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正渾然一怔。
心深的一些心事突然被點破。
對於周沫找男朋友這件事,他一直無,覺著孩子遲早要嫁人,緣分到了誰也攔不住,如果周沫不想結婚,他也能養周沫一輩子。
柳香茹以前一直著急催促,周正反正也沒什麽特別想法,一切隨緣。
柳香茹說他對周沫的婚事不上心,周正怕惹柳香茹生氣,所以一直都是柳香茹什麽看法,他什麽看法。
周沫也不是任的人,之前談的幾任男朋友都是學校裏談的,在周正看來,學生時代的基本都做不得數。
畢竟一旦走出校園,各種生活的瑣事和現實的力接踵而來,能得住的才會有人終眷屬,然而大部分人都不住,校園的結局大部分都一拍兩散。
但有了收有了穩定工作的另一半就不同了。
有了經濟基礎,意味著有了婚姻的基礎,周正也意識到,周沫這回真的要嫁人了。
他也莫名生出一種危機。
周沫可是養了二十多年,也疼了二十多年的兒。
想到馬上要和另一個男人組新的家庭,周正心裏多還是失落的。
長久以來對周沫習慣的疼,讓他有做父親的警惕和本能保護。
要確定萬無一失,他才能放心地將周沫給韓沉。
然而韓沉顯赫又複雜的家庭背景,屬實讓人而卻步。
周正一陣煩躁,“你不懂,咱們自古以來的門當戶對是白講究的嗎?我在事業單位幹了這麽多年,裏麵那些但凡有點份的,他們的兒,有哪個找了普通人?最差都部消化,再不濟也找家底厚,一年幾百萬幾千萬收的人家。你再看看韓沉,他四伯,他堂哥,都是什麽份,咱們這小門小戶的……哎!”
說多了都是淚。
周正混跡製這麽多年,長久以來的經驗以及所見所聞告訴他,家庭背景懸殊,不會有什麽好結果。
“韓沉踏實的,他和他媽媽也是咱們一早就認識的,他們是什麽人,咱也清楚,你講那些完全是無稽之談,”柳香茹不信邪。
周正擺擺手,見完全說不通,索不再多言,“我沒說韓沉不好,這日子,和誰結婚,歸究底和誰過。我說這麽多,隻是不想我們捧在掌心的兒去了人家被人家輕賤怠慢。”
“爸,我知道您的心思,”周沫垂首,自慚形穢,“您放心,我既然選擇了韓沉,肯定會好好和他相,但我也不會為了他失去自我,委屈自己,我就是我,沒人能讓我委屈。”
周正深深看著,“丫頭,說過的話,一定要算話,千萬不能委屈自己。”
周沫重重點頭。
晚上睡覺前。
韓沉發來信息:睡了嗎?
周沫:沒有。
韓沉:早點休息。有沒有覺得難?今天那酒度數不低。
周沫:還好,沒喝多,馬上就睡。
韓沉:嗯,晚安。
周沫看著“晚安”兩個字出神,也回複晚安。
……
翌日。
早上七點不到,周沫迷迷糊糊被柳香茹從床上拉起來。
“快收拾收拾,”柳香茹催促:“吃完早飯,咱們約你梁阿姨出去轉轉。”
“去哪兒轉啊?”周沫眼睛。
“買家啊。”
周沫倒頭跌在床上,“買家也不用起這麽早吧?”
“怎麽不用?這會兒天還不怎麽熱,出門涼快,難不你還想等中午啊?”
“……”
周沫本想回,路上打車,家城裏有空調,怎麽也不用們熱,但看柳香茹氣勢洶洶的模樣,瞬間偃旗息鼓,乖乖起床洗漱換服。
吃完早飯,周正和幾個小區的鄰居去棋牌室打麻將。
周沫在柳香茹的聲聲催促下,終於換好服,找了金屬框的鯊魚夾,將頭發盤夾在腦後。
出門前,在洗手間的鏡子前照了許久。
“別看了,再照你也是我兒,本來就是最漂亮的,”柳香茹說。
周沫嘿嘿笑笑,這才從洗手間出來。
兩人出門打了車。
路上,柳香茹問:“你那個朋友,沈盼,怎麽沒把人請來家裏?人家小姑娘一個人在東江,孤獨的吧,尤其是這大過節的。”
“我了,說正好趁放假,趕漫畫,編輯又催稿子了,”周沫說:“您放心,我朋友,我怎麽可能不管?”
“孩子在外,要多互相幫助。”
“不用你說,這是肯定的,”周沫說:“我和約好了,明天去綠島玩,那邊剛建好一個大型的室遊泳館,們公司送了兩張票。”
柳香茹警惕地看,“要去遊泳?”
“嗯,好久沒遊泳了,”周沫還期待。
柳香茹卻皺眉,“遊泳可以,不許穿著太暴。”
周沫有點樂意,“媽,這都什麽年代了,您思想還這麽落後。”
“有句話,君子不立危牆之下,”柳香茹說:“除非這世界上的壞人都死了,否則你媽我的話,你就給我好好聽著。防患於未然,懂麽?”
周沫應付著勉強點頭。
柳香茹和梁辛韻約了在家城門口見。
周沫和柳香茹到時,梁辛韻已經到了。
老姐倆拉著手寒暄幾句,相攜進了家城的1號旋轉門。
周沫跟在二人後。
一路上,柳香茹和梁辛韻走馬觀花,聊個不停,完全沒在看兩旁的家。
周沫知道,倆這是假借買家之名,出來找個契機聊天呢。
畢竟難得遇見誌趣相投的姐妹,五一也剛好兩人有時間。
柳香茹無比豔羨梁辛韻,“你現在不用工作,每天有大把的時間,清閑不吧?我都想早早退休退休生活了。”
梁辛韻卻說:“清閑才難,還不如工作呢。要不是我這心髒過手,怎麽能舍得下工作?”
柳香茹:“你還沒到退休年齡,想工作,現在也可以再找嘛。”
“不想了,”梁辛韻說:“要是別的工作,可能還有點複工的心思,當醫生……一言難盡。一天天的,就沒有不和人吵架的時候,糟心事太多。”
柳香茹覺著新奇,“怎麽會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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