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以為這會兒他應該顧全大局，不再和自己犟，哪想這人不不慢地將簾子拉開，邊坐在床側讓宮進來伺候，邊慢悠悠說：“臨安公主就這樣去祈福麼？”

上下掃了一眼，視線在破了的袖上停留。

“平日不出宮門，也不用穿這副模樣。”裴煦冷笑了聲，將目移開。

旁邊宮小心翼翼地拿著他的龍袍，而華貴的龍袍旁，還有一套莊重的宮裝禮服，是子的樣式。

不等季枝遙反應過來，那名宮已經拿著服走近，之后作非常仔細迅速地幫更。

除了突然換如此隆重的讓意外，與裴煦于同一室中更更讓措手不及。他們僅有的那點親，也止步于半月以前的那晚。外人本不知道這荒唐事，如今在大庭廣眾之下做此舉，想不讓人知道都難。

自己都能意識到的事，裴煦不可能毫無察覺，顯然這是他的意思，他默許，宮們便不反抗。不管什麼緣由，就憑季枝遙是唯一一個能在他寢宮過夜的侍人，旁人都不敢議論。

退一萬步，裴煦是皇帝，他想要什麼樣的人都能夠得到。就算是季枝遙也一樣，歷史上有這樣的先例。

宮很快就幫換好，隨后帶去一旁的梳妝臺整理發飾。

從前就不打扮，對于金銀首飾向來從簡。可今日是以臨安公主的份隨行，一舉一都代表著新朝。不論現在對新朝的態度如何，若是今日出一點差錯，裴煦沒準當場就將獻祭了。

想到這，表忽然有些收不住，無休無止地往最壞的方向想。

平時也沒見他多在意自己這個公主份，怎麼祈福要帶上？能有什麼用，不招晦氣就不錯了！難道……裴煦一直留著自己就是為了這一天？

……

“殿下？”

“公主殿下……”小宮聲音都在抖，端著的盤子一直在。季枝遙猛然回神，抬頭看眼前的鏡子才知道已經打扮好了。

宮松了口氣，最后將公主令牌小心地系在腰間：“公主殿下，方才陛下已經出去了，奴婢帶您上轎。”

說罷，走到一側，仍心有余悸。長門宮從來沒有活著走出去能開口說話的侍，今天來伺候季枝遙梳妝的是禮部直接過來的丫鬟，中途有幾次出聲說話，險些沒被陳栢的眼神殺死。

這些不為規矩一個禮部的小宮哪里知道，因著這個原因，宮伺候季枝遙異常上心。畢竟新朝建立以來，能時時刻刻待在陛下邊且還沒死的，就只有一個。

“你可知今日都有何人會隨行前往國安寺？”走到一半時，季枝遙忽然拉住宮，低聲音問。

宮嚇了一跳，膽戰心驚地如實回答：“除了陛下和公主殿下，景宮的妍妃娘娘和幾位朝中大人會一起去。”

聽到林淑妍的名字，季枝遙不皺了皺眉。正說著，空氣中便飄過一陣胭脂的氣味，沒忍住打了個噴嚏。

林淑妍眼里像看不到季枝遙一樣，徑直路過了自己的轎子，也路過了前面季枝遙的，一門心思撲在了最前面裴煦上。明明是去祈福，卻將一吉福穿出自己的味道，穿金戴銀，很是夸張，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參加選秀的。

循著林淑妍的方向看過去，跟陳栢說了兩句便擅自做主，掀開了裴煦車轎的門簾。面上的笑意仿佛練過無數次，楚楚可憐的模樣很難讓人拒絕。

果然，這樣放肆，裴煦也沒有責罵，更沒有把人趕走，直接讓上車同行。

林淑妍挑釁地往后看了季枝遙一眼，隨后收起眼底的暗，春滿面地坐到裴煦邊。

春生知道妍妃做過什麼，見狀，直接攙著季枝遙走進車里，不要再被的舉影響。

等到啟程后，季枝遙沒忍住打了個盹兒。自從去了長門宮，每夜都要守在裴煦床側，很難休息好。今日送的轎子心設計過，就連門簾的穗子都由昂貴的線纏繞而。座下的墊很舒服，沒多久眼皮便開始打架。

春生時不時掀開簾子確認季枝遙的安危，的境危險，稍有不慎就會被人陷害，這是殿下默許的。見睡了，春生不再打擾，只時時刻刻警惕地盯著周圍。

到一崎嶇的山路，周圍忽然有風刮起。春生不小心塵土迷了眼睛，低頭快速了，沒忍住掉了幾滴眼淚。抬頭時，見殿下的車轎門簾都被吹掀起一角。

皺了皺眉，只覺得這些沙塵會弄臟殿下的裳，琢磨著稍后下馬車后得仔細干凈，免得被挑病。

...

睡醒前，季枝遙覺門簾被掀，未及睜眼，聽到外面隨行侍衛低聲抱怨今日風沙太大，以為是風將簾子卷起，便沒有睜眼查看。以至于等醒來想看看到哪里時，被旁邊坐著閉目養神的人嚇得險些要在轎中站起來。

“你怎麼……”

季枝遙有些驚慌地往旁邊撤，與眼前人的氣定神閑截然不同。他并沒有打算解釋自己是怎麼出現在這里的，也沒有要追究方才的失態。只在確認前方路途后微斂了下眉，有些無聊地撥弄腰間的玉佩。

一路顛簸，山路崎嶇。等一行人終于登上山頂的寺廟，正好到吉時。

“殿下，您醒了嗎？我們馬上就要到了。”今晨侍奉梳妝的宮是邊唯一一個能開口說話的下人，看著最前面的轎子已經停下，低聲在一旁提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