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當初就是生死的。
秋若錦總覺得自己就要死了。
而這些天,同樣的話,已經念叨了足足八百遍。
蕭宸也用同樣的話安了八百遍。
秋若錦:“你就不能說一點不一樣的話嗎?”
這些話,時間長了,聽膩了。
蕭宸:“你也可以來一點不一樣的——”
不過話說到這里,他就閉了。
是孕婦最大,他作為一個男人,就不和辯解這個了,辯解贏了哭的是,心疼的還是自己。
秋若錦瞥了他一眼,當然看出來他想說的話,不過也懶得說什麼了,滿腦子想著自己的心事。
作為太子妃,除了在應該傷風悲月的時候撒撒,還有許多事要心呢。
“過幾日就是輝哥兒的抓周宴,我已經列了禮單,你要不要看看?”
顧寶峰娶的是睿定國公府的嫡孫茹姐兒,本來這兩個人已經得了一兒兩,最大的也有十幾歲了,誰知道去年竟然又得了一個哥兒,這不是轉眼也一周歲了。
“這個你決定就是。”雖然兩個人都是打打斗斗的,雖然秋若錦也時不時矯下,但是該辦的事,秋若錦還是都辦得妥當,蕭宸在這方面從來是信的,都給去辦。
“也行,反正你就圖現就是了。”秋若錦瞥了蕭宸一眼,無奈地道:“還有,昨日個蕭家大姑過來,說是想求見下母后,讓我幫忙說個項,我給回絕了。”
這蕭家大姑說的是蕭槿。
蕭槿當初嫁給了北澤王世子,誰知道后來北澤王謀逆造反,蕭槿雖然死罪免了,卻是活罪難逃,被迫嫁給了燕京城外的尋常百姓人家。聽說如今是為了給族中子侄求個什麼事兒,才非要見皇后。
可是皇后哪里是隨便見的呢?
“嗯,這個也是隨你。”蕭宸聽著蕭槿這兩個字,眸中便有些不喜了:“蕭槿必是先去求了睿定國公府,睿定國公府把給拒了,才求到母后頭上。這些年為了,睿定國公府也是丟了些臉面,以后不必對客氣,不然只是增長的貪罷了。”
秋若錦聽他這語氣,抬眸看過去,只見此時的蕭宸并不若平時一般嬉皮笑臉。
他笑的時候像個無賴,不笑的時候,神嚴肅,眉宇間自有一尋常人不敢仰視的威嚴。
便是自己這個枕邊人,看著這樣的他,都會忍不住屏住呼吸。
蕭宸本來只是想著那蕭槿,心中不喜罷了,如今看秋若錦竟然著自己晃神,倒是怕自己嚇到懷著雙子的,忙綻開笑來:“傻想什麼呢?”
秋若錦見自家夫君笑容璀璨,眼眸中仿佛有星子綻放,便松了口氣。
蕭宸見此,扶著的腰,沿著那廊檐往臺階下走,邊走邊問道:“最近府中心事倒是不?”
秋若錦道:“其實也沒什麼,都是些瑣碎事罷了。對了……還有一件事,阿宛送嫁的事,是你去還是阿定過去?”
“母后說了的,阿定。”
阿宛子本來就慢,認準了橫拓便怎麼也不改主意的,是以在蕭宸和顧穗兒反對這門婚事后,便也沒有說什麼,而是依然安靜地畫畫看書。
整整一年的時間,都沒有見過橫拓,橫拓也沒有見過。
本來蕭宸都以為,這門婚事怕是黃了。
可是沒想到,橫拓等了一年后,蕭珩和顧穗兒心了,竟然同意了這門婚事,要把阿宛下嫁到大昭去。
如今的橫拓已經是北狄王了,阿宛嫁過去就是北狄王妃。
秋若錦想想這事兒:“你是長兄,還是你去吧。阿宛和你兄妹一場,若是不送嫁,終究不好。”
其實對于這位小姑子,秋若錦是打心眼里喜歡的,知道阿宛要嫁去那麼遠,心里也不好。
不過阿宛自己決定的,外人也說不得什麼。
“我和母后提過此事,你這里馬上就要生了,我還是陪著你吧。”
秋若錦自然是心里想讓蕭宸陪著的。
雖然和蕭宸經常斗,可他到底是肚子里孩子的爹,萬一自己有個什麼……
想想都害怕。
“為什麼我總覺得自己會死的。”秋若錦自己也納悶:“我總覺得我會死去,然后這個世上就剩下你了。我也不知道為什麼,做夢都夢到,我心里特別害怕。”
本是自言自語罷了,可是旁邊的蕭宸聽得,卻是暗暗心驚。
他著,依然是笑嘻嘻的,卻是問道:“你做夢夢到了什麼?”
秋若錦搖頭,眼神中有些迷惘:“糟糟的,好像是我走了,離開了,不得不離開了……你好像還在喊我,可是我不得不離開了。”
有些事,是夢里的,卻是不好說與蕭宸的。
在那夢里,癡癡地回頭,不舍得只留下蕭宸在人世間,可是沒辦法,卻不得不離開。
夢里的,竟對蕭宸有著刻骨銘心的癡,以至于醒來后,依然無法從那種強烈到讓人心的中走出來。
這讓開始反復地回憶自己的夢,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要死了。
蕭宸聽著的話,心中閃過驚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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