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r/>不歸山。

君莫離躺在卿上，還像年時一樣，喜歡粘著卿。

“師父，取走你要的東西，我會疼嗎？”君莫離傻傻地問了一句。

卿別開視線，鼻尖酸。

眼淚還是滴落在君莫離的臉上。

“師父，你哭了……”君莫離抬手去卿的眼淚。

“不會疼……”卿笑著搖頭，眼淚卻控製不住。

“那就好……”君莫離鬆了口氣，他最怕疼了。

視線也有些模糊，君莫離覺得自己有些沒出息了。

本就是借著師父想要的靈魂碎片才活了下來，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幸運了。

人，不能太貪婪。

“閉上眼睛，聽話，好好睡一覺。”卿聲音哽咽，抬手捂住君莫離的眼睛。

刺眼的白在天珠中傳出，很快，君莫離的呼吸變得均勻和沉重。

離墨的靈魂碎片被取走，君莫離依舊還活著，隻是……明顯更加虛弱了。

他天生沒有息源，也不會武功，還靈魂殘缺癡癡傻傻……

注定，不會活太久的。

卿用力握的雙手滴落珠。

本以為已經看慣了生死。

也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生離死別。

可心還是好疼，緒還是在失控。

“莫離……”卿哭著捂住，希君莫離能好好地。

已經給君天擇去了消息，讓他來帶走弟弟，好好照顧他。

“對不起，師父，要走了。”卿用力握天珠，起沉默了很久，終究還是離開了。

是要離開這裏了，除了離墨，不會為了任何人而停留。

到卿離開，君莫離眼角的淚終於落。

師父……

走了。

明明很不舍，可他不能留，他要讓師父走，他想讓師父開心。

不想讓難過。

師父，要好好的。

……

不歸山下雨了，小雨稀稀落落地落下，敲打著竹葉。

竹林中，小竹屋在山上顯得格外淒涼。

君天擇回來的時候，不歸山已經隻有君莫離一個人了。

他眼睛已經沒有線了癡癡傻傻地坐在門口，用石塊碎片在竹屋的柱子上刻著兩個字。

師父。

然後歪歪扭扭地寫了卿。

想你。

君天擇站在君莫離後，安靜地看著他在竹子上刻字，什麽都沒說，安靜地看著。

手拿起師父留下的酒，君天擇仰頭喝了一口。

卿走了。

被卿養大的日子，終究是過去了。

“傻子，跟我回去吧。”君天擇了君莫離的腦袋。

他唯一能聽師父的，就是照顧好君莫離了。

因為君莫離早就應該死了，所以他隻需要照顧好他，等他老了，走了……

可君莫離卻傻傻的握著手中的石塊碎片，衝君天擇傻笑。“哥哥……”

“我在。”君天擇將所有的失落和緒，都化作對君天擇的寵溺。

“師父……”

君天擇沒有說話。

“哥哥……”

“我……”

君莫離傻傻地拿著石頭，在竹子上畫了三個小人。

最高的是君天擇，然後是君莫離，最後是卿。

“跟我走吧。”君天擇要帶走君莫離。

可君莫離卻搖了搖頭。“不走，莫離不走，莫離要在這裏等師父，師父還會回來的……”

君莫離搖頭，一直都在重複。

“等師父……”

“莫離要留在這裏。”

他不走。

君天擇用了很多方式想要騙君莫離和自己下山，跟自己離開，可君莫離就是不肯。

他傻傻地相信著卿，一定還會回來的。

可他不知道，時流逝，時間遊走，卿隻會往前，不會回來了。

……

南裏覆滅二十年間，鸞王朝一統天下，鸞陛下君天擇登基祭天，廣擴後宮，子嗣充盈。

君天擇在位二十年，死於疾病，猝。

唯一從試煉場走出來的七皇子，君城燁繼位，為鸞的第二位皇帝。

開國皇帝駕崩，舉國哀悼，百姓素素食三日。

這個冷暴戾，殺人如麻的‘暴君’時代，終於結束了。

鸞，迎接來了它新的統治者。

百姓，也將希寄托在第二位皇帝上。

……

不歸山。

小小的土堆旁邊，一玄衫的男人拔站立，臉上帶著薄銀麵，眼眸堅定。

他要守護卿，一定會……守護好。

“哥哥要去哪裏？”君莫離死前，傻傻地問著君天擇。

“帶你去找師父。”

“師父在哪？”君莫離眼底依舊是興的神，縱然他已經老去，可依舊開心得像個孩子。

“上虞，龍淵。”

君莫離死了，君天擇將他的一縷長發帶在上。

就讓他帶著君莫離的這份期，去守護卿。

……

離開不歸山的那一刻，君天擇才真正明白當年南裏塵烈的話。

永生不是福報，而是一種詛咒。

詛咒……永生孤獨。

可他，舍不得卿苦啊，更舍不得消失。

……

鸞王朝燁帝在位第十九年，淮安城旱災嚴重，百姓顆粒無收，貪汙吏強製征稅，貪汙賑災資，瞞不上報，民不聊生。

街道上，哀嚎聲此起彼伏，酷暑炎熱，顆粒無收，大地幹旱出現裂痕。

一白的子打著傘經過走進淮安城，麵對百姓慘況，微微蹙眉。

能控雲雨，可卻不能隨意改變時間進程和路線。

淮安旱災在鸞的曆史上有很重大的意義。

鸞的第三位皇帝，君宸玄，就是在淮安城賑災的時候得到眾大臣和百姓的支持，才得以在燁帝死後，將試煉績最好的太子推下皇位，順利登基。

“行行好，給口吃的，給點水吧。”

“行行好，孩子快死了。”

卿將水壺遞給抱著孩子的人，還將吃的給了他們。

那人卻驚愕地看著卿，似乎在仔細打量這個衫整潔還有吃的陌生人。

卿微微蹙眉，看著對方的眼神就知道招惹了麻煩。

財不外，善不濟民。

果不其然，卿剛要走，一群腸轆轆的百姓都圍了過來。

每個人眼睛裏都著和貪婪，他們了，了。

這個時候無論是誰有吃的，他們都會失控的，瘋狂的搶奪。

卿警惕地看著四周，倒是不難，隻是……這些百姓無辜，在猶豫要不要傷他們。

“駕！”

“馭！”

就在卿慢慢凝聚息的時候，一個形高大的男子闖了進來。“秦王親自前來賑災，施粥布水於城牆口，大家快去。”

卿安靜地看著四周瘋狂跑去要口糧的百姓，秦王君宸玄。

如若沒記錯，君宸玄是鸞的第三位帝王，也是君臨陌的父親。

君宸玄登基第六年，君臨陌出生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