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知道蕭珩卻淡聲道:“穗兒,這不是你的錯,是別人的錯。這件事其實……和你無關。”
事到底是怎麼回事,他自然是知道的。
那次他前往丹東辦貪墨一案,而三皇子授命前去東南山拜訪名師,兩個人恰好就在徐山腳下相遇,并一起下榻在客棧里。
當時昭公主是扮男裝隨同三皇子一起的。
那一夜,他和三皇子久別重逢,是喝了一些酒的。
酒喝了幾口,他就覺到異樣,知道中了人暗算,便沒再喝,但是當時三皇子已經頗喝了一些。他當即佯裝無意,把酒壺給灑地上,兩個人就此作罷。
之后他撐著回了房,回房之后,恰顧穗兒幫人過來送茶水,就發生了后來的事。
那時候三皇子就住在隔壁,隔壁發生了什麼,他也約莫明白的。
但是三皇子房中的子到底是哪個,就不得而知了。
那個人顯然不可能是顧穗兒,是另有其人,只是沒想到三皇子竟然糊涂到有了這種誤會。
“可是……三皇子說的那話……”心里還是有些忐忑。
蕭珩著泛著無奈的雙眸,微微抿,抬起手來,輕輕地挲了下的頭發。
因為生產的緣故,現在出了一的虛汗,烏黑的發泛著意,他的手指進去,半干不的頭發便纏繞在他的手指上。
他微微低下頭來,和靠近了。
“沒事,他說的都是胡話,沒有人會信的。小蝌蚪是我的脈,如果有人膽敢對著他的世胡說八道,我自然不會放過。”
小蝌蚪,這并不是一個太清雅的名字,他原本應該是不喜歡的,不過現在卻是輕易地接了這個名字。
——好像本來他就應該小蝌蚪似的。
顧穗兒聽他這麼一說,心里多放心了。放心后,人便有些疲憊,倦意襲來,想睡覺。
一時迷糊著又想,之前三皇子那麼說,他直接就和三皇子打架了,所以不管是什麼人,誰敢胡說八道,他是真會直接上去打人家的。
沒有人會嘲笑的小蝌蚪。
抿輕笑了下,倦怠越來越重,想說話,可是只能對他笑笑。
蕭珩覺到的疲憊,知道是失了不,剛才又吃了那些粥,難免就有些迷糊,便抬手幫攏了攏那汗的發,出潔的額頭,低聲道:“你先睡吧。”
他的聲音難得的溫和,不是顧穗兒自己想的溫和,而是確確實實帶著暖意,和往日那清冷樣貌完全不同的。
這讓顧穗兒想起小時候,自己大病之后躺在被窩里,旁邊燒著土爐子,母親溫暖的手過的額頭的覺。
疲憊而舒適,舒適得人眼睛睜不開,就想睡覺。
懶懶地閉上了眼睛,心神緩緩地了黑暗模糊卻又甜的夢鄉中。
可是突然間,一個激靈,又睜開了眼睛。
本來看著手底下挲著的人已經睡去了的,卻又忽然睜開雙眼,用那雙仿佛要溢出水來一般的清澈眼睛眼地看著自己。
“嗯?”他低低地問。
“我,我有個地方要送給你的,忘了給你了。”
“什麼?”
顧穗兒連忙手就要去找。
這才想起來,辛辛苦苦做好了荷包,原本是要送給他的,誰知道先是遇到了三皇子,出了這檔子事,接著自己就生了。
那荷包呢,荷包在哪里?
索著就要在袖中找,可是哪里還尋得見,子都在分娩前被穩婆給撕破了,如今又怎麼會找得見一個小小的荷包。
“不見了,我找不到了……”模糊地呢喃著,微微皺著眉頭,眼中失落又難:“怎麼好好的不見了……”
蕭珩從上取出一來,開手,平放在顧穗兒面前。
“是這個嗎?”
顧穗兒一看,果然見他的掌心躺著一個荷包,正是自己做的那個。
給他做的這個荷包,用的是上等緙,繡的是山水鳥,針線細,繡工上等,紫灰緙夾著金邊,一看就是男人家用的,貴氣得很。
看到這荷包,總算是松了口氣:“嗯,是這個。”
說完后,才想起,還沒說這是特意做給他的呢。
“你覺得,你覺得……”眨眨眼睛:“這個好看嗎?”
怕他不喜歡。
“好看。”蕭珩著那荷包。
他并不太喜歡佩戴這些東西,他穿袍子,就是簡單的長袍玉帶就行了。
不過這麼費心思做了,他自然是會佩戴著。
說著間,他又問:“是給我做的嗎?”
顧穗兒點頭,連連點頭。
蕭珩沒說話,拿過那荷包,掛在了腰間玉帶上。
顧穗兒看著他站在床榻前,拔如松,一襲白長袍掛上這紫灰荷包,整個人都看著更加俊了。
抿輕笑了下,喃聲說:“我就覺得這樣好……”
蕭珩抬眸,看上下眼皮都打架了:“先睡吧。”
顧穗兒確實困了,閉上眼睛就要睡。
可是猛地又想起來了,忍不住看了眼旁邊躺著的小蝌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