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朝不經常回老宅，忙完公司的事還早，就突然決定回家了。

不過因為沒有提前和家裏說過，就在外麵把晚餐吃完了才回去。

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差不多要黑了。

“陳嫂，我爸在哪兒？”

岑朝有些疲憊的換上拖鞋，將西服外套掛好。

“先生一個人出門了，現在都還沒回來。”

“你們沒問他要去做什麽嗎？”岑朝皺眉。

一個傭人哪裏敢管雇主家的事兒，也算是家裏的老人了，卻不敢多問，就搖了搖頭，“沒問。”

岑朝覺得這會兒人都沒回來，有點擔心，撥通了他的電話。

撥通了但是沒有人接聽。

打了好幾個都是這樣的。

岑朝打給了平時和他走的比較近的幾個叔叔伯伯，得到的消息全是不清楚。

岑朝拿起外套就要出門。

“爺，我應該知道先生去哪了。”

他要出門的時候陳嫂突然住了他。

“去哪了？”

“應該是去祭拜夫人了，每月15號和30號，他雷打不都會親自做好飯菜去祭拜，今天雖然不是其中任何一天，但今天他也親自下廚了，出門前還特意換了一套西服。”

岑朝已經好久都沒回來了，他的習慣更是從來沒有打聽過，聽到這個消息就這麽僵在原地，愣了好幾秒。

“知道了。”

他剛拿著車鑰匙出門，傅君浩的電話就撥過來了。

岑朝發車子，接通電話切換到藍牙模式。

“岑哥，聽我爸說岑叔叔不見了，怎麽樣找到了沒有？”

“估計是去媽媽的墓地了，我現在過去。”

“我也出發了，我們直接目的地見吧。”

他到現在都沒回來，岑朝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，多個人過去終歸是好的。

“嗯，一會兒見!”

幸好晚上，去墓地的那條路車並不是很多，沒過多久岑朝就趕到了。

傅君浩速度也快，紅的法拉利穩穩的停在他的車子後麵。

下車朝他跑了過來，“岑哥，我們趕上去吧！”

墓地不愧是墓地，這大晚上的，傅君浩覺得森森的，有點恐怖片的覺。

“嗯。”

岑朝照著記憶裏的位置一直往上走，他媽媽的墓是在山頂上。

爬到山頂又花費了不時間。

傅君浩承著心理和上的雙重折磨，爬到山頂都了。

不過他一點都不後悔，要是他不過來，岑哥一個人肯定更怕，兩個人一起走終歸會好很多。

岑朝大老遠就看到了靠在墓碑上的父親。

“岑哥，叔叔果然在這兒。”

“爸。”岑朝已經朝他跑了過去。

岑朝半蹲在墓前，看著地上滾落的酒瓶，和他上濃濃的酒味就猜到是怎麽回事了。

“君浩，幫忙把我爸扶到背上。”

也許是因為吹了風的原因，他的手腳都是冰涼的，不過還有呼吸。

這才是傅君浩最關心的問題，所以特意試了一下。

幫忙扶到了他的背上，“岑哥，有兩束花，不會也來過了吧？”

“有可能。”岑朝看了一眼地上的鬱金香，又借著手電的看向了墓碑上的照片。

心複雜的。

他雖然上沒有說過，但心裏對父親一直有見。

回家的次數更是單手都能數得清。

所以父子關係並不是很好，平時也會讓家庭醫生把他的報告定時發給他。

把恨意加注在他上的同時，卻忘記了他才是最痛苦的那個。

他那時候已經記事了，爸媽很深，他一直都知道的。

也許……媽媽早就不怪他了。

……

岑晉昀睜開眼睛，目皆是白，微微有些錯愕。

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才知道自己這是在醫院。

“岑叔叔，您醒了？”

傅君浩在沙發上打著盹兒，看到床上的人了一下，趕起朝病床的方向跑了過去。

“您手上還輸著，先不要。”

岑晉昀往四周看了一眼，沒什麽人，心底不免有些失落，不過這都是他應得的。

傅君浩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心思，解釋道，“岑哥一直都在，剛洗漱完，出門了，走之前還特意叮囑我要看好你。”

“嗯。”

他偶爾也會去傅君浩家裏找他爸爸，所以傅君浩跟他的關係不錯，他們見麵的次數甚至比他親兒子還要多。

“岑叔叔，昨天怎麽喝那麽多酒，要是我和岑哥再晚一點到，您可能就有生命危險了。”

岑晉昀歎了口氣，其實他們沒發現他也好的，這麽多年一個人活著實在是太累了。

而且自己的什麽樣他自己清楚。

“昨天是我們結婚30周年紀念日，我就想去看看。”

傅君浩頓時覺得自己說錯話了，也不知道還要再說什麽，切換了話題，“這是最後一瓶了。”

岑晉昀隻是點了點頭又閉上了眼睛。

既然到醫院了，那有些事可能也瞞不住了。

傅君浩見他這樣也同他的，他聽爸媽說過，當年的事他確實有錯，但是這麽多年該有的報應，該的苦他是一樣都沒有落下。

他晚晚阿姨也是真的。

這麽多年他有事沒事就會往墓地跑，有時候實在找不著什麽紀念日，他自己強加了也要去。

15號和30號更是風雨無阻。

一個人就這麽堅持17年。

岑哥和基本上不回家，和他不親近，他一個人在家裏也無聊，這麽多年也不容易的。

晚晚阿姨走的時候他才30多，卻沒有要再娶的意思，也從來沒有鬧出來什麽緋聞，清清白白的，也算得上是個癡種。

他爸爸年紀比他還大，可是看著真沒有他那麽滄桑。

他沒有任何資格站在誰的立場上批判任何人，隻是單純覺得他有些可憐。

又過了一會兒，吊瓶裏的水打完了。

傅君浩按鈴讓護士進來把針拔了。

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岑朝回來，倒是陳嫂過來了一趟，送早餐過來的。

做了三個人的份，傅君浩知道應該是岑朝安排的。

他把小餐桌支好，照顧他喝了點粥，又讓他把藥吃下才讓他躺下。

自己就出去找岑朝了，出去這麽長時間了，覺有些不對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