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和薄雲驍剛離開沒多久,墓前又出現了一個人。
手裏提了一大瓶酒和一個保溫盒,還抱了一束鬱金香。
在看到墓前放著的東西之後愣了幾秒,“有人來看你了嗎?”
他自顧自地坐在了墓前的地上,“應該是閨來看你了吧,兒子這幾天忙的,……已經好久沒回家了。”
他的姿依舊拔,不過歲月在他臉上留下的痕跡已經很深了,頭發三分之一都白了。
岑晉昀即將步57歲,可是起來卻比同齡人蒼老許多。
坐下來休息了會兒,他才有了點作。
把拿來的鬱金香擺好,又將保溫盒裏的東西全都拿了出來,和岑他們拿的糕點不一樣,他拿來的都是熱騰騰的飯菜。
“都是我親手做的,味道應該沒什麽變化,這些年我也沒研究什麽新菜品,做了也沒人給意見,所以還是老樣子。”
看著墓碑上的照片,他的思緒就飄到了很多年前。
他們剛結婚的時候,每天都是劍拔弩張的,從來不給對方好臉,可是在慢慢的相中,又漸漸的產生了。
在雙方都說清楚自己的心意之後,他們一起度過了一段好的時。
雙方實力相當,也沒什麽力。
他工作完回家就為洗手做羹湯,心好了會給他彈琴唱歌,閑的無聊的時候會坐在花園裏的秋千上看風景。
偶爾會畫一會兒畫,周末兩個人都沒有工作的時候,就出去采青,世界各地到飛。
結婚三年多才要了第一個孩子。
新手爸媽什麽都不知道,不過也是一點點索出來了。
等岑朝四歲多了才要了二胎,二胎還是個閨,兒雙全。
他們一直很好,結婚那麽多年了,依舊如膠似漆。
他以為會一輩子這麽幸福的過下去,可是自己一個錯誤的決定,卻把整個家都毀了。
“阿朝和若雪的婚事基本上定下來了,我也一直在留意,找了很多都不滿意,這次我的生日宴特意讓阿朝大辦一場,為的就是能給找個好人家。”
聊了好一會兒,他覺得坐著實在是有些難,就挪到了墓碑旁邊,靠在了墓碑上,用手輕輕的挲著墓碑上的照片。
溫又眷!
照片中的人還是他記憶中的樣子,一點變化都沒有,“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,你不會原諒我,可你怎麽就不能來夢裏來看看我呢?就算是罵我的也行啊,我真的好想再見你一麵。”
也不是沒過他的夢。
隻有唯一一次,去世後的那一年,他整個人都於消極頹廢得氛圍中。
一直在酗酒煙,有好幾次他都想直接跟著走了。
喝的最嚴重的那次直接喝到胃出。
昏昏沉沉中他真看到了。
穿著最喜歡的小旗袍,笑著朝他走來。
他以為是要帶他走了,卻並不是,代了很多,說要讓他肩負起自己的責任,照顧好兩個孩子,夢裏卻隻字不提他。
他知道恨他。
後來被送到醫院搶救回來之後,他就振作起來了。
公司一團,家庭氛圍變得非常微妙,再也回不到以前那個樣子了。
在沒發生這些事之前最喜歡黏著他,吃完飯之後他會牽著的小手出門散散步,回來的時候累了他會把扛在自己肩頭,小姑娘被他逗得咯咯直笑。
可是自從走了以後,的臉上就再也沒出現過什麽笑容,也不再和他親近了,每次看到他眼神中都會著疏離,連一聲爸爸都沒有過。
他知道把媽媽的死全部歸結到了他上,可確確實實也是他的錯。
“越長大越像你,阿朝卻是像我更多一些。”說到這個他的角揚起了一抹笑容。
太已經完全落山了,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,天也慢慢暗了下來。
“等把手裏的事安排好,你給我的任務我也就完的完了,我就可以去和你差了。”
說著把拿來的那瓶酒打開,仰頭猛灌了起來。
“這個酒很烈,你的酒量估計是喝不了,就不給你喝了,喝帶的這個桃花酒就好了,下次給你帶點果酒。”
“那邊過來一趟還遠的,今天突然就想過來了,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嗎?”
他一直在一個人自說自話,知道本得不到回應,他也不在乎,一直猛灌著酒。
“你應該不記得了吧,今天是我們正式在一起的29年紀念日,也是結婚30周年的紀念日。”
喝到最後眼淚都出來了,不知道是酒太烈嗆到了,還是風太大迷了眼睛。
“今天去花店的時候本來是想買一束紅玫瑰的,可是你最喜歡的是鬱金香,我就猶豫了,以前我送你玫瑰花的時候你老說我一點都不浪漫,說玫瑰很low,我今天就沒敢買,怕惹你不開心。”
離開後的每一天,他都覺得度秒如年。
他自己都不記得他是怎麽一天一天挨過來的。
“今天我都不想回去了,越老越走不了,現在下山估計也晚了。”
說著又拿起地上的酒瓶子喝了一口。
很快半瓶酒肚,他隻覺得胃燒的有些難,渾卻暖烘烘的。
“就讓我在這陪你一晚上吧……我知道你嫌棄我,可我是真的……想你了,就這麽一晚,明天一早我就走。”
其實他來的時候就沒想過回去,不然也不會帶酒了。
家裏隻有他孤一人,回去了也是那樣,兩個孩子都和他不太親近,這也許就是他的報應,他也沒有什麽臉麵要求他們回家。
這樣的日子他隻想完自己的任務之後快點結束。
繁星點點,殘月如鉤。
酒瓶已經見底了,他就這麽半靠在墓碑上,眼神都已經開始迷離了。
風越來越大,寒風刺骨,不知名的昆蟲一直在著。
在他閉上眼睛之前,好像迷迷糊糊看到了。
還是一如既往的年輕漂亮,的角始終帶著笑意。
“晚晚……你終於肯來看我了……”
他努力的讓自己睜開眼睛,好想再多看幾眼,可眼皮實在是太沉了,沒堅持住緩緩閉上了。
酒瓶在他閉上眼睛的瞬間,從他手中滾落,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環境中被無限放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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