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爺——王爺——”

夏侯樽迷迷糊糊地醒過來，眼的便是印虎焦急的臉。

“你們回來了，況怎麼樣？”

夏侯樽人還暈乎著，還沒有意識到此刻的狀況。

“王爺，飛燕將軍不見了！”

“！！”夏侯樽怔了怔，爾后腦袋瞬間就恢復了清醒。

他看看周圍，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，而原本應該躺在這里的百里飛燕卻不見了。

“人不見了，不見了，那去了哪里？”

夏侯樽腦袋發脹，人也有些慌了。

“飛燕將軍給你留了這個。”

印虎將百里飛燕留下的信到了夏侯樽的手上。

夏侯樽接過，快速看了起來。

“瘋了不！了這麼重的傷，不好好養傷，卻說走就走！”

夏侯樽扔下信紙，翻下床開始穿鞋子。

越著急，鞋子就越穿不上。

而且因為起得太猛了，頭很暈。

夏侯樽煩躁的將鞋子給扔了出去，“找！你們都給我去找！找到后，不管用什麼辦法，都給我把帶回來！”

這人，惹人生氣的本領簡直無人能出其右。

本來還想著這次等百里飛燕醒過來，要對好一點，讓明白自己的心意，結果等待著他的卻是的不告而別。

“百里飛燕，你最好給我沒事，否則看我怎麼！”

夏侯樽氣得想打人，卻也只能忍耐。

這會兒對百里飛燕的擔憂上升到了頂點。

他擔心百里飛燕昨日沒能刺殺掉那個人，仍然不死心，醒來后還想要追上去。

就憑現在那個樣子，去了還不是找死嗎？

“回來！”夏侯樽喊住要離開的印虎，“讓你們去查昨日那人的份，可有查到什麼？”

印虎有些為難地搖搖頭。

“王爺，別說查這人的份，咱們一點蹤跡都沒有找到。”

夏侯樽不快。

印虎低著頭，“王爺，咱們找不到他的蹤跡是好事，這說明他們已然離開了，那飛燕將軍也無法找到他。只要飛燕將軍不遭遇上他們，那應該就是安全的。”

這話印虎算是說對了。

夏侯樽擔憂的心的確緩解了一點。

但不對。

“我們查不到，不代表百里飛燕查不到。一早就盯上了那人，也似乎早知道會在笙花客棧出現，應該有著我們所不知道的報來源。”

這讓夏侯樽剛緩了一些的心再一次提了起來。

“王爺，你是不是太小看飛燕將軍了？不是一個不知道分寸和輕重的人，更不是個看不清形勢的人。屬下不認為在明知不可能的手的況下，飛燕將軍還會莽撞行事。”

“那是你沒有看到百里飛燕昨日刺殺那人的決心，即便同歸于盡，也在所不惜。”夏侯樽閉了一下眼。

也怪他，怎麼就睡著了呢？

要是他好好看著百里飛燕，醒來時第一時間便能察覺，就不會讓一個人這樣走了。

“王爺，你難道知道那人是誰？”印虎聽出了他話語中的潛在意思。

“本王懷疑那人是寧國的七皇子鄂旭君。”

“什麼？！”印虎大驚。

“寧國的七皇子在這兒！而且飛燕將軍還要……”

夏侯樽瞪了印虎一眼，后果連忙閉了。

這種事的確不能說出來。

要是被人得知了，那事可就大發了。

“如果真是他，那百里飛燕刺殺他的舉，本王倒是能理解。”而且，他非常樂意助百里飛燕一臂之力。

這件事，他們早就想做，可沒人敢做，也沒人真的去做。

但百里飛燕就做了。

為了刺殺鄂旭君，可以賭上自己的命。

這一點也讓夏侯樽堅信自己的選擇沒有錯。

百里飛燕值得他特別對待。

印虎沉默了，對百里飛燕心中也有著深深的嘆服。

“飛燕將軍為了大晟國，還真是死而后已啊。”

“你們一路往寧國方向去追……等等！前段時間才傳出鄂旭君墜崖的消息，應該是國有人要對他下手。而憑著妲列家族的勢力，敢對他出手的應該只有兩人。”

夏侯樽快速分析著。

“一個就是寧國的大皇子鄂旭翼，本來儲君之位是他的，但他背后的酷參家族被妲列家族整倒了，雙方勢力發生了巨大的傾斜。”

“要是寧國皇帝鄂爾隆把儲君之位給了大皇子，寧國很有可能會發生。可要給七皇子，那又違背了鄂爾隆想休養生息的主張。如果這個時候鄂旭君死了，那就沒有人跟他搶儲君之位了。”

這個印虎容易理解。

每個國家的皇位之爭，都是殘酷的，也都大同小異。

“那另一個想要殺他的人是？”

“聽了我剛才說的話，你還沒有想到？”夏侯樽看了印虎一眼，冷哼著說道。

“……是寧國皇帝！！”印虎震驚，“可虎毒還不食子呢。”

“這句話在皇家不適用。”

夏侯樽忽然就想到了他的父皇。

他在想如果有一天，父皇知道了他的野心，他想要那個位置、而父皇有意立別人為儲君，他會不會殺了他？

這些年父皇一直對他不錯，可夏侯樽總覺得不到父皇的心，他的態度也有點若即若離。

有時候讓他覺得父皇是在意他的，可有時候又覺得父皇誰都不。

本來還不能完全做出決定，后來當他暫且按耐住心中的期待，以一個完全旁觀者的立場來看待他時，夏侯樽就發現了一些很真實的東西。

真實到讓人絕。

何止是他，二哥，還有其他皇子，其實都一個樣。

誰都不的父皇，有一天會對他們下殺手嗎？

夏侯樽沒有去想這個問題。

他拒絕想。

有些真實哪怕已經看清，還是直覺不想面對。

“如果真是鄂爾隆要殺自己的兒子，那他們絕不可能直接回國。很有可能會選擇繞道堯國，我聽說妲列家族與堯國皇室似乎有些，可能會尋求他們的相助。”

“這樣，你們往要過的方向去追，要快，一定要將人給追回來！”

夏侯樽相信自己的判斷。

同時他也相信，百里飛燕這次來北境的目的，很有可能就是為了刺殺鄂旭君。

刺殺不，也應該能想到這其中的關節。即便沒找到鄂旭君，也會主前往堯國，在那里繼續等待機會。

所以往堯國方向走，這個判斷是絕對沒有問題的。

“是！”印虎領命而去。

百里飛燕是要去堯國，但可不是現在。

傷還沒好呢，這會兒就上路別到時候殺不到人，小命還丟在半道上。

夏侯樽說的話某種程度上是正確的，但也不全對。

他說百里飛燕殺鄂旭君的心很堅決，甚至做好了同歸于盡的準備。

這個的確是如此。

可此一時彼一時。

昨晚那個況，百里飛燕必須得去拼。

而今日，已經離危險。所想的不是傻呼呼去拼命，而是要盡可能謀劃周全，以待下次一擊得手。

首先最重要的就是養好自己的傷。

好不容易才能夠重生，百里飛燕要做的事太多，對自己這條小命可是很珍惜的。

不到萬不得已，都要在保證自安全的前提下行。

“咳咳咳——”

大半夜，百里飛燕又咳嗽了起來。上的傷口也作痛，這里晚上太涼了，牢房里還有些，讓百里飛燕很難。

“公子，你沒事吧？從再見面時我就發現，你不太好，是不是生病了？”

章唯也醒了過來，關心詢問著的況。

“沒事，了點傷，養養就好。”

“傷？公子莫非是遇到了仇家？”

“差不多。”

章唯擔心地看著。

“我那仇家此刻已經是半死不活了，不用擔心他會找上門來。就算他找上來，我也不怕。”

“公子，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這個人很逞強？”章唯嘆息著開口。

“呃。”

“像你這樣的人，如果只是了一點小傷，那你本就不會讓我發覺。十分痛苦，你是只會說出一兩分，甚至干脆一分都不說的人。習慣了事自己扛，也不喜歡別人看到你脆弱的樣子。”

百里飛燕先是愣了愣，隨即卻是一笑。

“你還懂的嗎？”

“小人只是個小人，也不敢說自己知道多事，但也見識過一些人，經歷過一些事。像公子這樣的人，通常都是大好人，也是最能讓邊人依靠的人。只就是啊，若邊人只知道依賴公子，那你就活得太累了。”

已經有好幾個人對百里飛燕說過類似的話了。

這一次卻是出自一位小伙計口中。

倒不是百里飛燕瞧不起這小伙計，而是章唯之前表現得太單純了，以至于這些話從他口中說出會讓百里飛燕更加意想不到。

別人都明白的道理，卻沒明白。

這讓百里飛燕頭一次想，也許有些問題一直都沒有意識到。

世人都說，鎮北將軍府的飛燕將軍天縱之才，聰慧無雙。

百里飛燕也一直認為自己很通，可的通，向下扎得不夠深。

換一句話說，前世的百里飛燕一直活在一個周圍人還有自己架構的小世界中。

其實并不了解真正的人，也不知道世事有多復雜和狗。

多在這人間煙火中走一走，多了解形形各種各樣的人，也許能會到一些不同的東西。

以前的百里飛燕，也只是自以為懂，卻懂得不夠多、不夠深，也不夠。

見百里飛燕咳嗽不止，人也很不舒服，章唯站了起來，跑到了牢房門口，開始喊人。

“來人啊——有沒有人——這兒有人傷了——”

沒人回應，章唯就一直喊。

直到傳來一門衙役的聲音。

“喊什麼喊，大半夜的，你們不睡我們還得睡呢！”

“對不起啊差爺，我這位朋友傷了，需要看大夫。”

“看大夫？哼哼，知道你們現在什麼況麼，是階下囚！要是證實你們是寧國探子，還會要了你們的腦袋，居然還吵著要看大夫？”

“差爺，求求你了。”

“去去去！給我老實一點啊，再敢嚷嚷，看我不你！”

說著，那衙役便甩著手上的鞭子，作勢要章唯。

百里飛燕將章唯拉了過來，“我們不用請大夫了，也不會再吵你，你休息你的去！”

“喲呵！你這人說話有些意思啊，態度傲。但你還算識相，爺困死了，今日就不跟你們計較了。”

衙役走了后，百里飛燕又捂住了口，這一次還吐出一小口鮮來。

章唯嚇了一跳，又要去拍門，被百里飛燕阻止了。

“別擔心，我調息一會兒就好。你不用再去喊他了，他不會幫我們的，還落得一頓打。”

百里飛燕坐到了角落，運起力開始給自己毒。

但因為現在力所剩無幾，效果也不顯著，只能讓自己暫時拖一拖。

“等明天就好了。”

“明天？”章唯苦笑。

明天都還不知道有沒有命在。

但百里飛燕也不多做解釋，重新合上了眼睛，專心調息。

翌日，縣老爺醒過來了，讓人將百里飛燕和章唯帶了過去。

這縣老爺劉泰，能力比較平庸，但不貪不，也有心想干點事。

這次倒是個機會。

笙花客棧的事他已經稟報上去了，但在朝廷派人來接手之前，他也想多拿到點線索，好立個功。最不濟，也能多臉。

“你們就是笙花客棧的伙計？有沒有參與到沙良峰的計劃中去？還發什麼愣！還不速速將一切如實招來！”

因為事關機，劉泰也不可能開堂審理，只是讓衙役將這兩人提過來，在后院審問他們。

“大人，小人章唯，的確是笙花客棧的伙計。但這一位，跟我們真的無關啊，他就是客棧一位客人，在客棧住了幾天而已，還請大人明察。”

有心了。

自己小命難保還想著能將摘出去。

“他如果只是普通客人，又為何會管你的死活？他如果只是普通客人，又為何恰巧在這個時候來到尚水鎮？他如果只是……”

百里飛燕聽不下去了，上前兩步。

“劉大人，可否方便借一步說話。”

“大膽！你是想行賄本嗎？”劉泰呵斥。

百里飛燕：“……”

而領頭那衙役也站了起來，“大人不要相信他，這小子蹊蹺得很。你若接近他，他很有可能拿你做人質，我們放人。”

百里飛燕越發無語了。

“既然如此，那我也只能在這里說了。”

百里飛燕手懷中。

這一個作，讓衙役們全都警惕起來。

“你想做什麼？”

百里飛燕嘆氣，什麼都不想做，只是——

掏塊金牌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