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軍府書房。
百里飛燕屏退了下人,又著護衛在院子里守好,不許任何人靠近。
然后帶著父親和兩位兄長進了里間,打開了一室。
“燕兒,你這是?”
“爹,兒有重要的事跟你們說。”
四人進了室,待門關上后,百里飛燕噗通一跪,便重重給父兄磕了個響頭。
“燕兒!”三人大驚。
“爹,二哥,三哥,飛燕糊涂,犯下大錯。害死了爹爹和三位兄長,也害了將軍府,飛燕百死也難贖其罪——”
三人一臉莫名。
“燕兒啊,爹爹這不是好好的麼,你何以要這樣說?”
“是啊,燕兒,你先起來,有什麼事二哥會幫你料理。只要有哥哥在,沒人敢欺負你。”
“是不是在外面闖什麼禍了?別怕,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,沒什麼風浪過不去。”
沒錯,這一世只要他們還在一起,就不會再讓悲劇重演。
百里飛燕堅定著決心,更覺得要將真相告訴給他們。
“爹,二哥,三哥,你們可知道一直以來我們都被夏侯庸和夏侯洙父子給騙了?”
“燕兒,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”百里耀雄不解道。
“接下來我要說的事在你們聽來十分匪夷所思,還會認為我在怪力神,但你們一定要相信燕兒。”
百里飛燕遂將前世種種一腦全告訴給了父兄,包括是如何被夏侯洙害死的,百里家又是如何一點點被夏侯洙榨干殆盡的。
還有死后,靈魂被錮在祠室,從夏侯洙還有周嫣口中聽到的那些歹毒計劃。全無保留,都說給了他們聽。
“這種事……有可能嗎?”百里若飛失神道。
“燕兒是不可能騙我們的,而且這種事想編都編不出來。”百里秋溟沉痛地閉上了眼睛。
而百里耀雄在長長地沉默后,悲然一嘆,“我百里家忠君衛國,卻不料被他們算計至此。這對父子,真讓人寒心啊!”
百里飛燕知道,爹爹和兄長們已然是相信了。
不管這事多荒謬怪異,他們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兒和妹妹。
“我再醒來時,就出現在楚王府院為夏侯洙求藥了。我知道夏侯洙在算計我,自然不會再乖乖如他所愿。只是為了將軍府,現在還不到和他們撕破臉的時候,我必須繼續與他們虛與委蛇下去——”
百里耀雄走過來,從地上扶起了百里飛燕。
“來,燕兒,起來。”
“爹——”
“好孩子,這些年苦了你了。”
“不,爹,都是我不好,是我害了你們。”
“你是有錯,錯在被人蒙蔽。可害我們這筆賬,卻不該算在你頭上。我百里耀雄一心為了大晟國,縱然戰死也無怨無悔。可嘆我百里家滿門忠勇,卻被他們如此作弄,是可忍不可忍!”
百里若飛想到前世被昏君妃算計愚弄,也是滿心悲憤。
百里秋溟呢?為了救夏侯洙而死,死的時候他才二十歲,更讓他跟吞了只蒼蠅似的,惡心得不得了。
就憑那廝,也配讓他豁出命去救?
“爹,我們百里家忠于大晟,卻也不能愚忠那種昏君。”百里秋溟決然開口。
“秋溟,若飛,爹心中有數。”他百里耀雄是忠君,但也要看忠的什麼君。
如果只是要他一人死就罷了,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將他的孩子們一點點從邊奪走,他決不能容忍!
“燕兒,你是怎麼想的?”他這個兒本來就是極聰明的,論見識和謀略不比三位哥哥遜。前世是被夏侯洙迷了眼,才看不清他真實目的。
如今已經醒過來了,從在楚王府的舉還有之后面對最痛恨的仇人還能與他們虛與委蛇,百里耀雄就更加篤定自己的兒手段了得。
“爹,燕兒不是那種被人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咽的人,既要護百里家周全,也要讓那些傷害我們的人付出代價!”
百里耀雄、百里若飛和百里秋溟也眼泛厲,顯然他們也是這樣想的。
“何況,就算我們不去主找麻煩,他們也不會放過將軍府。這大晟國不可一日無君,可也沒說一定要那對父子才能做那位置。”
“燕兒,你看好誰?”百里耀雄問。
“現在局勢還不明朗,百里家沒有必要太快站隊。夏侯洙那里,也要繼續敷衍著,不能讓那對父子生了警覺。”
“你沒必要為了夏侯洙去委屈自己。”
“爹,我才不會讓自個兒委屈呢,我可是去討債的。”
“燕兒,別執著于仇恨本,咱們最重要的還是要過好自己的生活。”
百里飛燕知道爹爹擔心什麼,怕用事,也怕被仇恨吞噬。
“我知道,爹,只是你也教過我們。百里家兒恩怨分明,有恩就一定要報,有仇也要勇于去討。我心已死,不會再被那夏侯洙所傷,只想看著他們都下地獄——”
百里耀雄父子三人都有些擔憂。
經歷了這般種種,燕兒終歸不是以前那個燦爛明的孩兒了。
但仍然是他們最的兒和妹妹。
無論要做什麼,他們都會站在這邊。去支持,保護,護。
周府。
周嫣依偎在夏侯洙懷中。
“哥哥,你說那百里飛燕在搞什麼名堂,真就這樣走了?讓去楚王府求藥,也沒做好,讓哥哥的計劃落空了。”
夏侯洙冷哧,“還在顧慮將軍府千金的面吧,先前為了我連命都可以不要,卻還會被那種東西給束縛。就因為這樣,我才討厭他們這種人。總有一天,我要將他們的傲骨一點點碾碎,讓他們跪在我腳下卑微求生——”
周嫣喜歡男人這個樣子。
尤其是他對百里飛燕越狠越無,就越喜歡。
“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?”
“放不下段,咱們就一。我心編織的陷阱,不一層皮,可不允許逃了。”
五皇子夏侯洙呵呵笑著,眼里是看不到底的黑暗與狠。
而周嫣嚶嚀著埋他懷中,下一刻兩人又滾了錦被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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