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春錦“啊”了一聲，點點頭道：“這樣。原來你們也這樣艱苦過呀。”

湘聞言失笑：“也？姑娘吃過什麼苦？”

花秋再三打量齊春錦那的模樣，的確不像是吃過苦的樣子。

齊春錦又點點頭道：“吃過的，定州就苦寒得厲害呀，我娘總往我里塞一片姜我咬著，火辣辣的，沒一會兒就暖了。可是回回都要嗆得我流好多眼淚……”

宋珩在后頭盯著的發旋兒，心下越發。

此事他也是知曉的。

在那夢中，就這吃姜的苦，就倒了三回苦水。哭起來時，又梨花帶雨得厲害，可憐得很，但又人忍不住想要欺負再狠些。

花秋此時心頭的想的倒是另一回事。

住過定州？

那必然不是什麼高門大戶家的姑娘了。

“所以我如今就不吃苦了。”齊春錦道。

花秋：……

這是什麼歪理？

小皇帝卻是哈哈笑道：“錦兒說的不錯，苦有什麼好吃的？不吃了不吃了。吃些甜的吧。”

宋珩見湘等人都能與齊春錦說上話，且還聊得氣氛融洽，心下多有些不快。這小姑娘太招人，上好似有什麼奇妙的力量一般，誰都愿意同談天。

宋珩此時總算找著了個開口的時機，道：“那便不吃了。日后也不必再做了。”

齊春錦日后便是府上的主人，不吃的玩意兒，自然也不必存在了。

花秋呆立在那里，一時如遭雷擊。

日后不必再做了？

都做了好幾年了……

“都退下。”宋珩道：“再吩咐廚房準備一些甜口咸口的糕點來……”

齊春錦原本不大好意思，想著自己來了人家府上又是瞌睡又是吃點心，只是想想宋珩還未將那字據給自己呢，忙補了一句：“還要荷葉羹。”

去膩的。

可好吃！

宮人們應聲退下，花秋也混在其中，混混沌沌地就出去了。

“花秋姐姐這是怎麼了？丟了魂兒似的。”小宮在旁邊問。

花秋沒說話，只是默默落下了淚來。但哪好在小丫頭面前了弱，連忙又抬手了淚水，大步走遠了，只是心下越發地難了。

知齊王殿下并不耐做這京中的攝政王，他昔日在戰場上才是最風的時刻。從護衛那里得知，殿下念舊。此后便每年都要往山上去求符，再取一些艾葉回來做艾窩呈給殿下，于殿下來說，那是過往的回憶。于來說，那便是只有知曉，也只有做到的，與殿下共同回憶的時刻。

可如今……竟是那齊三姑娘一句輕飄飄的我不吃苦的，便一切都沒了。

花秋怎麼也想不通。

這般……這般氣的，心下半點沒有殿下的子，怎麼還能坐在這齊王府中，得殿下一分偏呢？

花秋避開人，回了自己的屋，抬手一桌案，見上頭沒落灰，想必平日里其他人是有來打掃的，這才沒覺得辱到了極點。

只是心底的傷心怎麼也揮不去，揪著被子就低聲哭了。

府上的老嬤嬤約聽見了靜，了個小宮問：“花秋回來了？”

小宮應聲。

老嬤嬤皺了下眉，上只道了一句：“拎不清。”

此時的花廳。

“齊三姑娘，唉。”小皇帝嘆了口氣：“我要婚了。日后怕是不能總來尋你們玩了。”

齊春錦嚇一跳：“怎麼這樣突然？”

“是我母親早早為我定好的。”

小皇帝的母親便是太后了。

齊春錦想到太后稀里糊涂要把自己指給那個于昌文，便忍不住同地看了看小皇帝，道：“雖是妁之言、父母之命，可到底也應當問問底下人的意思呀……”

小皇帝點頭，臉上出了一憂愁。

齊春錦便也陪著他憂愁了一會兒工夫。

宋珩見狀，還當是齊春錦后悔答應要嫁給自己了呢。

這小東西從皇帝上找什麼共鳴？

宋珩轉了一下手上的玉扳指，眸深沉地想，再說下去，改日便小皇帝納上十個八個不喜歡的妃子……

小皇帝不自覺地打了個寒噤，還嘆了口氣，道：“你是不知，我住的那宮殿真大啊，就算娶了皇后也住不滿。整日里總我覺得冷颼颼的。你瞧，我今日就不住打寒了。我母親總道我不好，我覺得恐怕就是這個原因……”

說著話，那些點心瓜果和那荷葉羹，甚至還有些零兒一起給呈上來了。齊春錦立即便不憂愁了。

自個兒坐一邊去，慢吞吞地吃起來。

宋珩不上話，便也只好坐在一旁看吃。

齊春錦吃了兩口，突地又想起來什麼，便道：“不過方才話雖是那樣說，可那個要嫁給你的姑娘也未必是自愿的，應當都是父母之命罷了。”

小皇帝點頭：“你說的是，我也這樣想。”

“所以呀，雖說你談不上喜歡，也不怎麼喜歡你。可了婚就不能改了。你若是因此對冷臉呀，打罵呀……”

小皇帝連連擺手：“朕……我乃是大儒教授禮節，讀三百詩書，怎會打罵妻子？又怎會冷臉待？”

宋珩聽他二人正兒八經地聊起這些事來，心下不由覺得好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