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倒是冇什麼異常,站在殿上君吾側的靈文卻有些異常,神不守舍的,頻頻出錯,君吾不得已出聲道:“靈文?靈文?”
喊了好幾聲,靈文才猛地回過神來,道:“什麼?怎麼了?”
君吾笑道:“你今日是怎麼了?一直盯著奇英,莫非和我一樣,也覺得他這新甲不錯?”
殿中幾位武神也跟著笑了起來,靈文道了聲慚愧,不著痕跡地抹去了額頭冷汗,然而握筆的手似乎還在微微抖。
若是當時同現場,謝憐大概也會笑笑,但現在,卻很清楚,靈文一定是因為看到權一真上穿著自己幾百年前親手做的那件,在自己眼皮底下晃,到骨悚然和心神震盪。
引玉在殿外走來走去,時而蹲地,時而起立,備煎熬。好容易熬到集議散了,權一真第一個走出來,在外麵看到他,招呼道:“師兄,你怎麼在這裡?”
引玉趕站了起來,隨口扯了幾句,馬上道:“你這件鎧甲……”
權一真道:“很好!剛纔帝君和靈文都誇它好。謝謝師兄。”
“……”
引玉強作鎮定道:“不錯是不錯,但,做這套鎧甲的人說,有點問題,想讓你拿回去給他,重修一下。”
如果直接下命令讓權一真“下這件鎧甲”,事後,他是可以覺察到自己被邪控製了的,而這事捅穿了不好看,所以不能讓他覺察出異樣,隻好如此委婉地要求。權一真卻奇怪道:“有什麼問題?我冇覺得哪裡有問題。”
畢竟,要把自己送出去的禮再討回來,也很尷尬。引玉正苦苦思索對策,權一真又道:“對了,師兄,下個月我們可以一起出巡了。”
引玉瞬間抬頭,懵道:“什麼?”
他幾乎連錦仙的事都忘了,遲疑道:“出巡冇有我的名額吧。”
權一真卻看起來頗為高興地告訴他:“有的。剛纔我提了你,帝君說可以考慮。”
“……”
一剎那,謝憐幾乎看到了一陣一陣的熱奔騰著直往引玉臉上衝去。
長年累月積下來的怒氣和憋屈,終於在此刻被引了。引玉直接罵了一句,道:“你有病嗎?!”
權一真還是第一次看到引玉這麼生氣的樣子,眨了眨眼,麵疑之。一旁也有幾個路過的神瞄過來。引玉抱頭道:“我有說過我要去嗎?!武神出巡跟我有什麼關係?!我又冇求你,你憑什麼跟帝君提我?!”
旁人或許不知為何引玉如此失態,謝憐卻一清二楚。因為,對一位極有自尊的武神而言,這真是奇恥大辱。
武神出巡,乃是上天庭最頂級的武神們才能參與的一種儀式。被選中的武神們在出巡過程中,以自威勢退散眾妖魔鬼怪,非但能使聲名遠播,擴增信徒,還有機會和一同出巡的武神彼此切磋,增進實力,拉近關係。總之,是一樁盛事,但對出巡武神的家底和實力都有較高的要求,比如,宮觀四千以上,或者位列十甲。
以引玉的底子,肯定夠不上出巡武神的資格。就算能去,能得到實際的好,但上下天庭瞭解他地位的人又怎會不嚼舌?臉皮厚的人不在乎,無數小神破了頭也想去蹭一蹭,但引玉明顯不是個臉皮厚的人,心知肚明自己冇那個資格,又怎肯靠旁人提拉、把自己強塞進去?何況這個人,還是當初靠他提著纔沒被趕下人間的權一真!
權一真卻完全不能理解。他大概覺得這是好事,提就提了,並不覺得需要在乎其他的。但因為引玉看起來實在是太生氣了,他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言又止、不敢說話的表,半晌,悶聲道:“師兄,你為什麼生氣?我做錯什麼了嗎?”
“……”
又是這句話!
謝憐簡直想求他不要說話了。而引玉額頭青筋暴起,已經在崩潰邊緣,抓著自己頭髮,道:“夠了!我夠了!我要瘋了!我他媽的要給你瘋了!”他指向神武殿道,“權一真你彆和我說話了!馬上去撤回提議!給我添!現在,趕!”
他吼完,權一真二話不說,立即轉奔回了神武殿。引玉一愣,這纔想起他還穿著那錦仙,這一舉,不是他知道自己錯了想補救,而是被那錦仙控住心神了!
神武殿,冇走的幾個武神都奇怪地看著風風火火闖進來的權一真,引玉在殿外,渾微微發抖,又喊道:“站住!”
權一真快要奔到君吾麵前時,突然來了個急剎,果然站住。過了好一會兒,他才奇道:“剛纔我怎麼了?”
君吾也皺起了眉,道:“奇英彆!你過來給我看看。方纔看你兩眼眼神渙散,邪氣外現,似乎是中了什麼邪。”
權一真抓了抓頭髮,莫名其妙,道:“好。”就要走上前去。萬不得已,引玉隻好道:“回來!走!”
他一喊出命令,權一真當即轉,狂奔出殿,衝向引玉。也許是因為氣昏了頭,又急得要瘋,這幾步都走得糟糕至極,引玉也跟著稀裡糊塗跑了起來,看起來就跟畏罪潛逃一樣。君吾不可能當冇看見了,站起道:“拿下!”
眾武神們齊聲應道:“是!”
引玉幾乎要絕了,徹底了陣腳,捂臉吼道:“走!快走!把服下來!”
權一真雙眼發直,一邊急速奔行,一邊去鎧甲。誰知,半路一批武神包圍了上來,直取向他。見有人打斷了他執行命令的作,權一真眼兇,拳齊出,當場便把十幾個武神的軀當靶子、打穿了一排窟窿!
“啊啊啊啊啊!上天庭、在上天庭殺人啦——!!!!”
此起彼伏的尖聲和漫天狂飆的鮮中,引玉已經臉慘白地呆住了。比他臉還慘白的,大概隻有靈文了。
萬萬冇想到,這錦仙如此之強、如此之邪!事態完全失控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