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正不似柳香茹那麽敏。

畢竟他從來沒抓到過周沫和韓沉在一起的證據，不像柳香茹，韓沉和周沫上學時，好幾次看到他倆在小區門口膩膩歪歪。

周正也比較信任周沫，鑒於周沫一直以好孩子示人，周沫說沒談過，周正也不會懷疑周沫撒謊。

因此沒再多問。

這次會議是東江每年都要召開的艾梅乙例會，尤其東大一院擬定作為一個研究中心，承接帝都一個國家級乙肝母嬰傳播阻斷的大項目，更要對東江艾梅乙的流行病學特征有所了解。

項目上千萬級別，院裏多番競爭才拿到參與名額，自然要整個醫院通力合作。

所以這次會議才會召集這麽多科室一起參會。

“老周！”

遠有人呼喊。

周正和周沫雙雙聞聲去。

來人是個中年男人，略有發福，兩頰滿麵紅，發際線有些高，但剩餘頭發還茂。

周正迎上去，臉上帶著熱的笑容和對方握手，“郭主任，好久不見啊。”

兩人熱的雙手相握，名“郭主任”的男人甚至有點激，“真是很久沒見了，自從你退休，真是一麵沒見過啊。”

說著，郭主任的目瞟向周正旁的周沫：“這是？”

周正介紹到：“我兒，周沫，今天也來參會。”

周沫很有眼，主有禮貌地打了招呼，“郭叔叔好。”

“你好，”郭主任連連點頭，忍不住對周正誇讚道：“你兒真是標致，隨你，當年你在局裏，一直是我們單位的門麵擔當。”

周正客氣道：“孩子長得隨媽。”

郭主任哈哈長笑，“老婆不在還這麽怕呢？”

周正說：“我說實話。”

郭主任又掃一眼周沫，“閨在哪裏高就？東大一院？”

周正說：“在東大讀博呢，健康管理學院。”

“呀，東大的博士啊，”郭主任忍不住驚歎，“以後呢？出來搞科研進高校？還是也來衛生局？”

周正看一眼周沫，“看自己的意願，現在還沒畢業呢。”

郭主任說：“也是。要想來衛生局，記得找我，到時候我和人事那邊說一聲，直接職。對了，今年新出的人才引進方案，博士生給安家費，每月還有幾千的津，待遇可比一般的職位好多了。”

“再說，再說，”周正也是衛生局出來的，裏麵的門道都懂。

郭主任也隻是衛生局裏麵一個分管主任，在局裏算不上核心人，原本和周正同一年退休的他，並沒有像周正一樣提前下車，反而升到了主任的位置。

其中的緣由，周正不想謀論。

但郭主任滿口答應的事，周正就當對方放了個響屁，聽聽聲音就好。

都是吹噓的場麵話而已。

衛生局的人事任用還不到郭主任指手畫腳。

兩人又談幾句，會場斷斷續續有人前來。

郭主任大多都認識，和人家攀談起來毫無力。

周正反倒被晾在一邊。

因為那些人他都不認識。

製幹了這麽多年，認識的人卻沒多，周沫很心疼自己的父親。

父親把所有時間都花費在工作上了，下鄉做指導，一去就是好幾個月,兢兢業業如他，哪有時間認識旁門左道的人。

周沫隻覺得，這一幕無比稽。

此刻，郭主任又和東大一院婦產科的大主任熱絡起來。

“高主任，你們產科的剖腹產率，可是高的出奇啊，省人民醫院，人家剖腹產率年初就一直低於國家線。”

高主任著郭主任的耳朵，不知道說了什麽，兩人笑嗬嗬，一起走進會場。

周沫回頭，著父親周正，“這個郭主任，是誰啊？”

周正說：“省局管婦工作的。以前在市局的時候，我們是同一個科的。”

周沫似懂非懂，總覺著周正看這個郭主任的眼神帶著淡淡的失和悲愴。

周正收斂神，“我先進去了，你在這兒等你師妹。”

“好。”周沫應著。

周正的影剛消失，會場門口突然出現一大波人。

清一剪裁合的白大，立質材質配合收腰設計，所有人神無比。

走在隊伍最前列的人周沫認識，是院長姚複。

他後麵跟了一大批人，都上了些年紀，一看就是各科室的主任或者院裏其他中層領導。

浩浩的大部隊進了會場，隻剩隊尾稀散的跟著幾個人。

“周小姐！”忽然有人衝周沫打招呼。

周沫抬頭，發現是隊尾的杜陌良，剛想禮貌回應，杜陌良邊的人讓周沫頓時收斂笑意。

是韓沉。

真是冤家路窄。

“怎麽了這是？”杜陌良瞧見周沫迅速消失的笑容，疑地看著韓沉。

韓沉沒回答杜陌良的問題，反問周沫：“你怎麽來了？”

周沫本想回懟，醫院又不是你家開的，怎麽就不能來了，但考慮杜陌良在，這話沒說出口。

“組裏安排的。”盡量保持正常緒，雖然韓沉那天一通沒頭沒尾的電話讓人火大。

“那，一起進去吧，”韓沉說。

周沫覺著韓沉真奇怪，明明他氣到掛了電話，怎麽現在還能這樣平靜，甚至看上去還有點舊識相遇的意思？

估著因為杜陌良在，韓沉不好發作。

畢竟上次杜陌良可是在“逐鹿中原”看見過他們，和韓沉裝也得裝得像好朋友。

“我等人，”周沫實話實說。

韓沉皺眉，“等誰？”

周沫疑地看他，他怎麽問題這麽多？

“我師妹，”周沫微微瞪他一眼。

韓沉眉頭鬆，麵釋然，“我們先進去了。”

“嗯，再見，”周沫禮貌道別。

杜陌良也笑著揮手說：“走啦。”

周沫也笑著和他揮手。

進了會場大門，杜陌良忍不住回頭，往後瞟了瞟，他追上韓沉，問：“哎，這姑娘你真對沒點什麽想法？”

韓沉警惕地看著他，“問這個做什麽？”

“學霸哎，我爸媽就喜歡這種類型的，”杜陌良咂一番，說：“周小姐這樣的生，肯定深得老一輩人喜歡吧？”

韓沉莫名駐足，臉瞬間暗沉，眼神也銳利起來向杜陌良，“你想說什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