卿昏迷了很久，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醒來的。

“你醒了！”黑暗中，人的聲音微微有些激。

卿張地蹙眉，看了眼四周。“你是？”

“您不記得我了嗎？”那人手中的油燈被抬起，是一張猙獰滿是疤痕的臉。

但是的笑容很純粹，即使被毀了容，眼睛依舊滿是亮。

“我……”卿搖了搖頭，先不說的臉被毀這樣，就算是容貌完好，也未必記得。

對方眼底顯然閃過一失落，坐在卿旁邊，歎了口氣。“也對，我的臉被毀了，您不會記得我。”

“你是鮫人族？”卿還是能嗅到上特殊的氣息，而且……能這麽快醒來，應該是這個雌鮫人給自己喂了。

“噓！”對方很警惕，抖地捂住卿的。“不要提這件事……”

為了能在人族中藏下去，已經生生拔了自己上所有的鱗片，還用特殊的藥毀了這張臉。

因為人族嫉妒鮫人族的貌，也知道鮫人族輕易不會留疤。

所以當滿是疤痕地混進來，無人會猜測是鮫人族。

“為什麽？”卿有些不解。

既然是鮫人族，是如何做到滿是疤痕的？

“我是來找人的。”人蜷了下子。“幻妃善妒，長得好看的宮都活不長久，我這張臉，不用嫉妒。”

手指發地自己的臉，人垂眸再次開口。“自在龍淵海域偶然見過您，一別居然幾十年了。”

卿驚愕地看著眼前的鮫人，龍淵海域？

誤闖過龍淵？

在花花的記憶裏，確實見過一隻誤闖進龍淵的鮫人，們還了朋友。

隻是沒想到，再見會是這樣的場景。

“您居然也被皇帝抓來了，這皇帝真是神通廣大。”連龍淵神也難逃他的毒手。

“你來找誰？”卿小聲問了一句。

“我的兒，是一隻很漂亮的金鮫人，在擇別期被人帶走。”

人的呼吸在發，那是一個母親對兒的深深思念。

卿微微蹙眉。“為什麽會找到皇宮？”

“這些年，我攆轉黑市，巫族，多次死裏逃生就是為了找到兒。我毀了自己這張臉，用特殊的藥水留下疤痕，我知道我的兒還活著……”

卿有些被震懾，這種看似瘋狂的母，仿佛看到了阿嵐若的影子。

當初阿嵐若的孩子被帶走，挖走鮫珠，阿嵐若也是發瘋一般的想要找回自己的孩子。

也是做母親的，這種失去孩子的痛苦，可以同。

“什麽名字？”也許能幫這個人找到的孩子。

“安寧，我隻想讓安安穩穩度過一生。”

人哭著搖頭，看著卿。“我知道你是龍淵神，你從幻妃那裏離開的時候我就知道，你是我們鮫人族的救世主。”

卿沒有說話，這個頭銜太重，怕承擔不起。

“神……我們鮫人族部出了問題，有族人將我們當做商品，賣給人族的貴族，他們沒有人，他們隻想長生不死，想與我們鮫人族一樣，擁有長久的生命。”人張地抓著卿的手，再次開口。

“我的丈夫是鮫人族選拔出來的勇士，他們說，勇士可以有為朝廷立功的機會，騙他來到人族的皇城……丈夫走的時候，我滿心歡喜，他離開以後，我發現我懷孕了，我無法忍思念丈夫的痛苦，便離開族人來皇城尋他。”

鮫人族一生一世隻一人，隻要完了契合禮，那伴死亡以後，鮫人族隻會悲傷到死。

“我到他很痛苦，我來尋找他，卻意外發現了鮫人族和皇族的……”

人驚恐地哭著，呼吸急促地搖頭，顯然想到了很可怕的經曆。

“他們的皇帝，用鮫人勇士的延長壽命，用我們的鮫珠……提升息，他們的後妃用我們的鱗片磨末，佩戴著我丈夫的泣珠做的首飾……”

人的恨意很濃鬱，那種痛苦和黑暗幾乎要將吞噬。

在瘋狂的邊緣。

“我躲在骯髒的街道，獨自一個人生下兒，我用我全部的力氣保護，嗬護長，直到擇別其……”

這個人在後悔，的聲音除了恨意，還有悔意。

“我們鮫人族的使命是為了保護龍淵，保護神，我曾在黑暗裏無數次祈禱，神能不能降臨，拯救我們……我們已經守護了您上千年……”

人突然轉，驚恐又慌張地抓住卿的手腕。“你知道嗎？鮫人族已經漸漸不相信，我們守護的龍淵之中真的有神，可是我知道，您真的存在，我見過，我真的見過！”

人當初在龍淵偶然見到的，是想要逃出去，卻沒有功的花花。

將神視為天神，認為神是鮫人族的信仰，是力量的源泉。

無數次祈禱，讓神救救他們……

可神，始終沒有出現。“沒關係，您還是來了，您會幫我找到兒對不對？”

人求地看著卿，的行為舉止很瘋狂，可卻是一個母親失去孩子以後的瘋癲。

卿眼眶有些灼熱，無法拒絕這個人。“好……我幫你，找到。”

剛過擇別其的鮫人族還是個嬰孩年紀，人既然找到皇宮，自然說明有線索指向皇宮。

君宸玄。

他到底都對鮫人族做了些什麽？

當初，不知這些仇恨，隻覺得鮫人族太過殘忍弒殺，屠盡皇城百姓，一個不留。

可現在想來，一切不過是因果循環。

報應不爽……

萬般皆是命。

深深地吸了口氣，卿垂眸，在曆史的長河中遊走，看到的，親與經曆的，遠比那些史書中記載的，更加撼心扉。

“小心幻妃，小心巫族，他們……研製出了對付鮫人族的藥，隻需要一滴……鮫人族就會徹底失去反抗。”人瘋瘋癲癲的說著，起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離開。“神，幫我找到兒……”

走到門口，人視線著瘋癲的。“鮫人族也是兇手，他們害死我丈夫……”

說完，便繼續瘋瘋癲癲地跑開。

知道真相的，很痛苦吧？

被族人背叛，拋棄，所經曆的一切痛苦和地獄……不僅僅是人族帶來的。還有最敬重的族人，依賴和信任的同族。

能活到現在，是尋找兒的信念，還有無盡的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