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齊春錦又做夢了，夢里春繾綣。等醒來時，一的衫都了。

丫鬟蓮兒早已見怪不怪，只是仍舊不敢直視齊春錦。齊春錦是齊家二房的獨，自就生得貌。別家姑娘還沒長開的時候，的五就已經生得艷滴了。而隨著年歲漸長，段也日漸玲瓏。

上的衫被汗之后，便住了軀。

蓮兒多看上一眼，都覺得鼻間。

蓮兒忙將人扶起來沐浴、更。等給齊春錦梳好發髻，外面天才剛亮。

齊春錦坐在鏡子前，明明生得一副妍麗的容貌，卻偏偏擺出氣、低眉順目的模樣來，道：“是今日啟程嗎？”

蓮兒應聲：“正是呢。”

齊春錦面上一下便涌現了悶悶不樂之。

的父母是齊家二房，嫡出，但卻從來不得寵。

大房為獨霸家產，早早尋了借口，將二房趕出了京城。可上個月，京里卻突然來了信兒，說是大房老爺，也就是的大伯，在朝堂上不知何故得了攝政王一通斥罵，之后更是貶了他的。大伯歸家后，就此一病不起，已經于三月前去了。

大房來信，為的便是請二房回去主持家中事務，免得家財被族中分走。

齊春錦到底年紀小，心中還堵著氣，心想著，當年既然用盡手段將他們趕走，如今怎麼還有臉他們回去？

何況再想起離京前幾日發生的事，齊春錦便更是拖拖拉拉不想歸京了。

那時大房兩個姐姐捉弄，害在周家宴上鬧了好大一場笑話，走時恨不得把耳朵都扎起來，這樣便聽不見旁人的諷刺譏笑了。

現在卻又要地回去，還不知要被如何嘲弄呢。

“錦兒。”母親王氏的聲音漸漸近了。進門來，問：“可收拾好了？”

齊春錦再不愿，也只得點了點頭。

一行人匆匆用過了早膳，便立即上了路。

從定州到京城，要走上足足兩個多月。

齊誠和王氏到底心疼兒，一路上走得慢慢悠悠，卻是花了三個月的功夫才走到京城。

興許是路途上顛簸，睡也睡不大好，齊春錦做夢的次數變得越來越多了。

回回醒來，都神郁郁，王氏只當還惦記著幾年前周家宴上的事，只好每日哄一哄，又許了新布匹，又許了新首飾，還道要親手給做上半個月的蓮子羹。

等到了京城，齊春錦面上這才有了點笑意。

馬車在齊家門口停住。

大門上還掛著白綢，扎著白燈籠。一名著縞比甲的婦人，鬢邊簪幾朵白絹花，眉眼和、落落大方地立在門邊。后跟著許多丫鬟婆子。

那是大房老爺齊正的正妻，林氏。

齊誠抬頭了一眼門上牌匾，眸頓時黯淡了幾分。

他同大哥年時也是極好的，只是各自娶妻后，便漸行漸遠了。尤其大哥皮子伶俐，最得府中老夫人的看重。他又是個榆木腦袋，三兩句話便要惹母親生氣。之后兄弟關系就更冷淡了。卻不想再回來時，大哥人已經沒了。

齊誠指著大門后的盆景，道：“錦兒可還記得，你七歲那年，將那盆景的葉子給拔禿了。還是你爹爹給你頂的罪。”

齊春錦張大了。

從前有這樣頑皮？

說話間，他們拾級而上。

林氏迎上來，一把攥住了齊春錦的手，道：“錦兒長大了。”說罷，出滿面慈與惆悵之，抬手抹了抹淚，道：“可憐我家語芙、語柳，如今剛一及笄，便沒了父親。”

齊春錦的張得更大了些。

長大了同大伯沒了，二者有什麼干系？

這是不是便是娘口中，當不得家，日只會哭天抹淚、扮委屈的子啊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