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沉立即否定：“我沒有，為什麽會覺得我耍你？”

周沫喪氣地靠在座位上，“說吃飯，沒有安排能理解，想法也一點都沒有，這種細枝末節的小事，不能總讓我去想啊。雖然不是什麽大事，可湊在一起，次數多了，我也會煩躁，也會厭倦。你不喜歡做決定，我就喜歡做決定了？做決定不簡單意味著做決定，一頓飯也不隻是一頓飯的問題。在哪裏吃，吃什麽，價位多，是單點劃算還是團購劃算，你和我的口味喜好，等等問題，都要考慮。其中一個環節沒做好，可能就會引發一場爭吵。”

這可能是談了這麽多後，為數不多的經驗之談。

韓沉卻覺得這不是什麽大事，“你可以選你喜歡的，我都可以，我不挑。”

周沫瞪他，“我想要的是我喜歡麽？我想要的是你的態度！”

韓沉不明白：“什麽態度？”

周沫隻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，“什麽態度都不是你現在這種無所謂的態度！”

韓沉見周沫生氣，心猛地一揪，認真道：“我沒有無所謂。”

“沒有無所謂，你就多想點，然後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。”

韓沉抿，轉了方向盤，將車停在一邊。

“我真的沒有什麽想法。”

周沫被他折磨瘋了，很想推門下車，一走了之，但韓沉就是這種格的人，他也不是有意要糊弄。

於是乎，隻能耐著子慢慢開導，問：“那我問你，給宗奕的禮，你有想過要送什麽嗎？”

韓沉愣一下，“沒有。”

周沫就知道，心也跟著涼了半截兒，“宗政現在算你的朋友吧？杜陌良和杜陌優是你的同事吧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這都是你的人際關係，需要你主去經營，”周沫又問：“要是我今天不答應陪你出來買禮呢？你準備給人家送什麽？還是你本沒想過，兩手空空過去？”

“可能……隨便買點什麽吧。”

周沫嗬笑一聲，“你說的‘隨便’指什麽？說來聽聽。”

韓沉垂眸，“我也不清楚。”

周沫：“本就是沒想法，不用和我繞圈子。”

韓沉無話。

周沫沉默片刻，稍作冷靜，認真道：“韓沉，你覺得我們現在是在吵架嗎？”

韓沉思索幾秒，“是。”

周沫稍稍欣，“還行，你還沒遲鈍到搞不清我們現在是什麽狀況。”

也不想仗著自己能說會道，欺負他這個笨的人。

但有些事有必要讓韓沉弄明白。

“我現在問你問題，你不能回答‘隨便’、‘都行’、‘聽你的’這種敷衍的答案，必須做出選擇，隻能選選項答案，不能回答其他的。”

考慮到韓沉難以攻克的沉悶和不表達意見的格，周沫索將問題化為選擇題。

別的不會，“做題”他總該會吧。

“小樂街，我們學院後麵的步行街和‘商都’，三選一。”周沫態度強，迫他選。

韓沉抿，麵糾結，“我選了，你不喜歡怎麽辦？”

“我不會不喜歡。”周沫保證。

韓沉：“‘商都’。”

“好，”周沫還算滿意，“兒自行車、高達模型、樂高、立書，四選一。”

韓沉：“立書是什麽？”

周沫：“翻頁的時候，上麵的圖形會立起來，和你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類似。”

韓沉：“那選立書吧。”

周沫側首，一直著韓沉，目帶著審視。

韓沉不免心慌，“你不喜歡？”

周沫收回視線，“不是，想問你為什麽選立書。”

“其他的，沒什麽新意，可能會和其他人買重。”

周沫點頭，“不錯，這不是會考慮嘛，和我想的一樣。”

韓沉見麵輕鬆，他也忽然放鬆下來，角不免銜笑。

商都。

周沫用手機搜索之後，發現四樓有一家兒玩店。

兩人一前一後上了商場扶梯。

周沫在前刷手機，順帶看這邊有什麽評價好的餐廳。

韓沉站在後麵一個臺階，單手扶著扶手。

兩人都靠右站著，突然有個調皮的小男孩，風風火火衝上電梯。

路過兩人的時候，韓沉左手微微撥一下周沫的腰，“小心。”

經他提醒，周沫才發現從邊衝上樓的小男生。

周沫回頭，差點和韓沉臉。

站在他上麵一個臺階，比他高一個頭頂，大概在他鼻尖的位置。

“走路不要看手機。”韓沉狹長的眸子掀起，氣息撲在周沫口。

“哦，”周沫脖子被他的氣息燙紅，收起手機，轉向前，背對韓沉，心卻狂跳不止。

“韓沉，”周沫說：“你和我並排站著吧？”

“靠一側站，不擋道。”

“……”

可他這樣站在後，和的很近，有點不適應。

“你在害嗎？”韓沉突然問。

周沫耳朵很，臉紅，“你胡說什麽呢。”

韓沉自覺往下走一個臺階，與拉開距離。

周沫覺到他的氣息走遠，猛地轉，“幹嘛又離那麽遠？”

韓沉重新踏上一個臺階，臉又差點上，“那這樣？”

周沫輕捶他肩膀，“無不無聊。”轉走幾步，上了樓梯。

韓沉不自覺銜笑，跟著一起上樓。

四樓。

兩人繞了一圈才找到那家玩店。

周沫還沒進店，隻路過櫥窗，一眼看見玻璃櫃上擺著的航模。

“Hobbyking！”周沫興地指給韓沉看。

韓沉微愣，觀察幾秒，“還真是。”

“你以前那麽喜歡，怎麽現在都認不出來了？”

“好久沒關注過。”都快忘了它長什麽樣子。

周沫跑進店裏，彎腰仔細觀察。

韓沉不不慢跟過來。

周沫指著眼前的東西，問他：“要不要？”

“你想買？”

周沫：“不是我想，是你想不想要？”

韓沉看一眼已經略顯生疏的東西，“算了。”

他現在連很多參數都想不起來了，買了也沒意義。

周沫瞧他一點欣喜都沒有，像被瞬間潑了一盆涼水，也沒了之前的興。

“韓沉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我發現我現在好像一點都不了解你。不，你何止讓人不了解，應該說你完全變了一個人。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