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次的話里有話,又有多次的不明其意,這樣一想仿佛都能說得過去了。
難道真是如此?
可那又是什麼時候的事?
自己難道在面前出了什麼破綻?
夏侯樽這疑心一起,就再也無法平靜。
一方面跟自己說,他應該就是在胡瞎想。
可另一方面這一路上所見識到的百里飛燕,比他了解的還要聰穎機智,自己在邊這麼久,當真就毫無懷疑?
這也是一個值得在意的環節。
如果百里飛燕不知道他是誰,那既然發現了一些疑點那就一定會找機會探究他份。
可他自始至終好像本就不在意。
會產生這種況,一般只有兩個原因。
要麼百里飛燕當真磊落坦,不在乎他是誰,也不懼他接近有何目的。
要麼就是百里飛燕早就清楚他的份,本就沒有探究的必要。
這一夜,夏侯樽再也睡不著了。
而百里飛燕,睡得很香,腳往被子上一踢,還來了一句:“再來串豬肘,真香~”
夏侯樽思慮了一夜,決定有機會試探試探百里飛燕。
可又覺得如果百里飛燕不知道他是誰,他這一試探不就暴了嗎?
還是得等到更合適的時機。
青峰。
“百里飛燕到底死哪里去了!一日找不到,本皇子是不是都得留在這個鬼地方?”
“殿下,還請你暫且忍耐。”
“忍耐什麼?之前嫣兒發生了那麼大的事,本皇子為了百里飛燕都選擇留了下來。現在又過了兩天,別說人了,連都沒找到!”
夏侯洙心中憤憤,“這一次不管你再說什麼,本皇子都要立即回都城。”
就算百里飛燕那個人死在了這里,那也是命中該有此劫。
他甚至懷疑,這件事從始至終會不會都是那個人演的一場戲。
為了將他調離都城,讓他離開嫣兒邊,才這麼費盡心機。
一想到這個可能,夏侯洙更是心急如焚。
而卓這一次也沒有強留。
一個是殿下這次不可能再聽他的,另一個也是他覺得這其中好像是有些問題。
青峰再大,可也就這麼多地方,他們的人來來回回將這里翻遍了。
而之前那些跡,他們沿著去找,卻也沒什麼頭緒。
一個大活人,憑空消失在青峰這說不通。
要說百里飛燕被人帶走了,那也不該沒有一點痕跡。
所以這件事,卓在排除掉所有可能后,不得不認為他們可能是被人耍了。
“對了,這件事將軍府還不知道吧?”夏侯洙忽然問。
“他們還不知道。”
當時殿下為了搶救百里飛燕的功勞,沒有通知鎮北將軍府。
“派個人告訴他們。”
“殿下是懷疑?”
“如果是百里飛燕存心耍本皇子,那從父兄那里,一定能試探出點什麼。”
前一刻還心急如焚的夏侯洙,短短時間便冷靜了下來。
別看他平時一副大圣的模樣,但他這個人最先考慮的永遠都是他自己。
當他意識到百里飛燕有可能在故意耍他、還整出了這一出大戲后,那對就得重新評估了。
也許百里飛燕再不會為他的助力,反而是阻礙。
再聯想到之前夏侯昶對嫣兒種種迫,原先還以為是湊巧,可哪有那麼湊巧的事。
該不會是這百里飛燕和夏侯昶暗中有勾結,故意想要離間他和嫣兒吧。
深危機來臨的夏侯洙,瞬間就清醒了。
也不在那里大呼小了,眼神深暗無比,里面全是波瀾云涌。
卓也知道這事嚴重,“屬下這就讓人去告知將軍府,那殿下,你現在就打算啟程回都城嗎?”
“暫時不。”
“什麼?”他不是心心念念著周嫣嗎?
“本皇子還要留在這里,他們既然要演戲,我就奉陪到底!”
卓這下有些看不明白了,但還是按照夏侯洙代的去做。
等卓出去后,夏侯洙長嘆一聲。
“嫣兒啊嫣兒,你一定會理解我的苦心的,也一定會等我的。”
這世上,他最篤定的就是周嫣對待他的,任何時候他的嫣兒都不會背叛他。
周嫣尚還在昏迷中。
夏侯昶在床邊走來走去,明明周嫣都要告訴他夏侯洙后的人是誰了,卻突然發生了這種事。
“要什麼時候才會醒來?”夏侯昶問無公子。
“這個還不清楚,按理說應該醒來了。”
難道說是周嫣太過虛弱,對毒素抵抗力太差了,一點點就能讓陷深度昏迷?
如果是這樣,那就只能等了。
不對,尋常人的呼吸和昏迷人的呼吸是有區別的,看周嫣這氣息也不像是深度昏迷人有的。
難道!周嫣在裝昏迷?
無公子將夏侯昶了出來。
“你喊我出來做什麼?”
“殿下,我懷疑我們小姐其實已經醒過來了。”
“?!”夏侯昶一怔,“你是說后悔了,不想再告訴本王那些事,便故意借著昏迷來逃?”
周嫣本就是個頗有心計的子,能想出這樣的辦法來,無公子一點都不奇怪。
現在他的境不妙的。
因為周嫣如果是裝昏迷的,那麼對他的份應該懷疑了。
青桃是不會解毒的,也沒有那麼好的手。
以周嫣的狡猾,剛要說就有人來刺殺,肯定明白是宮里那位下的手。
沒殺了,撿回一條小命那是的幸運。
可皇上一旦知道了要背叛,還想讓死,那周嫣就再不敢說一個字。
而皇上那邊呢?
雖然沒有置周嫣于死地,卻也給了一個警告。
他篤定了周嫣不敢明著跟他作對。
所以他們已經沒有再嚴加防范的必要了。
因為承平帝不會殺了周嫣,他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。
這樣說的話,如果周嫣不背叛,那麼原先的計劃就全部落空了,局勢再一次倒向了對方。
無公子是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的。
而為什麼要說他的境不妙呢?
以周嫣的格,必要的時候會反過來要挾他,告訴晉王夏侯昶,他不是的丫鬟。
那麼故意留在晉王府,又是想做什麼呢?
所以當周嫣開口說出自己的份,那無公子就面臨著難以挽回的局面。
但現在最有意思的是:三個人各懷心思,且都有對方不知道的報。
周嫣倒是想揭發無公子,但現在必須要裝昏迷。
夏侯昶不知道無公子的份,即便心中有懷疑,也認為是周嫣的人。
而無公子,知道全部的況,但他說了晉王也不信。
這幾乎是個無解的局面。
然而周嫣還是小瞧了無公子。
這個江湖上以易容著稱的千面郎君,真正厲害的不是易容,而是他那顆七竅玲瓏心。
有人說,別人最多有七竅,而無公子一個人就有二十一竅。
是因為這個人實在是太聰明太機警,而且心思縝。
如果不是這般聰明,他易容這麼多年早就翻車了。
百里若飛將無公子請來幫忙,除了需要用到他的易容,最關鍵的還是他這個人本。
如果要說百里若飛打從心眼里敬服誰,且認為自己不會是對方對手的,那無公子絕對是一位。
“晉王殿下,有一件事奴婢需要向你坦白。”
“嗯?”夏侯昶有些詫異,突然這麼認真。
還坦白?
“奴婢其實不是青桃,也不是我們小姐的丫鬟!”
夏侯昶忽然瞪大了眼睛,往后退了兩步。
“殿下不需要人,我如果真要對你不利,那這些天你至死了千八百次了。”
夏侯昶了角。
這個丫頭真的好大的口氣。
然而無公子什麼都沒說,只是指間一彈,數米外一棵大樹上一個青的小果子就啪地掉了下來。
夏侯昶:“……”
“所以,你想告訴本王什麼?”
夏侯昶看著面前這小丫鬟,上一次魏衍將他帶過來,他就發現這小丫鬟有些不同凡響,如今也算是得到了證實。
“我是青桃的孿生姐姐,跟長得一模一樣。前些年跟著師父清修,這一次下山便代替青桃留在了小姐邊。”
“你為什麼要這樣做?”
“青桃不知道有我這個姐姐,從小就被人抱走了。我也找了好多年,此次才找到。我不希在別人邊為奴為婢,便想要帶走。”
“那為什麼最后你反而留在了周嫣的邊?”
“因為青桃說小姐在落難是賞了一碗飯吃,想要報答的恩。我就告訴,這恩我給你報。報完了,咱們就不欠的了。”
“青桃如今在哪里?”夏侯昶則問。
“殿下是不相信我說的,想找到青桃做個驗證?”
“當然。”
“青桃如今就在城西王家村子里,殿下大可以著人去看看,是不是好好的在那兒。”
夏侯昶還以為這是編造的說辭,但如此輕易的就告訴他青桃所在,一點都不擔心他們的人去查看。
而且看今日這況,告訴他真相也是不得已而為之,應該不是事先安排好的,還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。
“這個暫且不說,你為什麼突然告訴本王這些?”
“小姐的恩,我報得差不多了,還差最后一點,我想要再幫一次。”
“哦?”
“小姐這次被嚇到了,不敢再告訴殿下真相。要真是如此,最后還是只能仰賴夏侯洙的鼻息而活。”
夏侯昶在聽著。
“之前小姐派我去青峰求夏侯洙回來相救,那個男人有多絕、對我們小姐有多狠,我是親眼所見。”
“而小姐呢,在后院那傷心絕的模樣,我看著亦是十分不忍。同為子,我很為他不值。這段時間,小姐在晉王府吃了這麼多的苦,可還有誰心疼?”
周嫣小心翼翼趴在房門上,聽到了院子里兩人說的話。
越聽下去,就越知道這些話青桃是故意讓聽的,否則大可以拉著晉王走遠一點再說。
青桃那些話,句句扎在周嫣的心口。
原來已經悲慘到讓一個小丫鬟都同的地步了?
這些日子看著狼狽的模樣,心里又是怎麼想的?
周嫣一貫裝出楚楚可憐的模樣來博取同,可當被一個份比要卑微得多的家伙同,那就是的恥辱。
即便之前曾數度哀求青桃,為做這個為做那個……
可當把這些話說出來,周嫣就覺得好象是有人在扇的臉。
這樣的人,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把的同心。
但最后絕對不能留。
可不希當有一日為了的大晟國的國后,還有一個人知道最不堪的過去。
像這種自以為是又同心泛濫的小丫頭,倒是很容易拿。
而且那一的本事,某種程度上也能護周全。
“你難道知道夏侯洙背后的人是誰?”夏侯昶有些焦急問。
“奴婢不知道,但奴婢有辦法讓小姐說出來。”
“怎麼做?”
“奴婢會一門點手法,讓人進昏昏沉沉意志力薄弱的狀態。這個時候只要詢問事,一定都會完完全全坦白出來。”
夏侯昶一驚。
“你居然有這樣的能力?”
“當然這門功法也不是對誰都能使的,需要利用的恨意,才能一點點剝開外殼,讓敞開心扉。過程非常復雜,一個環節出錯,就容易造失敗,而且很難再使用第二次。”
“你這樣做真的是幫你們小姐?”
“我是在幫小姐,也在幫晉王殿下。你要答應我,事之后不可虧待我們家小姐,也一定會保護。”
然而夏侯昶略略思索,便道:“我可以答應你,縱然給不了你們家小姐想要的,也一定不會虧待。但條件還得增加一個,你得留下來為本王效力!”
這樣的人才,夏侯昶可不愿放過。
“我尚逍遙……”
“你如果不答應,那恕本王無法做到。”夏侯昶不等說完便道。
“兩年,最多兩年。”
無公子猶豫了一下,然后道。
“好!本王答應你!”
無公子心中輕笑。
留在晉王府,本來就是他的目的。
而那可以讓周嫣說真話的功法,自然也是假的。
反正到時候他和周嫣呆在一,模仿周嫣的聲音,晉王又聽不出來。
而周嫣呢,昏昏沉沉間也只會以為是自己說出來的。
這很完。
這一次,沒有人可以再來破壞他們的計劃。
無公子也不允許再出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