鄂旭翼離開了。
夏侯樽掃了一眼他離開的背影,然后問百里飛燕:“你知道他在那兒,才故意這麼說?”
“我心里本來也就是這麼想的。”
正愁著要怎麼接這位大皇子,哪里知道他直接送上來了,還這麼湊巧,當然不會放過機會。
“妲列家族的兒如果不是巫言族之后所殺,那會是誰殺的?”夏侯樽對這個問題也很好奇。
“那就要看看誰想讓死了,的存在又阻礙到了誰?”
這個問題百里飛燕也不清楚。
因為前世直到死之前,這個罪名都一直落在大皇子母妃上。
當然他們也曾私下談論過這個問題,其他人都說應該是后宮某個人所為。
因為妲列家族的兒太過囂張跋扈,仇視的人不勝枚舉。
但百里飛燕卻認為,他們還掉了一個人。
這個人,就是寧國皇帝鄂爾隆。
為什麼會這麼想呢?
還是從夏侯洙上得到的啟發。
鄂爾隆早就忍不了妲列家族了,也斷不可能再讓皇后之位落到他們家族頭上。
因為妲列家族的兒一旦為后,那鄂旭君立為儲君的事就會被提上日程,他就再沒有理由反對。
想要一點點削弱妲列家族的勢力,首先就得從妲列貴妃上手。
便借著人間的矛盾,謀害了妲列家族的兒。
而所有人都把這筆債算到了巫言族之后上。
這些人相斗,老實說,對鄂爾隆有利無害。
反正這些人他未必就們,還能完給他背鍋,多方便。
他當然也不會讓巫言族之后死。
留著,不但能安百姓。還能鉗制妲列家族,必要時還能將當個籌碼。
這種事百里飛燕本來是想都不愿意想的。
即便早就知道皇家多薄,卻也想象不到會有如此冷之事發生。
可在夏侯洙上,實在是領教了太多太多。
不介意以最險惡的用心來揣測這幫家伙們。
而當百里飛燕打開了思路,便發現這似乎是最合理的一種解釋。
只是這種事,沒有證據可是不能說的。
自然也不會告訴給夏侯樽。
“這個可就不好說了,后宮的人本來就是斗個你死我活。有一些不顯山不水,可卻突然間現出殺機!”
夏侯樽還是認為是后宮人的手。
百里飛燕笑笑,也沒再多說。
“時間差不多了,我們過去吧。”
回到了前面宴客大廳,來自各國的商人都已經座。
這些人一個比一個富庶,有不都是大腹便便。
像百里飛燕和夏侯樽兩位,在這里面算是最惹眼那一卦的了。
因為兩個人不但最年輕,還姿拔、氣質非凡。
彼此點點頭、打著招呼。
百里飛燕和夏侯樽的位置在右側第三排,還算靠前。
坐下來后,兩人便品嘗著寧國的酒。
這兒的酒比大晟國的要清冽許多,口上要稍微遜一點,但喝起來要更夠勁一些。
“大皇子到——”
底下人喊了一聲,在座人都站了起來,恭迎大皇子。
鄂旭翼還不到三十歲,看到他,就仿佛理解了何為“天潢貴胄”。
氣度風華堪比皎潔明月,舉手投足間都帶著說不出的貴氣與尊容。
單論氣質,大晟國那幫皇子們、包括夏侯樽在都未必及得上這人。
但夏侯樽也有他的魅力點,真要放在一塊,那還真不好比較。
“在座諸位都是本皇子的貴客,也很高興你們能來參加今日的宴席。這一杯酒,我先敬你們。”
大家紛紛表示著大皇子太客氣了,端起了酒杯,一飲而盡。
“請坐——”
宴席上談的都是寧國與他們經商貿易上面的事,百里飛燕和夏侯樽大多時候都在認真聽著,沒怎麼參與。
一直談了一上午,大皇子留他們在府上用午膳。
下午繼續。
本來是有夠無聊的場合,百里飛燕卻聽得異常認真。
還積極結了不朋友,表示有機會一定要合作。
鄂旭翼中間也來到了他們兩人面前,說對鐘離家的綢很是喜,在府,就有不大晟國的織。
夏侯樽也如此這般應付了一番。
鄂旭翼客套完后,就去了其他人那邊,仿佛只是走了個過場。
傍晚,兩人從大皇子府出來,慢悠悠走在街上。
百里飛燕嗅著兩岸傳來的幽香,心有些舒暢。
懶腰,看到前方不遠有賣小吃的,便跑過去來了點。
“給,大哥。”百里飛燕將兩串串給了夏侯樽。
“這什麼?”
“這是寧國特食豬肘串串。”
要是尋常豬肘,那夏侯樽肯定認得。
但片了一片片,串一長串,還撒上了花花綠綠的香料,那可就有些辨別不清了。
“唔,好吃!真香!”
百里飛燕飛快就解決了兩串。
看有些不夠吃,跑過去又來了十串。
“你吃點,不怕長胖啊?”
哪個姑娘像這樣吃東西的?
結果百里飛燕卻反問:“我怕什麼胖?”
“你、你一個風度翩翩的年郎,變個大胖子,讓那些小姑娘如何再追著你跑?”
“還有邵寶寶那里,他還指著你賺錢呢。要是那天飛雪公子面了,胖得飛都飛不起來,那些喜歡你的人呼啦一下全飛走了。”
“大哥,我要糾正兩件事。”百里飛燕一邊吃著一邊反駁。
“第一,誰說胖子就飛不起來?有些胖子,比你手矯健多了。”
“第二,你歧視胖子,這很過分。”
而夏侯樽卻是這樣說的。
“我沒說胖子就飛不起來,但胖子的確不夠好看。我看賢弟你如此英俊瀟灑,要是胖了就可惜了。”
“呵呵!”百里飛燕就討厭夏侯樽這樣。
別以為不了解他的心思啊。
不就想著以后有可能是他的楚王妃,雖然這是他單方面的認知。
但是夏侯樽好像已經把劃了他的人了。
要是胖一點呢,以后可就讓他難了。
楚王妃是個胖子,他估計也不樂意。
當然真要了那樣,為了利益他也會忍著。
為了杜絕夏侯樽這種自以為是又不切實際的想法,百里飛燕決定點他一下。
“那大哥你可就不了解我了,我一直都是以胖為的,對我如今這無三兩、還長了一副小白臉的樣十分不滿意。”
“打算在接下來贈個幾十斤,再曬黑一點。嗯,以后真要娶媳婦,也要娶個胖乎乎的。胖乎乎的好,抱著暖和又舒服。”
夏侯樽想象了一下百里飛燕變了一個又黑又胖的大妞。
人抖了抖,有點想象不能。
“賢弟,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?”
“我為什麼不能有?”百里飛燕反問,“反倒是大哥你們,審實在是太單一太無趣了。我白飛雪本來就不走尋常路,跟人口味也完全不一樣。”
說著,百里飛燕又去來了二十串豬肘串,當著夏侯樽的面大快朵頤地吃了。
夏侯樽后退了兩步。
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再考慮一下讓百里飛燕當楚王妃的想法。
別看百里飛燕現在這麼瘦,那是因為年輕,平時又得比較多。
等再過幾年看看?
要是再這麼個吃法,那百里飛燕很有可能有他兩個、不,三個那麼寬了。
夏侯樽原以為自己為了大業,已經有足夠的覺悟了。
現在發現他還是稚了點。
百里飛燕不聲地將夏侯樽的一些小反應看眼里。
原來這對兄弟還是有些相像的啊。
剛才夏侯樽突然提到胖這個字眼,就讓百里飛燕忽然想起來一件事。
那就是夏侯洙。
前世,百里飛燕為國后后,有次生了一場病,好長時間不見好。
別人生病那是眼可見的變瘦,而百里飛燕呢短短時間人就跟吹氣球似的脹了起來。
那段時間,夏侯洙也經常來看。但每次待不了多時間,就以國事繁忙走了。
而夏侯洙呢,他國事繁忙要走,偏偏還裝作不想走。
得百里飛燕一而再再而三催促他走,讓他以國事為重,他才不舍地走。
當然,夏侯洙麼,一貫的惺惺作態。
可后來百里飛燕知道他對沒。
那麼在那段時間里,看著完全變樣的自己,夏侯洙只怕是一刻都不愿多待了。
估計是看到都嫌反胃,所以哪怕沒事,都是來去匆匆,可偏偏還不得不按捺子跟演戲。
如此想想,他也算是夠能忍的了。
從方才夏侯樽對這件事的態度,百里飛燕想。
如果有一日要真嫁給了夏侯樽,別指在變丑變老的時候這個男人還能對一如既往的耐心。
可能比夏侯洙好一點,至沒想要死,大不了眼不見為凈就是了。
夏侯樽見百里飛燕不說話了,專心吃東西。
便想著自己剛才那態度,會不會是有點讓不高興了。
“我讓你吃,你不高興啊?”
“啊?”百里飛燕狐疑地抬抬頭,“大哥說什麼呢,我在想大皇子的事。”
百里飛燕直接岔開了話題。
“鄂旭翼?他聽了你那番話后,好像并沒有什麼反應。”
“沒有反應就對了,大家都是聰明人,可不會輕易就表出自己的心思。”
百里飛燕倒是不奇怪鄂旭翼的態度。
他要是上來就與拉近關系,那這位大皇子可就太天真了。
“你確定你那番話對他產生了影響?”
不知道為什麼,百里飛燕這般將心思放在另一個男人上,夏侯樽有一點不高興。
“大哥不是也這樣認為嗎?本來就是送上門的機會,他就算沒咬鉤,對我們也沒什麼損失啊。”
嗝!
百里飛燕吃飽了,打了一個大響嗝。
夏侯樽微微皺了皺眉。
想著這百里飛燕雖然平時就沒有什麼大家閨秀的形狀,可這舉止也未免過于豪放了一些。
百里飛燕:哼!看不過眼就別看!
以后把心思到我這兒!
這般想著,百里飛燕更過分了。
突然抬起了夏侯樽的胳膊,在他新穿的袍子上了。
“……”夏侯樽驚呆了。
如此沒有教養的行為,真的是能做出來的?
“嗝!大哥,咱們回去再殺幾盤。”
說著,百里飛燕還想用那油油的手來搭夏侯樽的脖子,后者連忙讓開了。
“賢弟!你今天是故意惡心我來著呢?我剛才說你,你不高興,就想報復我一下?”
夏侯樽聰明著呢,腦子轉得也快。
平時百里飛燕也不這樣,突然間如此,那只能是在惡作劇。
“誒喲~就跟大哥開個玩笑,你還生氣上了,嘔——”
百里飛燕正說著,吃太撐,差點對著他吐出來。
“你這樣以后是沒有姑娘愿意嫁給你的!你還是正常一點吧!”夏侯樽搖著頭走了。
“嘔——”
百里飛燕是真的吃多了。
剛才的確有點逞強了,為了讓夏侯樽相信以后真的很可能是個大胖子,沒吃那些豬肘。
肚子撐得圓滾滾的,走起來都累。
于是,百里飛燕掏出塊帕子,將手干凈了。
然后捧著自己沉甸甸圓滾滾的肚子,追了上去。
“大哥,等等我——”
夏侯樽回頭,看到百里飛燕這副故作出來的大腹便便的模樣,閃電般逃了。
當天晚上,還做了于他而言算是噩夢的噩夢。
百里飛燕變了一個大胖妞,比他過往見到的所有子都要胖,還對著他飛奔而來,喊著要抱抱——
直接把夏侯樽給嚇醒了。
“什麼鬼!”夏侯樽醒來后,坐在床上也睡不著了。
到底事為什麼會變這個樣子?
從一串小小的豬肘,演變如今這般可笑的模樣。
不過,夏侯樽忽然一。
百里飛燕今日對他惡作劇,是出于什麼原因呢?
難道僅僅是他那幾句話?
不至于。
以夏侯樽對百里飛燕的了解,不是這樣的人。
在這整件事背后,一定有一個更深層次的原因,讓百里飛燕試圖將他推遠,甚至不惜自毀形象。
一想到這兒,夏侯樽更加清醒了。
為什麼會這樣?
難道百里飛燕其實已經猜到了他是誰?
回想一下這一路,百里飛燕有時候面對他,態度是有點古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