊傳來戲謔的沙啞嗓音：“殿下功夫莫不是退步了？怎一個小賊都能近得了阿妹妹的。”

聽到悉的聲音，沈明循聲去，見果然是冥，眼睛一亮，立時笑著打招呼：“冥你怎麼在這兒？”

封黎笙也卸下了滿防備，不過聽著對方著明顯挑釁之言，臉自然不大好。

沈明熱的挽住冥的胳膊：“自從靈靈婚后，就再沒見到過你，你這段時間過得還好嗎？”

仔細一算離冥上次離開已過了半年多，這期間還給自己寫過兩次信，主要寫些江湖上的趣事，雖然言辭一貫的犀利不好聽，卻也不失真。

冥顯然很不習慣這種子間的肢接，有些想要掙開，可看著沈明熱絡的笑容，又猶豫著沒，隨口道：“就那樣吧！”

“好了，相逢即是緣，你要沒什麼急事的話，等會兒一起去吃個飯，鐵柱他們時常提起你呢？”

提到王府那群人，冥的眼神亮了亮，顯然還記得在王府每日跟人比武切磋的那段時。那是短暫人生里難得的快。

“那走吧！我要吃鹵牛，再來幾壇燒刀子。”邊說邊挑釁的看了封黎笙一眼。

封黎笙懶得理。

見幾人說的投，趴在地上的小乞丐悄悄弓起子，想要趁機開溜。

冥像是后背長了眼睛，對方一，手中長刀立時橫過去。

小乞丐自知再躲不過去，忙跪下磕頭求饒：

“幾位貴人饒命，小的…小的也是不得已，妹妹病了，實在沒錢看病，小的也是第1次做這種事，求這位夫人行行好饒了小的吧！”說完重重的磕頭。

沈明掃了這小乞丐一眼，見他衫單薄破舊，手上臉上滿是凍瘡，的確是個可憐孩子。

“嗯，聽著可憐的。”小乞丐心中一喜，然而卻聽他接著道：“可犯錯了就得接懲罰，不管你有何苦衷，都不該是你隨意盜的理由。”

轉頭對封黎笙道：“讓人把他送去府衙吧！”

這時剛好有一隊衙役經過。沈明便把人給了他們，代了幾句后，隨手塞了把碎銀子。

等那小乞丐被帶走。冥有些驚訝的挑眉：“我以為像你們這樣的貴人，定會覺得人可憐，從而放過對方的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