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韓沉懟又算得了什麽。

於一舟嚐試腳趾，但小到腳都被裹得和粽子似的，實在難一下。

韓沉提醒：“坐起來試。”

一旁的小護士忙搭手扶於一舟，於一舟不讓，反而看向一旁不說話的周沫。

“喂，愣什麽，這麽沒眼麽？你男朋友都這樣了，不過來扶一下？”

周沫的心莫名揪一下，目劃過韓沉的背，剛想說他們已經分手了。

話還沒開口，於一舟一聲哀嚎，“啊！痛痛痛……”

他像僵詐，猛地彈坐起來。

撥開韓沉按他膝蓋側邊的手，於一舟說：“韓醫生，你別瞎按啊。”

“膝關節積變嚴重了，”韓沉依舊麵無表，嚴肅又認真，“一會兒給他一下。”

小護士忙點頭，“是。”

於一舟愣住，“？怎麽？”

小護士圈住虎口，比劃著回答，“用這麽的針管，紮進膝蓋裏。”

於一舟渾汗豎起來，戰戰兢兢問，“打麻藥麽？”

小護士不以為然，“紮個針而已，打什麽麻藥？”

於一舟冷汗直流。

忽的，他看向周沫，突然變臉，哀求著賣慘說：“沫沫，我們和好行不行？你在這兒陪我，我就不追究你和你爸的責任了，你們把我的醫藥費賠了就行。我可以不要你們其他賠償，也不用你爸坐牢。”

周沫無於衷，隻冷冷問，“你什麽時候去過川渝了？”

“什麽意思？”於一舟一臉懵。

“不然這變臉在哪兒學的？”

“……”

周沫沒了耐心，這人一向冷，索直說，“於一舟，你要是聽不懂人話，我可以再說一遍，我們已經分手了，非和平分手，並且是你先挑事引戰。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，我不怕你鬧，咱們走著瞧！”

冷冷剜於一舟一眼，周沫轉離開病房。

於一舟的臉又換上扭曲，對著周沫離去的背影，低罵一句。

“不想要了？”韓沉聲音低沉又森冷。

於一舟陡然一驚，“我和我朋友鬧別扭，關你什麽事？”

韓沉使個眼。

小護士立即會意，退出病房。

於一舟警惕地著韓沉。

韓沉聲線依舊沉穩，不疾不徐道：“你來醫院那天，上的東西要是讓紀檢知道了……”

於一舟渾然一怔。

那天。

於一舟被120送來東大一院急診，骨科過來會診的，是韓沉。

丁一舟腓骨骨折，兼踝關節錯位，疼的哭天喊地，別人他一下，他就破口大罵。

“我來，”韓沉突然發聲，拿過實習生手裏的剪刀，將丁一舟的黑牛仔剪開，作流暢輕盈，三兩下解決，於一舟也火速打上石膏。

於一舟顧著傷的，卻忘了被剪爛的牛仔，至於牛仔口袋裏有幾張洗腳城的發票，還有一張增值稅發票……

“我和朋友去洗腳了，怎麽了？有問題嗎？”於一舟質問。

“你和誰去的我不管，”韓沉冷冷警告，“以後再敢惹周沫，你這條，還有你這個人，一個都別想要了。”

於一舟一時沒反應過來，“你認識周沫？是你誰啊，你這麽護著？”

“我老婆。”

於一舟徹底震驚，完全無法接這個消息，“不是，你開玩笑吧？我和分手才幾天……”

“今天剛領的證。”

韓沉不多解釋，從口袋裏掏出了結婚證，打開給於一舟看一眼。

於一舟還是無法相信，“造假證可是犯法的。”

韓沉冷笑說：“行賄也犯法。”

於一舟心咯噔一下，隨即慌起來。

韓沉倒是鎮定，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，離開前還叮囑他幾句注意事項，不過最後他又補了句話。

“小心截肢，到時候可真得用又貴又好用的假肢了。”

於一舟後背瞬間涼了半截兒。

……

韓沉從病房出來，本以為周沫已經走了，沒想到在護士站旁邊的長椅上看到了。

“等我？”

周沫抬頭，立即起。

“能聊聊麽？”

韓沉點頭，“跟我來。”

骨科的小會議室。

韓沉給周沫拿了瓶礦泉水，擰鬆瓶蓋，輕輕合上，放在周沫麵前。

“什麽事？”他拉開周沫旁的椅子坐下。

周沫被韓沉的細節微微震懾，又立即回過神。

“於一舟，就是我前男友……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周沫咬，也知道自己在說廢話，剛才都那樣了，韓沉又不是傻子。

“韓沉，於一舟雖然膽子小，人很慫，但也特別會胡攪蠻纏，仗勢欺人，”周沫本不想再提和於一舟的往事，但事關韓沉，有些事不得不說，“我和他的恩怨，我會解決。你別暴我們領證的事，不然他以為你是我老公，一定會想辦法為難你，到時候你工作肯定影響。”

“有什麽問題麽？”韓沉冷冷問。

周沫愣住。

韓沉擰眉，重新問：“我是你老公這件事，不用以為吧？”

“……”

韓沉從口袋裏掏出結婚證，擺在周沫麵前，“你以為這證是白領的？”

周沫眼神掃過紅本本，目上移，瞬間定格在韓沉的側。

“你怎麽還隨帶著啊？你不會給於一舟看了吧？”

韓沉突然沉默，他收起結婚證，聲音低低地說：“於一舟進醫院那天，我就知道他和你的關係了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你媽媽和他一起過來的。”

周沫陡然一驚，“你見我媽了？我怎麽沒聽提過你？”

“當時況太慌，沒認出我。”

周沫看著眼前的人，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不認識韓沉。

他不一樣了。

不止外型的變化，更多的是心思和氣質。

周沫甚至覺得，韓沉上有一讓人著迷的神。

距於一舟進急診那天到現在，前後不過三天時間，韓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，匆匆和扯證。

周沫總覺得，事不這麽簡單。

秀氣好看的眉目糾結，重新細細打量韓沉。

“你是不是有預謀的？”

韓沉臉有些不自然，撇過臉，避開周沫審視的視線。

周沫死死盯著他，說：“拿我和客戶易的照片威脅我，明明會用洗機，卻故意把外混在一起洗，還有，明知道於一舟是我男朋友卻非要在領證之後拆穿……韓沉，你到底在想什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