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這天以后，咸郡守再召蕓娘過去書房，蕓娘便打心里排斥。可對主子刻在心里的敬畏，還是讓忍著排斥去了書房。

推門進去時，咸郡守卻不在房中，正在皺眉疑時，只見小廝抱著個箱子進來。沖笑得殷勤：“姨娘先等等，大人去了凈房，馬上就過來。”

邊說邊放下箱子，隨手打開。蕓娘無意掃了眼，看著里面擺著的各刑時，瞳孔一，攥手佯裝若無其事的問：“這些是干什麼用的？”

小廝仔細著一鞭子，隨口道：“不知道，大人只說他等會要用。”

猜測得到證實，蕓娘吸了口氣，眸中泛起恐懼來，雖然經過特殊訓練，忍痛覺遠超常人，可此時此刻，心里所有的排斥厭惡被激到頂端。

像們這樣被圈養的子，私下里也是有排名的。

不明白，的名次明明很靠前，為什麼會接到這樣一個任務？強烈的不甘在心底瘋長，一瞬間蓋過了對所要面臨懲罰的恐懼。

要和上頭聯系，要換任務。

既做了決定，當下轉，在小廝不解的喚聲中，頭也不回地離開。

回去后便給領來的婦人傳消息。

夜幕漆黑，郡守府一破敗的院中，此前領著蕓娘過來的婦人無聲出現，開門見山的問：

“你急匆匆給我傳信，是咸郡守那邊出了什麼事？”

蕓娘咬了咬，道：“咸郡守在那事上實在太過殘暴，姑姑，這樣一個廢人，我們為什麼還要花那麼多心思……”

們只是最底層的棋子，別說是蕓娘，就算是對面的婦人都不清楚咸郡守的重要。

婦人眉頭一皺：“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？”掃了眼消瘦的形，問：

“他對你用了那些手段？”

蕓娘垂著眼點頭。婦人放緩了聲音：“主子既然選中了你來這里，自有的道理。我們的命都是主子給的，無論什麼時候，都不能違抗主子的命令。

我看那咸郡守對你有幾分喜歡，你只要利用好這一點，以后在后宅的日子不會太難過……”

蕓娘見態度緩和，不由抬起頭，定定地打斷：“姑姑。我能不能換個任務？”

婦人溫和的神一頓，低頭，冷冷俯視著：

“看來你這當了兩天寵妾。就忘了你原本的份了！呵！”

婦人消瘦的眼角耷拉，憑添幾分刻薄。

沒再說什麼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致的波浪鼓。

蕓娘見到此，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怪，登時嚇得臉都白了：“不……”

然而剛開口，只聽“咚咚”幾聲，婦人已開始緩緩的搖波浪鼓。

隨著鼓聲震，蕓娘捂著肚子蜷起子癱倒在地，額頭冷汗直冒，腹中像有人在用力撕扯。

因為太過疼痛，甚至發不出聲音來，只能聽到些忍至極的悶哼。

漆黑雜草荒蕪的院中，只能聽到咚咚的鼓聲，和躺在地上來回翻滾搐的。

終于，過了許久，其實只是半刻鐘不到，婦人停下搖鼓的作，低頭俯視著疼得渾搐的：

“現在再說一遍，你還想要換任務嗎？”

蕓娘白著臉搖頭。

婦人收起波浪鼓，臨走之前淡聲道：

“這是對你違逆主子的一點懲戒，記住，不管你以后是什麼份，你的命永遠是主子的。”

說完再不看，轉躍上墻頭。

不遠，樹影浮間。沈明屏住呼吸靜靜看著這一切，眼見著婦人離開，沖著對面懶羊羊躺在樹上的冥打了個手勢，

冥吐掉里叼著的草，帶上面輕巧的追了上去。

婦人有很敏銳的反追蹤意識，尋常護衛本抓不住，

所以沈明便用蕓娘把人引出來，再讓冥暗中跟隨，

看著躺在地上的蕓娘緩了好一陣才站起，腳步虛浮的離開。

想起剛剛看到的場景，只覺得驚駭不已。當初的紅玉也是這樣死的吧！

這是不是說明，像這樣的蠱蟲可以批量生產？這樣想要控制一個人，實在太容易了。

打算回去再給崔靈靈去一封信，若可以的話，想讓巫太醫過來。

……

冥一路尾隨著婦人轉過好幾條街，婦人是真的很警惕，雖然沒有發現自己被跟蹤，卻專挑了僻靜且曲折出走。

好在冥常年行走江湖，此前又連續追了第一神水無痕近兩個月，雖然…連對方角都沒到……可跟蹤人的技卻也大大提升。

終于……在轉了半個咸城后，最終來到城南一家生意冷清的書坊。

婦人從后門進去，冥躍到一棵樹上，發現前后院做了特殊設計，若從書坊進，不留意的話，很難發現這個院子。

院中竹椅上半躺著個容貌清麗的子，一華的素，五單看并不如何驚艷，配著一雙魅的紫眸，讓的容貌憑添幾分妖，

冥覺得這雙眼和云姝很像，細看才注意到，只是些江湖把戲。

子吃著致的糕點，對走進來的婦人視而不見。

婦人路過時，卻恭敬的彎了彎腰。子卻只是倨傲的揚了下眉梢。

婦人也不在意，徑直推開主屋的門。屋中昏暗，過朦朧月華，可見窗前站著個穿著青灰道袍的青年，乍一看去，青年側臉廓俊，可藏在影里的另一邊臉卻布滿丑陋燒傷。

青年垂眸看著窗前折于地面的一片月影，一陣風起，出的樹影婆娑，他眼神游離，漫不經心地道：

“回來了。”

婦人語氣比剛才對待院中子還要恭敬：“回稟夜大人，派去咸郡守的奴心思浮，屬下已經教訓過了。”

順應上頭的法，那些被馴養的姑娘私下里被稱奴。

夜修隨口嗯了聲，依舊靜立著：“可找到肅王妃的蹤跡？”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