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百里飛燕卻知道這只是表面上的自由,就像前世喜歡夏侯洙,也曾奏請皇帝想讓他全他們倆。
承平帝沒有直接拒絕,但夏侯洙接下來的境卻越發堪憂。
不但遭到了來自晉王楚王穆王等等各方面的力,就連承平帝也在故意與他為難。
那個時候百里飛燕只當是五皇子不寵,而因出鎮北將軍府遭人覬覦,才會有那麼多人都不愿看著和五皇子走到一起。
就連父親都勸,在這樣敏的時刻就算為了五皇子的安危,也不要再提及婚事。
百里飛燕掛心夏侯洙的安危,便不再奏請此事,與夏侯洙的來往也低調了許多。
可說來也奇怪,這邊是想要低調了,五皇子那邊卻頻頻生出事端,讓百里飛燕喜歡五皇子一事天下皆知。
直到后來,百里飛燕才明白為何會如此。
承平帝希能喜歡夏侯洙,卻不愿看到兩人太早走到一起。
那個時候局勢未定,幾個皇子之間的爭斗正是激烈之時。夏侯洙如若這個時候娶了百里飛燕,那他再想要扮演那個備忽視、對皇位不有任何競爭力的皇子可就不了。
他還談何坐收漁翁之利?
他首先就會為其他皇子的眼中釘,主要攻訐的對象。
坊間傳言,哪怕許多人都認為當不得真,可總有些人會放在心上。
更何況,他要是娶了百里飛燕,跟鎮北將軍府大小姐結了親。那承平帝就算看在百里家的份上,也無法再忽視這個皇子。
將軍府于大晟國重中之重,素來不卷朝堂紛爭。可若是跟皇子了姻親,屆時就算是不想爭,只怕也由不得他們了,立場誰又能保證?
為了大晟國的安定,承平帝在選擇由誰做儲君時,一定會考慮這個因素。
鑒于這點,夏侯洙要真了鎮北將軍府乘龍快婿,那他就了各方的靶子。
承平帝是瘋了,才會答應他們的婚事。
可另一方面,承平帝又必須得為夏侯洙鋪路。
讓百里飛燕喜歡上夏侯洙,也讓天下間人都知道這兩人投意合。
又故意擺出一副看不上夏侯洙、不會答應讓兩人婚的姿態,既穩住了其他人,也保護了夏侯洙。
過去百里飛燕始終覺得,和夏侯洙這一路走來過于艱難,經歷了旁人難以想象的波折和痛苦。
所以越發珍惜兩人的這段,對夏侯洙也始終是堅信不疑。
哪里清楚,這段從來都不是給兩人的考驗,而是一人的劫。
出了將軍府,百里飛燕沒有立即回到周府。心有些悶悶不樂的,在大街上轉悠了許久,天都快黑了還是沒有要回去的意思。
“飛燕將軍還沒有回來?”
都到了用晚膳的時間了,還是沒有看到人。
而這已經是今天第四次夏侯洙來百里飛燕居住的院子尋了。
“回殿下,將軍尚未回來。也許今晚就住在將軍府,不回來了。”
“臨走前是怎麼說的?”夏侯洙問。
“將軍說有點事要回家一趟,很快就會回來。”
“昨天應該不是你伺候將軍吧?”夏侯洙也發現了,守在百里飛燕院子的人,并不是之前那個丫頭。
“是我安排在這個院子伺候的。”夕胭走了過來說道。
“你安排的?”夏侯洙皺皺眉,“什麼時候周府的事,到你做主了?”
“殿下說這個話可就見外了,別忘了,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。飛燕將軍既然懷疑殿下,還認為我和殿下之間有點什麼,那我們就不能不防。”
“所以你就派你的人監視?”夏侯洙翳著眼,對夕胭的自作主張很不滿意。
“殿下,你不也對很不放心,擔心會壞事嗎?派一個人盯著、隨時匯報在府里的行有什麼不好?你的那些人本就看不住,這一位是我們天通的聽奴。”
夕胭得意地指著旁那位看起來清秀嫻靜的丫頭。
后者聞言行禮:“聽奴見過殿下。”
“聽奴耳力靈敏,人站在屋外,屋輕聲耳語都能聽見。讓伺候百里飛燕,從此以后在你這兒可就沒有什麼了。”
說著,夕胭湊近了夏侯洙。
“這樣殿下晚上想要去和周姑娘親熱一番,也不用擔心百里飛燕會突然殺到,我的聽奴會告知殿下,讓你及時撤退。”
說到最后一句話時,夕胭勾著角,笑容興味中又著輕佻。
看上去別有一番味道,尤其是眼尾眉梢勾轉出的魅,就像是在釋放某種的信號。
這個人在勾引他。
夏侯洙心中有數,對人他足夠了解,哪怕對方做得再蔽,可眼里的愫是騙不了人的。
只是現在他實在沒有那個心思,今日剛得知百里飛燕懷疑他金屋藏,與這位夕胭的不清不楚。
此刻不得離這個人遠一些,就算有些心思,那也不能是現在。
還有他和周嫣的關系,他也不喜歡被這個人那樣輕佻地道出。
就好像他的嫣兒見不得人,他們倆也只能的。
雖然某種程度上是事實,可這事實出現在別人里,還是讓夏侯洙不快。
不過,對于將聽奴留在百里飛燕邊監視的決定,夏侯洙到底沒反對。
“你的人小心些,百里飛燕可不是好對付的。要是被對方發現了,沒有人會救。”
他這是將丑話說在前頭。
“這個就不勞殿下擔心了,聽奴完全能勝任這個任務,不會讓殿下為難的。”夕胭一派自信地表示。
“殿下,飛燕將軍回府了。”
底下人來報,夏侯洙見人回來了就揮退了夕胭。自己則進了屋,翻著一本書做出已經在這里等了百里飛燕許久的模樣。
不一會兒,百里飛燕就出現在屋外,看到他有些高興又有些詫異。
“殿下怎麼在這兒?”
“飛燕,你怎麼才回來?我還以為你今日回了家,百里將軍和兩位將軍會留住你,不讓你再來。”
而這時聽奴也機靈地幫忙說道:“將軍,殿下今日來找過你好幾次了。將軍走了大半天,殿下可是好生想念呢。”
夏侯洙還假意訓斥了一句:“多!”
百里飛燕出一個笑容,“讓殿下掛念了,我只是心有些煩悶,在街上散散心。”
“可是因為我,讓飛燕煩心了?都怪我不好,沒能力理好自己的事,還害得飛燕總是為我擔心。”
“殿下千萬別這麼說,我只是……”百里飛燕正要說,又看看旁邊伺候的人,“你們先下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聽奴等人依言退下了。
其他人去忙別的事了,唯有聽奴站到了月亮門后。
站在那里,既可以隨時聽候主子吩咐,又能不聽到主子談話。
按理說這也沒什麼問題,也不會輕易懷疑什麼。
但百里飛燕早在看到聽奴時起,就開始留意了。
這院子里有幾個人,之前都是誰伺候的當然心中有數。
而這位不僅是今天剛來的,還腳步輕盈,落地無聲,武功不好說,輕功那是不錯的。
是暗衛?還是天通?
應該是后者吧。
暗衛如今在周府可是備冷遇,這人更有可能是夕胭安排的。
呵呵!
這正想著怎麼跟這伙人接上呢,他們倒是主送到面前來了。
百里飛燕將這些念頭全部下,專心應對夏侯洙。
“殿下,飛燕并沒有責怪你的意思,只是突然覺前路茫茫,看不清方向,也有些無措而已。”
“為何突生這番慨?我所了解到的百里飛燕,可一直都是一位目標明確、堅定執著的姑娘。”
百里飛燕看了看夏侯洙,又轉過頭看著濃濃黑夜。
晚上可能要下雨,這時候云濃,周遭的空氣都黏沉重了些。
“烏云頂,恐有大雨將至。飛燕也不知道,這一場風雨會將我們各自的命運引向何方。”
夏侯洙聽明白了。
百里飛燕這是話中有話啊。
是知道了什麼嗎?還是察覺到了都城最近暗流涌?
他上前一步,輕輕攬住百里飛燕。
“在這晟京城中,從不缺風雨。我不會去想那麼多,也不會過多擔憂。我只要牢牢牽住我的人的手,縱然再大的風浪也無法將我們分離。”
后的人深款款,仿佛懷里的人就是他的全世界。
百里飛燕卻不聲留意著月亮門后的那個影,發覺那丫頭雖然背對著他們,背影看上去卻專注極了。
一不,好似在傾聽著他們這邊的靜。
百里飛燕刻意相試。
“殿下,我今日在大街上還遇見了……”
百里飛燕張了張,極輕微地吐出兩個字眼。
這聲音輕得夏侯洙都沒有聽見在說什麼。
月亮門后面的人卻下意識往他們所在的方向側了側耳朵,雖然下一刻就警覺著停止了這個作,還是讓百里飛燕注意到了。
戰場上戰機稍縱即逝,一個優秀的帥才必須要有出眾的觀察力和判斷力。
百里飛燕出將門,哪怕是兒,在這上面的培養可是從未放松。
也就那麼一個微小的下意識的反應,讓百里飛燕充分戒備了起來。
看來這次天通派來監視的人,還是個聽覺高手。
時行走江湖時,曾見一個聽覺最為敏銳之人。即便是百步之外飄落的一片樹葉,都能被他準捕捉。
就是不知道這位比起那位聽力如何了?
“嗯?飛燕,你剛才說你今天見誰了?”
“還是,不說也罷。”百里飛燕為難道。
“究竟見誰,會讓我們飛燕將軍這麼難辦?”
百里飛燕糾結了一會兒,還是坦然道:“我今日……看見卓了。”
夏侯洙僵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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