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周明口中再問不出什麼了，而王鵬的已冷，查找幕后真兇看起來陷了僵局。

賀清宵依然淡定：“有誰知道王鵬的來歷？”

先開口的是白英：“我看過名單，王鵬是接的叔父的差。”

這種有傳襲的一般會認為家清白，靠得住。

“他家況呢？”

周明抱著將功贖罪的心思，搶著回答：“王鵬從小沒了父母，跟著叔嬸生活，他家住榆錢街……”

“都記下了嗎？”賀清宵側頭問黃誠。

黃誠拱手：“大人放心，卑職記下了。”

“天一亮，你就帶人先行一步，把周明與錢大押送京城，徹查王鵬的況。”

“是。”

錢大的那名侍衛想喊冤，懾于錦麟衛的威名，囁嚅著沒敢吭聲。

賀清宵看向秀王：“秀王殿下，臣這次出門帶的手下有限，不知能否調用一些人手，與黃誠他們一起押送嫌犯？”

“當然可以。”秀王從隨行的隊伍中選了十人，一臉嚴肅叮囑，“若是出了差池，唯你們是問。”

白英看看賀清宵，再看看秀王，心思微。

賀大人這個法子好，倘若秀王有問題，讓秀王的人負責護送，秀王一方反而不好來。

而秀王答應這麼痛快，半點看不出來心虛，是秀王城府太深，還是真的與他無關？

白英微微皺眉，只覺如一團麻，扯也扯不清。

果然還是喜歡直接手，而不是費這些腦筋。

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，廟里的人卻再難睡。

廟外駐扎在外圍的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，靠近破廟的也沒了睡覺的心思，悄悄議論著。

“六當家，我打聽到了，廟里進去了毒蛇，險些把咱們公子咬了！”小八從里邊出來，挨著六當家坐下。

兩百來個山匪，占了這支進京隊伍的小半，六當家作為領頭的帶著這些山匪宿在破廟一側，沒有進廟休息。

“公子沒事嗎？”

“沒，公子恰好醒來看到了，毒蛇被賀大人抓住了……”小八把打聽到的況小聲道來。

六當家隨著小八的講述神不斷變化，喃喃道：“我的老天爺，這些貴人過日子的風險比咱們土匪還高。”

小八猛點頭：“可不是呢！”

“不管怎麼樣，公子沒事就好，你以后也別我六當家，六哥。”

天剛蒙蒙亮，以黃誠為首的一支小隊押送周明與錢大低調離開。再過一會兒，駐扎在廟外的隊伍也熱鬧起來。

數百人的隊伍，吃飯就是一件大事。能趕上驛站或進城還好說，趕路途中就是吃干糧喝冷水解決。

當然，這不包括秀王這些人。

隊伍中有專門的廚子，也有拉鍋碗瓢盆和食材的車馬，讓貴人們吃一頓熱乎飯還是能夠的。

沒多久，米粥的香味就飄起。

熱水送進廟中，供秀王等人洗漱。辛柚簡單洗漱過，走了出去。

天放晴了，湛藍高遠，晨曦揮灑下來，給廣闊的山野披上一層輕薄的金紗。

雨后草木清香鉆鼻端，令人心曠神怡。昨夜破廟中的臟污與殺機隨著朝的升起仿佛不曾存在過。

“山野清晨的景，辛待詔見過許多次吧？”秀王在辛柚邊站定，溫聲問。

辛柚看著換過裳的男子。

和的眉眼沒有位高者的鋒銳，反而有種沉靜和的氣質，如春風細雨，很難令人心生戒備。

秀王的目落在遠峰巒上，語調清緩：“小王沒什麼機會見，還是這次出京來找辛待詔，才見識到。”

“秀王殿下若想，不缺見識景的機會。”辛柚淡淡道。

秀王這才側頭看。

一夜沒怎麼睡好的年看起來有些憔悴，卻眼神清明，神淡然，并沒有因為他的親近而表現出寵若驚或其他緒。

“昨夜的事——”秀王頓了一下，說下去，“辛待詔心中是不是懷疑小王？”

辛柚靜靜看著秀王，沒接話。

秀王突如其來的挑明，令人意外。

秀王知道得不到答案，對辛柚的沉默并不介意。畢竟沒人這麼傻，對一位皇子說沒錯，我就是懷疑你。

秀王笑了笑，眼神深邃，令人很難看清其中緒。

辛柚聽到他說：“不論辛待詔信不信，小王很高興你的到來。”

沒等辛柚回應，秀王轉了，走向破廟。

辛柚著秀王頎長的背影，若有所思。

有腳步聲靠近，賀清宵停在辛柚邊。

與剛剛秀王離著辛柚有一定距離不同，此時的二人站得很近，說起話來也更方便。

辛柚低聲把秀王的話說給邊的人聽。

賀清宵沉默片刻道：“這件事應該不是秀王下的手，這于他來說得不償失。”

秀王主請纓南下尋人，人平安回來了，卻在破廟被毒蛇咬死了，皇上知道了不遷怒秀王才怪。

要知道興元帝可不只秀王一個兒子，就算慶王被廢了，還有三皇子、四皇子、五皇子、六皇子。

對于正值壯年的帝王來說，皇子年紀小些甚至不算缺點。

“王鵬出京營，家人也在京城，深查下去定會有所發現。”賀清宵擔心辛柚為此多思費神，低聲寬。

辛柚點點頭。

“之后不會再有危險了吧？”

賀清宵這話問得突兀，辛柚愣了一下，微微彎：“應該不會了。”

能在關鍵時刻發現毒蛇的存在，當然不是因為僥幸醒了，而是從別人倒霉的畫面中推測出遇險，提前有了準備。

“辛公子，賀大人，吃早飯了。”白英沖二人招手。

辛柚與賀清宵對視一眼，并肩向破廟走去。

黃誠等人快馬加鞭趕往京城，調查王鵬的事。護送辛皇后靈柩進京的這支大部隊在接下來幾日一切順利，終于離京城越來越近了。

“陛下，隊伍離京城不到五十里了。”

自從辛柚在白云縣遇險，興元帝就要求每日加急傳報關于的消息，因而每日隊伍走到哪里了，歇在什麼地方了，最多晚上一兩日就能知曉。

“好好好，終于回來了。”興元帝又是欣，又是心酸。

欣他與欣欣的兒子平安歸來，心酸分別十幾年，回來的卻是欣欣的靈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