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胖怎麽了？吃你家大米了？”

病。

周沫撈起自己包，離開包廂。

也不顧韓沉什麽反應，反正這輩子是再不想見到他了。

韓沉真是討厭，越來越讓人討厭。

之前因為收拾於一舟，周沫好不容易對韓沉生出的一點好，也在此刻然無存。

韓沉一路疾步，快到“逐鹿中原”一樓大廳時，才追上周沫。

手從周沫後拉住的手腕，“你等等。”

周沫回頭，看了眼自己的手腕抬眸，“你放開。”

韓沉垂眸，似乎在猶豫。

“韓沉？”

大廳門口，一個個頭不高，材細瘦的男人驚呼。

“杜師兄，”韓沉放開周沫，和來人打招呼。

男人上前，好奇地目落在周沫上，熱絡地問韓沉：“這位是……你朋友啊？”

周沫一臉黑線，怎麽誰見了和韓沉，都誤會是韓沉的朋友？

韓沉看了眼周沫，看見冷漠的臉，聲音不自覺涼了幾分，“不是，我朋友，周沫。”

男人熱地手，“你好，我杜陌良，是肝膽外科的大夫，韓沉的同事，也是他師兄。”

“你好，”周沫禮貌地和他握手打招呼，同時還覺著，杜陌良這個名字很耳，似乎在哪裏聽過。

“你就是周沫啊？”杜陌良突然驚呼。

周沫一臉疑問，“你見過我？”

“上次在東大一院的大會議室，你上臺做報告，我們科大夫去聽了，回來就討論你呢，說哪兒來這麽漂亮的博士。聽說你名字，沒想到今天見了，我同事他們還真沒騙人。”

周沫淡淡地禮貌一笑，“杜醫生說笑了。”

“你們今天過來‘逐鹿中原’這是？”杜陌良說著看向韓沉。

“談些事。”

“談完了麽？談完了我正好有些事找你，昨天就想找你了，沒想到今天正巧到。”

韓沉皺眉：“熱搜的事？”

杜陌良麵帶微笑，“不然呢？不能讓那些謠言就那麽掛在網上吧？到時候連累了醫院的聲譽，姚院長能讓我倆好過？”

“行，”韓沉轉而剛想對周沫說不能送。

周沫主說：“你們聊，我先走了。”

“周小姐再見。”杜陌良說。

“再見。”周沫扭頭便走，沒看韓沉一眼。

韓沉言又止，隻能著周沫離開。

杜陌良輕輕搗一下韓沉的臂彎，“是不是打擾你了？”

“沒有，”韓沉轉上樓，邊走邊問：“去哪間包廂？”

杜陌良跟上，“哪間都行，別忘了這店可是我姐夫開的，咱想去哪兒就去哪兒。”

“逐鹿中原”的老板宗政，娶了兒科大夫杜陌優，杜陌優和杜陌良是親姐弟。

杜陌良來“逐鹿中原”一向有特權。

頂樓的“玉蘭廳”。

杜陌良招呼服務員上茶，他親自給韓沉斟一杯茶，放下紫砂壺後，“說說吧，怎麽從帝都回來了？”

“不談熱搜的事？”韓沉不答反問。

“熱搜的事一會兒再說，”杜陌良好奇地問：“我聽說，你在國外那時候考了USMLE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M國的職業醫那麽難考，你考過了怎麽沒留下反而回國了？回國也行，留在帝都好的，怎麽帝都也不待了，又來東江？”

杜陌良多多帶了點恨鐵不鋼的心，“人都是往高走，你是越走越低。”

韓沉突然沉默。

杜陌良微微歎口氣，打心底裏替韓沉可惜。

韓沉和杜陌良兩個人的博士是一個實驗室讀的，雖然師從不同boss，但彼時實驗室就他們倆是同胞，所以關係格外親厚。

杜陌良比韓沉大兩屆，韓沉在國外的頭兩年基本和杜陌良一起度過。

白天一起泡在實驗室，晚上又住隔壁，兩年間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比“夫妻”間還要多。

杜陌良也清楚的記得，實驗室各大BOSS是如何誇讚韓沉的，他們一致認為韓沉是“天才”，是天生搞科研的材料，如果他願意往高深走，三十歲前拿個本校的教授都有可能。

韓沉畢業前考了M國的職業醫，然而最後卻執意回國。

據杜陌良的boss說，當時韓沉的boss就差哭著求韓沉留下，但韓沉最後還是選擇了回國。

回國就算了，留在帝都明德總院也好，畢竟那裏的骨科全國排名第一，然而讓杜陌良始料未及的是，韓沉在帝都幹了幾年，竟然又來了東江。

杜陌良盯上韓沉的臉，想從其中看出些端倪，然而除了往常一樣的冷淡，本看不出其他。

“當時……因為一些私人原因，沒辦法留在國外。”韓沉說。

杜陌良：“這次回東江呢？”

韓沉沒再發一言，又恢複了沉默寡言。

杜陌良已經習慣。

韓沉不說話的時候，大多因為有些話他不想說出口。

本以為韓沉不再回答，片刻後韓沉說：“我媽在這邊。”

杜陌良突然想起這件事，“前段時間做了手，現在怎麽樣，還好吧？”

“好的。”

“那就好，”杜陌良點點頭，“行了，閑嗑就不嘮了，說說熱搜的事吧。哎，也不知道這種荒唐的新聞怎麽傳出來的。這幾天我‘圍脖’私信都了，搞得我都沒法在賬號上發科普視頻。”

杜陌良的“圍脖”賬號“肚子疼找醫生”，有百萬，平日裏他會發一些科普短視頻和文章上去。

這次熱搜，徹底把他推上風口浪尖，如果理不好，他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賬號就沒了。

“我已經找人幫忙理了，明天應該會有結果。”韓沉還是一副淡定的模樣。

“你確定行？”杜陌良一臉不信任，“這事可不好擺平，網上的熱搜能撤，帖子能刪，醫院裏麵的人……可不好說。”

“怎麽講？”

“你沒聽過周圍人怎麽傳我和鍾致丞的？”

韓沉擰眉，“沒有。”

杜陌良無奈，他這個師弟還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，一點八卦的心思都沒有。

無趣又乏味。

“算了，找你商量不如去找鍾致丞商量。”杜陌良放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