冥放下酒盞，“別提了，我從關外一路追過來，眼見他在荊州襄一帶出現，一眨眼的功夫，人又不見了！”

沈明：“既然你都不知道他長什麼樣，那怎麼認出他的？”

“憑法形態啊！干我們這一行的，尋人從來不只靠一張臉！”

沈明理解的點頭，易容嘛！懂！還有更高級的骨功。

提到此，腦中靈一閃，驀然想到了剛剛在街上那個表演雜耍的“小孩”。剛準備開口。卻聽封黎笙已道：

“巳時初永福街王記酒樓前，有一群雜耍藝人停留，那里面或許有你要找之人。”

沈明偏頭看他：“你怎麼這麼確定那小孩就是冥要找的人。”

封黎笙給夾了塊蒸：“怎麼吃菜？”

他解釋道：“傳聞水無痕天生骨骼輕盈，男生相，善易容。”

“就這！”

然而冥聽了直接一口悶了杯中剩余酒，站起和眾人說了句再會，便握著長刀大步離開了包廂。

沈明急喊了聲：“好歹把飯吃完了再去啊……”

話音未落，人便已跳下圍欄走遠了。

“算了，我們吃吧！”

想到什麼，對云姝道：“你等會裝點補氣的吃食給那位紅玉姑娘。”

范長史勉強作為太子的心腹，雖然一出事就遭滅口。可太子在外養私兵之是幾乎是他一力負責，所以此次去秦地，自然得要將人帶上。

范府一家已被收押，和宣旨欽差連著卷宗一起押回京，唯一留下的便只有范長史和紅玉。

之所以帶著紅玉一起走，不是因為對方曾和他們暗中合作過，也不是因為沈明覺得可憐。而是的份有問題。

把人帶回來的第一時間，封黎笙就對進行了審問，

據紅玉代，兩年前，被荊州一個富商買下，有個蒙著面的男人告訴，哥哥還活著，如果想要哥哥平安，就得好好幫著主子做事。

而要做的便是暗中監視范大人，每兩個月向那黑人匯報一次況。

然而不知道的是，的哥哥吳公公早在年前就因中了嗜心蠱死了。封黎笙也就是利用了這一點。讓紅玉反過來幫他們。

聽起來的確很像太子的手筆，利用吳公公反拿住紅玉。幫著他暗中監視范大人。

一開始封黎笙等人也都是這麼認為的。

后來得知范夫人竟也是太子的人，兩者就有些矛盾了。

既然已有了范夫人，那何故再多此一舉安個紅玉，且范大人十分敬重嫡妻，相比起來，紅玉這個細作實在積累。太子心思這般縝，按理說不會想不明白這些。

所以沈明大膽推測，紅玉并不是太子派來的。可他卻又和之前的蘇淮吳公公等人一樣，被人下了蠱。

如此可推斷，派紅玉過來的人并不是太子，卻與太子有著某種聯系。反正沈明是越來越覺得事復雜了。

為了以防萬一，對紅玉進行了催眠，確認他并沒有說謊。

……

此時客棧外封黎笙一行的馬車停靠，范大人下了轎子氣，留紅玉一個人在馬車里，守在馬車外的兩名護衛不錯眼的盯著他。

范大人擺手：“放心，我不會逃跑的，我只是下來口氣。”

兩名護衛不言，依舊沉默的盯著他。范大人也不在意。背著手在前面空地上走了一陣。

這時他瞧見不知哪家的小孩蹦蹦跳跳的跑過，手中拿著個波浪鼓。小孩似乎被這一排十幾匹高頭大馬吸引了，小心翼翼的走過來仰著頭盯著馬兒看。還舉著波浪鼓沖馬兒使勁的搖了搖。

其中一個侍衛怕駿馬不小心傷了小孩，忙低聲道：“哪家的小孩，這馬不認人，快上別玩去！”

小孩聞聲沖侍衛歪頭甜甜一笑：“叔叔。我就看看，不會靠近的。”

邊說邊繼續對著馬兒搖著波浪鼓，似乎想要把馬兒逗笑。面前的黑馬只是不耐煩的打了個響鼻。

侍衛見此，也不好跟個小孩子計較。只得分神留意著馬兒。耳邊全是小孩轉波浪鼓發出的聲音。

直到又過了一陣，小孩見馬兒毫沒被逗笑，凱一臉泄氣的跑走了。侍衛也沒當回事，繼續盯著范大人。

這時云姝提著食盒過來，走到紅玉坐著的馬車旁，輕聲換了句：“紅玉，吃飯了。”

里面并沒有人應聲，又喚了聲，隨手開車簾。

看到里面的場景，云姝不由嚇的驚了聲。只見紅玉慘白著臉倒在馬車里，已然沒了氣息。

……

沈明聽到消息趕過來，掀開車簾上前仔細看了看，紅玉蜷著子躺在馬車壁上，一張臉慘白得嚇人，

一旁的云姝哽咽道：“他此前定是遭了許多痛苦，后背都汗了。”

此前就和紅玉相識，一直聯系對方的遭遇，眼見生活就要迎來曙，卻猝不及防地沒了命。

聽這麼說，沈明也注意到了，紅玉的臉上還殘留著未干的汗水，額頭都是的。這又不是夏天，總不可能是熱出來的。

且從倒地的姿勢也能看出，死前有過劇烈的掙扎痛苦。

一旁，封黎笙沉著臉問留下的兩名侍衛：“怎麼回事？”

兩名是位慚愧的低頭：“卑職不知……”

封黎笙轉而看向范大人，范大人平靜的搖頭：“公子應該知道的，該審的你們都審過了，我沒有必要多此一舉去殺。”

沈明走過來道：“先讓人去請個大夫來吧！仵作也。”

不多時，大夫和仵作都被請了過來，一番檢查后。兩人都給出了差不多的答案。

紅玉是死于臟腑破裂。

聽到這個結論，沈明下意識拿起紅玉的右胳膊，仔細去看的手腕側。

果然，原本那條細小的黑線不見了。

按照崔靈靈所說，此前種在蘇淮等人的噬心蠱并不容易培育。

而從對紅玉的審問結果可以看出，紅玉在幕后之人眼里，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。

對于這樣的小人，自然不會舍得用噬心蠱。

所以他們推測，紅玉的應該只是普通的蠱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