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恭喜王姐姐，再無阻礙。”袁若霞道。

王嫻冷淡道：“嫁不嫁于昌文，于我都沒有妨礙。這話日后莫再說了。”

這廂也沒說上多久的話，王家就來人了。

那老婆子幾乎掩不住喜，低聲道：“姑娘，府上來了貴客，正與老太太、老爺、太太們一并等著姑娘回去呢。”

一桌人對視一眼，心底都有了數。

早就傳聞說太后生辰宴上，安排王嫻與皇上見過一面后，便要擬婚書，行大禮了。

“恭喜王姐姐。”

“恭喜……”

一時滿桌恭賀之語。

饒是王嫻再沉穩，家中所謀之事一朝真到了眼前，也不免心緒。

王嫻起微微一笑：“我就先告辭了，改日再請幾位吃茶。”

周萍突然也起道：“那我也先走一步了。”

周萍惦念著肖晴說的話，回到周家就先去尋了周旭。

“我先前勸你的話，你不肯聽。可如今我不得不告訴你，你所想的是徹底不了。那日生辰宴上，太后有意將齊春錦指給于昌文，這消息今個兒已經傳了大半個京城了。不管是真是假，消息傳得越多，這事兒就越真了一分。”

別家男子哪肯再去一個流言傳了大半座城的人呢？

不管真假，也都于昌文的人了。

周旭本來正在練字帖，字形風骨初，是他近日里寫得最好的一幅字，乍聽周萍的話，他筆下一沉，一大團墨點墜落上去，污染了紙面。

他面一沉，用力將筆杵到了桌面上，那張紙被生生杵破了。

隨后他扔了筆，將那紙也撕做兩半。

周萍被他嚇了一跳：“你這是做什麼？”

周旭道：“你不喜齊三姑娘，便日日與我說些不好的話。好好的，太后給指什麼婚？齊家什麼人家？得了太后的眼？你不過編話來騙我。若真是于昌文娶，我便殺了于昌文去。”

周萍見他不肯信，氣得跺跺腳走了。

“我何時騙過你？你真是……真是被迷了眼了！”

周萍用力關上門，門“啪”一聲隔絕了后面周旭的面。

周旭面越發沉沉。

誰也看不出來，他是當真不信，還是信了……

且說王嫻回到王家，王家上下果真都等在廳堂中了，王嫻一眼便見了那數抬的財禮。忍下翻涌的心緒，一步一步穩穩當當踏進門去，先給父母長輩行了禮，再是冰人。

王嫻的母親滿面歡喜，就連王家的老太爺也是如此。

等冰人與老太太說話的時候，王嫻驀地轉過了頭，一把揪住了母親的袖子，冷聲道：“來的不該是安王妃麼？怎麼是廣平侯夫人？”

王嫻的母親劉氏渾不在意道：“這有何妨？左右都是領的皇命來。嫻兒啊，你要做皇后了！”

王家上下都是一派歡喜之象，并未有人留意到這等細節不同。王嫻也不好再說什麼打攪了長輩的歡喜之。下了心頭的疑問，但那里卻約約梗了一刺。

一定是哪里有了變故。

若是安王妃親來，的臉面自然被抬得更高。

廣平侯夫人，到底是差了一……

……

湘哀一聲，跪地摔倒在校場上。

其余人見狀，心有余悸道：“怪了，往日殿下知曉咱們打不過他，出手都留有余力。今日怎麼下手……好像、好像突地失了輕重？連湘都倒了。”

“我看殿下似是有幾分心神不定？”

“胡言語！殿下怎會有心神不定的時候？”

宋珩眼底已裝不下跟前那些護衛、將領了。他邊數十年都是他們……有什麼可看的？

他突地收住手，抬眼了一眼天，便匆匆轉離去，袍拂。

“爾等再行演練，本王先行歸去。”

“殿下這樣早便回府邸做什麼？”

宋珩那張冷淡的面容上，方才浮現了一。

“做夢。”

做夢見齊三姑娘。

想必此時，齊三姑娘也應當很想見到他才是。

“？？？”

后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，誰也不著頭腦。

齊家。

蓮兒將一摞畫冊堆在了齊春錦跟前：“姑娘怎麼要點著燈熬著夜看畫冊啊？”

齊春錦嘆了口氣：“不想做夢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： 叛逆齊三姑娘就不睡覺。

第43章

齊春錦滿心惦念著字據, 等到了第二日，天剛蒙蒙亮，便想著去找宋珩了。

蓮兒是不大想得通的, 一會兒姑娘好像很怕那攝政王的模樣, 一會兒又似乎很想念那攝政王的樣子。大抵是因為定親了吧？姑娘變大姑娘了，這想法自然就變了。

蓮兒也不多言, 伺候齊春錦洗漱了, 又心仔細地給梳了個頭，得是那種攝政王一看了就覺得喜歡的那種頭。

一邊梳頭, 還沒忘記一邊吩咐廚房準備個食盒, 帶在路上用。

再點香。昨日姑娘沒睡好, 香醒醒神。

如此一番下來。

“姑娘, 好了。”蓮兒道。

齊春錦匆匆就一提擺往外頭去了, 正撞上來探的王氏。王氏還有許多己話想與齊春錦說呢，見行匆匆，不由問：“去哪里？”

齊春錦胡編了個謊：“今日約了朋友的, 早早就等著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