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、什麼就歸我管了?我怎麼不知道?”云知意覺自己耳尖被他的氣息燒得滾燙,心中毫無預警地怦然大。
他有些挫敗,將抱得更:“你自己好好想想!我說過多遍‘要你管’?”
云知意心下一甜,樂得后仰,后背愈發地近他熾熱的懷抱。
原來這狗竹馬經常氣急敗壞般喊的那句“要你管”,真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。
第四十五章
霍奉卿沒有再說話,只將下頜抵在懷中人的頭頂,雙臂悄悄環得再些。
云知意就這樣背靠在他的懷抱中,無聲笑了好久。
周被裹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甜暖中,連月奔波的疲憊在后這懷抱的熨帖下稍得紆解。
良久過后,云知意著前方的門扉,笑音輕快地打破一室溫寧靜謐。“真難得啊。你從前絕不會說這樣的話。”
上輩子曾仗酒行兇,與霍奉卿做過一回天底下最親的事。但除那之外,他倆大多時候都在沖突。
所謂青梅竹馬、言笑晏晏,大概只有云知意來原州的最初兩三年。之后,大大小小的分歧就使兩人長期于怒目舌戰的狀態。
而今霍奉卿低頭服,在耳邊說出示弱話,真像在做夢。
“你從前也不會這樣任我抱著。”霍奉卿疲憊的沉嗓里藏著笑。
人與人之間互的結果,無非就是許多個“點滴瞬間”疊加而來。
從去年秋日那場預審考開始,他倆之間的相就與從前有許多不同。雙方的改變在一開始都只是細微的,并不易察覺。但在一天天、一月月的無數個點滴不同中,慢慢就變了如今這局面。
他說話時,下頜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搗云知意的發心。
明明不是什麼孟浪放縱的姿態,卻又親昵至極,帶起一難以言說的麻,從天靈蓋急速奔涌到四肢百骸。
云知意面上驀地躥起赧然火燙,腳趾在鞋中悄然蜷,心跳再度失序。
這讓莫名有幾分恥,可是若突然一驚一乍、推推躲躲,好像又會顯得輸了氣勢。于是不如山,緩緩閉上眼,輕輕咬住自己微翹的下角。
片刻后,云知意清清嗓子:“你……到集瀅來做什麼的?”
“看你有沒有被別的狗迷了心竅。”他哼聲輕道。
云知意好氣又好笑,坐直回頭嗔他一記:“若有呢?你待如何?”
“之前就說過的,”霍奉卿驕矜地輕抬下,垂眼睨,“咬你。渣都不剩的那種咬法。”
云知意聞言也抬了下,正要與他抬杠,后房門又被敲響。
笑鬧的姿態立時僵住,旋即猛地站起,莫名張地瞪著閉的門扉,試探地喚了一聲:“九哥?”
霍奉卿也已隨著的作站起。這聲“九哥”讓他俊繃,薄抿直線,渾上下都散發著“我要鬧了”的氣息。
云知意警覺地扭頭,瞥見他這副模樣,趕忙反手捂住他的,笑眼里滿是警告。
雖說當世沒有古時那般嚴苛的男大防,但他倆如今既非有公務需要避人會的同僚,也沒有正經八百的婚姻之約,這樣獨一室若傳到臺面上,終歸不是什麼正大明的事。
門外傳來沈競維的聲音:“嗯。小云,下去吃飯了。”
他大約也是才沐浴回來不久,聲線慵懶松弛,頗有幾分人心弦的味道。
這對霍奉卿來說,無疑是“有敵侵”的訊號,從頭發到手指尖都進“戰備”態勢。
云知意怕他想作怪搞事,幾乎將全力氣都匯集到手上,死命住他的。
一面還得做出笑音,揚聲應著門外的沈競維:“九哥,你們去吧,我還不。”
“隨你,”沈競維倒也沒有勉強的意思,只是稍頓后又道,“那你晚些過我房里來一趟。明日有些事要你去做,需提前與你代清楚。”
“好的九哥。”云知意匆忙應聲。
他倆是說好了,霍奉卿卻整個人都不好了。
“小云”就已經很不能忍,還“晚些過我房里來一趟”?!這沈競維怕不是想客死異鄉吧?!
——
在門外腳步聲漸行漸遠后,霍奉卿冷臉負氣就要往外走,卻被云知意以擋住去路。
“想做什麼去?”
霍奉卿瞪著門扉,從牙中迸出四個字:“手刃欽使。”
“霍大人,你差不多得了啊。小作怡,大作找死,”云知意笑著抬手去他的左臉,“若人知道你跑進我房里,看我跟你有完沒完。”
這種親的“懲罰”對他意外有效,功安了他。
他繃的肩背松緩許多,半點不反抗地任揪著自己的臉,口齒不清道:“他憑什麼你去他房里?分明沒安好心。”
“憑他是欽使,我是隨行聽差,”云知意輕飄飄送他一對白眼,好笑地解釋一句,“別瞎想些七八糟的,他是我祖母之托才點我隨行。”
沈競維能以一介寒門之在朝中如魚得水,就絕不會是拎不清的人。
他既賣給云知意祖母這人,就斷斷不會對云知意胡來。
若他行事連這點輕重都拿不穩,早被政敵挫骨揚灰了。
都是聰明人,其中道理不必說破,霍奉卿自然能懂。但道理雖明白,他心中還是很不舒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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