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，”劉凱收拾好飯盒，一起遞給趙曉霜。

周沫見趙曉霜出了門，問：“你家裏的事，昨晚給沈導說了嗎？”

劉凱愧疚地看著周沫，自責地低下頭，“沒有。”

“怎麽沒說啊？”周沫搞不明白，“昨天骨科的顧主任也在，你要和沈導說一下，肯定當場就能讓顧主任幫你解決你爸爸的事。”

劉凱不作聲。

周沫搞不清楚劉凱的想法，“你是不好意思說？”

劉凱頓了片刻，“嗯。”

周沫真是服了他，“這麽重要的事，該張口就要張口，沈導是你的導師，能幫忙肯定會幫你的。”

劉凱不開口，沈青易也無從幫起。

“早上呢？你一早上都在辦公室，也沒說你爸爸的事？”周沫問。

劉凱將頭撇到一邊，“犯了大錯，哪兒好意思再提家裏的事。”

周沫恨鐵不鋼，但也理解和同劉凱。

畢竟是求導師辦事，還沒張，犯了大錯把導師氣半死，任誰也不好開口。

“你現在打算怎麽辦？”周沫想知道劉凱的想法。

“不知道。”劉凱揪著恤下擺，垂頭喪氣，滿臉都是生無可，一副走絕境，沒有生路的覺。

周沫看著他，越看越替他著急。

“要不我和沈導去說？”

“不要。”劉凱斷然拒絕，隨後又地垂首，“不好意思說。”

周沫氣急，“都這時候了，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？你爸爸看病重要還是你一時的麵子重要？”

語氣嚴厲，驚住劉凱。

在劉凱的印象裏，周沫一直是一個很溫的人，從來沒有像這樣語氣、態度都嚴肅的況。

劉凱還是拉不下臉，“等我把我的數據問題解決了，再說。”

“什麽時候解決？你的課題，數據下載量那麽大，沒個兩三天能下完？下完了，是不是要理？難道你還要等數據理完再提嗎？”

劉凱陷沉默。

“這是你自己的事，你自己解決，”是時候推他一把，周沫不能再像以前一樣，拿他當弟弟，什麽事都替他考慮周到，理周全，“我不會替你和沈導說，也不會把你的家事告訴別人，要不要求沈導，你自己決定。如果你猶豫不決，耽誤的是你父親的病。”

劉凱怔然著周沫，眼前的周沫有點陌生。

“師姐，”趙曉霜扔垃圾回來，“剛才遇到沈導，說讓你去趟辦公室。”

“現在嗎？”周沫的目從劉凱上移開。

“現在。”

周沫一眼劉凱，去了沈青易的辦公室。

……

“砰砰砰。”

“進。”

周沫推門而，沈青易指了指自己對麵的椅子，“坐。”

“老師，您找我什麽事？”周沫坐下。

沈青易放下手裏的筆，“昨晚請骨科吃飯花了多錢？我把錢給你。”

“嗯？”周沫疑，“不是說骨科請我們吃飯？”

沈青易不解，“不是啊，是我們請顧主任他們吃飯，你的畢業課題，還有我手裏的項目，都得找骨科合作，怎麽可能讓他們請客。”

“可是韓沉告訴我……”

“韓沉？他說什麽了？”

“沒，昨天走的時候，我沒帶夠錢，讓韓沉幫忙把錢付了。”周沫可不敢說韓沉代骨科出麵，付了餐費。

這一來，就不是他們請骨科吃飯，而是骨科請他們吃飯。

沈青易顯然是想請顧主任，周沫一說韓沉代付的事，也是變相說明，這件事搞砸了。

周沫留了個心眼，反正和韓沉關係鐵，這頭瞞著沈青易，回頭把錢轉給韓沉，這頓飯還算沈青易請的。

“你問問他，昨天吃飯花了多錢。”沈青易說。

“好。”

“沒其他事了，你去忙吧。”

“嗯。”

沈青易突然又想到什麽“等等。”

“嗯？”周沫回頭。

“劉凱，下錯數據的事，他和你說了吧？”沈青易一臉愁容。

“說了，”周沫靜候下文。

“你幫我盯著點，讓他下完數據，趕理，不然耽誤畢業。”

“好。”

周沫臨出門，糾結要不要和沈青易提劉凱家裏的事，想了想還是算了，讓劉凱自己說，畢竟是他自己的事。

回辦公室的路上，周沫給韓沉發了消息：昨天的會餐，多錢？

韓沉那邊回複很快：不記得。

周沫：……你付了多？

韓沉：刷會員卡，不清楚。

“逐鹿中原”的會員卡不僅可以打折，還能按年結算，即一次結算前一年的賬單。

周沫頭大：你為什麽騙我說是骨科請客？我老師讓我問你，吃飯花了多錢，要報賬，我現在連吃飯花多錢都不知道。

韓沉：拿會員卡去“逐鹿中原”查。

周沫：你幾點下班，我下午去找你。

韓沉：不一定。

周沫：……

見韓沉沒下文。

周沫又問：你為什麽騙我說是骨科請客？

韓沉：你錢夠？

周沫：……

想到之前在“逐鹿中原”吃過的兩頓飯，還沒吃什麽，就奔著兩千去了。這次會餐，這麽多人，滿滿一大桌子菜……周沫突然後背寒涼，上的現金貌似還真不夠。

周沫：謝謝。

韓沉：墊付，要還。

周沫氣急，沒問他之前，他提都不提，怎麽不說是墊付？

估計韓沉又想什麽招對付呢。

周沫現在算是看懂一些韓沉的作了，抓把柄是有一個就算一個。

之前是賣BYT的照片，現在是瞅準了窮。

反正沈青易說會掏錢，這錢也不用周沫出，也欠不到韓沉的錢。

下班時，周沫一直等韓沉的消息，看他什麽時候下班，找他去拿會員卡。

然而韓沉一直沒有消息。

周沫實在等不及，隻能回家。

晚上臨睡前，韓沉的消息姍姍來遲：下班了，我給你送過去。

周沫看一眼時間：太晚了，快回去休息吧，別折騰了，明天再說。

韓沉：好。

周沫抱著手機，著手機上方的時間發呆。

都已經十一點半，韓沉卻剛下班。

周沫忽然想起，當初信誓旦旦想上臨床醫學的人明明是自己，最後真的跑去讀臨床醫學的人卻是韓沉。

如果當初考上了臨床醫學專業，是不是現在也和韓沉一樣，忙的連生活都顧不上。

或者……是不是耽誤了韓沉的人生？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