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得封皇后,祖父怎能倒下?
只是又不好提出來要去探祖父……是皇后了,事事都要循規蹈矩。
且忍一忍吧,家里總會想辦法遞消息來的。
小皇帝此時卻是走到太皇太后與太后跟前,道:“祖母,母后,皇后的祖父在宴上病倒了,朕思來想去,覺得都應當陪皇后去探一眼,之后再人送祖父出宮去。請祖母和母后準許……”
太后皺眉,心有不快。
皇帝娶王嫻,納的是王老太爺在文人中備推崇的地位。哪里是要以九五之尊,放下段真將王家人視作長輩呢?
太皇太后倒是先開了口:“去吧。”
王嫻一愣,隨即松了口氣。
但還是沒立即,而是先看向了太后。
太后不好明面上逆了太皇太后的意,便也道了一聲:“去吧。”不過見王嫻等著自己示意的模樣,太后心下倒也沒那麼惱怒了。
小皇帝與王嫻便換下了禮服,而后才往王老太爺歇息的偏殿去了。
小皇帝還沒忘記宮人從自己的私庫里取些東西出來,一會兒賞賜給老太爺。
王嫻見狀,心下也滿意了許多。
皇帝肯給做臉就好。
等到了偏殿,王老太爺等人自然起恭敬見了禮,小皇帝見他們一個個拘謹得厲害,自己本是來探,別弄到最后,反王家的老太爺行禮行昏過去……
小皇帝只好道:“想必你們還有許多話要說,朕便去不遠等皇后吧。”
此言正合了王老太爺和王嫻的意,眾人自是又一番行禮謝過。
小皇帝倍覺無趣,推門出去,自個兒走到遠的亭子里去待著了。
他暗自嘀咕了兩句:“也不知齊春錦他們走了沒有……”說罷,小皇帝又扭頭問那宮人:“你是當真看真切了,齊姑娘和云安郡主去了寧壽宮花園?”
宮人答:“是。”
而這廂王老太爺也終于從王嫻的口中,得知了那人的份。
“你說是齊家的三姑娘?”
“是。”王嫻聞聲起疑,“祖父為何無端問起來?”
王嫻心底多有些不快。
今日本該是萬人矚目……為何連祖父也突兀地問起了齊春錦?
王老太爺嘆了一聲,道:“你既為皇后,如今便已是咱們家中最尊貴的人了。”
王嫻聞言面上也難免浮現了一笑意。
王老太爺肅聲道:“你們都出去……”王老太爺的幾個兒子、媳婦都困莫名,但還是乖乖出去了。只留下了王嫻。
半炷香后,王嫻推門走了出來。
的陪嫁丫鬟見神,當下驚了好大一跳:“娘娘,您這是……”
其余王家人也不由圍上來:“娘娘臉怎麼這樣難看?”
王嫻抬頭就看見了不遠的小皇帝,抬手抹了把臉,冷聲道:“無事。”
隨即王嫻主走到了小皇帝跟前去。
王家人自然也不敢跟上去。
“皇上……”王嫻喚了一聲。
小皇帝問:“可有大礙?”
王嫻道:“無大礙。”
“那便好。……你臉怎麼了?可是站得累了?”小皇帝問。
王嫻急聲道:“不。臣妾很好。”
小皇帝愣了下。
王嫻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因為心而失了態,不該,不該……王嫻出了一點笑容:“臣妾真的無事。”
小皇帝卻覺得有些怪異。
罷了,也不是什麼要的事……小皇帝當下揚起笑臉,道:“趁著此時出來四下走走,朕便帶你去見幾個朋友罷。”
皇上的朋友,該是什麼王公貴族,年將軍……王嫻自然不會推拒,點頭應下了。
然后王嫻便見到了花園里的云安,一個陌生年,還有一個……齊春錦!
王嫻的面差點立即就沉下去。
此時小皇帝弱弱喊了一聲:“皇叔!”“原來皇叔也在這里?”
王嫻的神這才及時斂住了。
只是心下還是仿佛扎滿了刺,說不出的不痛快……已是皇后,就算未做皇后前,也是王家嫡,得郡主親近,眾貴也愿與好……那時可以高高在上地忽視齊春錦,如今自然也一樣……
可是……
齊春錦見了小皇帝,忙道:“這是岳王世子。”說罷,將岳郗引見了給小皇帝。
小皇帝心下酸酸道,知道了,是你們的新朋友。
岳郗朝小皇帝見了禮。
小皇帝見他一書卷氣,不由多問了幾句平日里是不是讀了很多書,讀的什麼書呀。岳郗一一答了,小皇帝聽完佩服得很。
王嫻朝宋珩見禮后,便不聲地看著眼前這一切。
可是如今圍繞在齊春錦旁的,又是云安郡主,又是岳王世子,更有齊王。便連小皇帝,都念著來見。
王嫻如同吞了一塊冰坨,心下又冷又刺痛得厲害。
瞧這齊三姑娘,一張臉生得如何艷……齊王都對另眼相待。
那可是齊王啊……
齊王怎會如此淺,對這樣一個怯弱,毫無氣度的小門小戶的子有所偏呢?
王嫻腦中一下又閃過了祖父的聲音。
“此事我不與你父親說,只與你說。一則,此事若是不可挽回,你是頭一個要失了如今地位的;二則,你雖為子,但機敏,什麼手段都敢使得,勝過你父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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