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夏軍營，遠西蠻關外驛站。

“離墨，你倒是放心跑出來，不回去看看？”見離墨也離開了軍營，軒轅夜這個已經離開戰場回到西夏，並且在半路被阻截墜落懸崖的人，正悠哉的躲在房間裏。

“沒按計劃出牌啊？”軒轅夜樂了，離墨這是唱哪出？

“不繼續留在軍營和那個什麽南黎的演戲，蠱重華了？”軒轅夜長時間一個人窩著，有點欠。

離墨暗沉著氣坐在書桌前，安靜的看著手中的來信，仔細思索著此次作戰的方式。

“說話啊，出什麽變故了？”軒轅夜知道毒已經解了，就想知道離墨也被‘趕出來’的原因。

“我殺了那個南黎的人。”不想讓軒轅夜喋喋不休，離墨指了指桌上的作戰圖。“重華沒有作戰經驗，也不懂實戰，隻知道實力碾，否則不會對西夏軍下這麽多小手段。”

“所以，我們還是有取勝的可能？”軒轅夜起，坐在作戰圖前，果然收斂了全部的玩意。“羅剎軍中的七剎本是殺手出，武功息雖然高強，但……不足為懼。”

蕭君澤有這方麵的自信，不將這些人看在眼裏。

“對方唯一有的實力，就是人數。”離墨指了指羅剎軍如今的陣營。“羅剎軍在不斷擴張，還有一批信奉神的愚民，這些人……沒有作戰能力，但卻都是無辜的百姓，若是上了前線，卿必然分心。”

卿會心。

“也不保準重華還有什麽後手。”軒轅夜這幾日一直在擔心，重華這個人籌備了這麽多年，不會就在這個時候輸的。

一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。

“絕對不能掉以輕心……”離墨抬手了眉心，這些其實都不是他最擔心的。

他最擔心的……是阿沐。

卿待阿沐已經像是家人，阿沐也跟了卿很長時間了……

阿沐的失蹤本就是重華的謀，一旦戰場上相遇，要讓卿如何下殺手。

這些卿都做不到……那就隻能他來做。

他會擋在卿前，替殺所有不忍心，卻必須要殺的人。

……

西夏，軍營。

重華一直沒有主進攻，看起來好像是在耗時間。

仿佛耗著，就是在消磨卿的耐心和西夏的軍心。

“不好了，將軍，軒轅將軍離開後，上虞的將士有了反心，他們反了！”

“將軍，上虞將士逃離，其他三軍的將士也開始抗議……”

整個西夏軍營看起來一團。

“嗯，讓他們出去多跑幾圈。”

卿坐在營帳，正安心的想作戰對策。

華璽這人壞點子最多，讓那些上吐下瀉質不好的將士門都跑出營帳，去拉練。

軍營在練，這些人倉皇逃走的假象也屬於練的一種形式……

“小姐，重華會不會突然襲營？”楚澤擔心重華沉不住氣。

“會。”卿點頭。“這些殘兵一逃，重華就會手。”

怕就是在等西夏軍最混的時候手，徹底毀了心底全部的沉著冷靜。

冷眸看著桌上的作戰圖，卿手指慢慢握。“重華沒有作戰經驗，剛愎自負不會聽取別人的勸解，的襲一定聲勢浩大。”

“小姐，你打算如何應對？”

卿搖了搖頭。“做事作戰，我從未懼怕過誰……可這次……”

這次，卿還是怕了。

重華做了十足的準備，這點準備不過是九牛一。“你可知，附近村落和部落都已經信奉神，那些被愚昧蠱的村民遊民若是上了戰場，我要如何對他們？”

殺了這些百姓，將徹底失去天下人的心。

沒有人會知道那些都是被人愚弄的人，沒有人知道重華將來的目的是為了迫和奴役他們，徹底將他們踩在腳下。

他們隻知道，信神得庇護，能保護他們的家人。

若是卿對他們了手，那天下百姓眼中，便是魔，是殺人不眨眼的鬼。

對此，會徹底失去民心。

“小姐……這種愚蠢之人，殺之也無妨。”楚澤握雙手，他隻是怕卿為難。“若是你不忍心，那便給我。”

讓他殺。

卿搖了搖頭。“殺了他們簡單，可這樣的人有千千萬，殺之不盡……”

“他們心甘願的被奴役，我們為了他們這種人拚搏努力，廝殺，值得嗎？”楚澤覺得天下人不配。

他們為了這些人不被奴役才與重華這般搏殺，可這些愚蠢的人……卻蠱，要與他們為敵，與他們敵對。

“這些人也有家人，也有兄弟姐妹，他們順勢而為，甘做奴隸……”隻為了尋求所謂的庇護。

卿也是有怨言的，不是聖人，又怎樣做到毫無怨言。“可我們也有在乎的人，雖然隻占數，可如若重華得逞，我們，和我們在乎的人，都會被殃及。”

為了自己在乎的數人，不得已不去保護天下所謂的蒼生。

其實，蒼生本不需要他們保護。

被奴役，被迫，在大環境下他們毫無所知，他們以為神權之上，他們認為神權就是絕對的權利，是唯一。

他們可以變得瘋狂，變得沒有人，變得六親不認……

隻要，能有人滿足他們的需求。

有人祈禱平安，有人祈禱財富，有人祈求天下和平……

這些人的心願便是執念，是，是不可磨滅的黑暗。

他們會無限蔓延，直到籠罩整個九州。

而重華，將會為可以滿足他們全部的，唯一的神。

“想想，重華真的是個很瘋狂，很可怕的人。”卿垂眸，這樣的人……不擇手段，殺戮。

若是天下落在手中，邊的所有人，在乎的一切，都將被重華趕盡殺絕。

卿不敢想，不敢想若是戰敗……

這將意味著什麽。

在乎的一切，全都煙消雲散，將無能為力，保護不了所有人。

離墨，楚澤，的孩子，西夏皇宮中等著他們回去的所有人……

已經為了這場戰爭犧牲的城和子嬰公主……

還有千千萬萬的亡魂……

他們死不瞑目。

手指早已經握到發，真正的戰爭來臨，力最大的人，是卿。

在乎的多了，想要的多了，心所承的重量就會越來越重。

“小姐……無論如何，我都在你邊。”楚澤站在卿後，無論發生什麽，他與卿同生共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